此刻,徐衍正挥动着大袖子,像是帮他赶走四周的蚊子。
钟小北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后惬意地躺下,头枕上草地的一瞬,青草的清香拂过鼻尖,他深深呼吸,闭上眼睛。
没有手机,没有天花板,睁眼是明月繁星,闭眼是木香虫鸣,旁边还有一个帮赶蚊子的“人”,回归自然,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管,偶尔来体验一次这种感觉,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钟小北四肢大开地平躺着,享受难得的清静,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声音。
“小北,你睡着了吗?”
“还没。”
“那你睁开眼睛看看。”
“?”
钟小北睁开眼,见徐衍撑着手跪坐在他旁边,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看什么?”钟小北不解问。
“看我。”
徐衍笑答。话落间,他飞向草丛,像是一阵风、又像一只不安分的猹子,扎进草丛里钻来钻去。
“???”
钟小北坐起身,看着徐衍一顿动作,更懵了。
“徐衍,你干……”
话音未落,下一秒,草丛里扬起星星点点的萤火——不是刺眼的白,而是柔和的黄绿,时而聚成流动的河,时而化作稀碎的沙,不一会儿,整片草地变成了它们飞扬的舞台,一眼望去,漫天流萤。
乡镇生态比城市好,钟小北小时候经常在老房子附近看见萤火虫,他那时候还比较调皮,喜欢用玻璃罐子把萤火虫装起来,装满满一罐,再一起放飞,手扑一只,就假装自己抓到了天上的星星。
那放飞萤火虫的场景,就和现在差不多。不,或许现在比那时候夸张得多,只是他长大了,明白了萤火虫是萤火虫,星星是星星,所以不再会去抓萤火虫当星星。
他看了看萤火虫,又看向徐衍。
徐衍还在挥着大袖子扑萤火虫。
钟小北看着他,微微皱了皱眉,“你干嘛……搞这么……幼稚。”
徐衍停身,问:“扑流萤,你不喜欢?”
“……”钟小北顿了顿,“小孩儿、小姑娘才喜欢这种东西吧,我都多大了……”
“你也没多大……”
徐衍声音很轻,钟小北没听清,但见他似乎是真的喜欢玩萤火虫,于是站起身。
“我教你个更好玩的。”
“……”
没多久,说着抓萤火虫幼稚的人,最后玩得比谁都幼稚。
像是真抓到了天上的星星,他的笑声穿过薄薄的云层,与闪烁的繁星打了个招呼,最后传到弯弯的月亮上。
月如钩,夜渐浓,而同一片月色的另一端,有人同样未眠。
“慧空,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嗯。”
凌虚得到对面的肯定,看了看手中的八卦镜,皱起眉,索性把电话外放。
“我要是收了他,会怎么样?”
“会破坏约定。”
“呵。”凌虚笑了笑,拿起桃木剑边擦边说,“他与你佛门的约定,与我道教有何关系。”
“……”听到凌虚的话,电话对面的慧空顿了一会儿,然后平静说,“若他不能重生,会有更多人遭难。”
“?”
凌虚没想到慧空会直接这么说,也怔了片刻,最后放下桃木剑。
“你要如何助他重生。”
“天机不可泄露。”
“……”
凌虚又愣一下,然后破口大骂:“你个死秃驴,装什么高深,就你会算吗,贫道也会算卦!”
对面没了声音,而隔壁屋子传来声音。
“凌虚师叔!半夜打电话请不要外放!更不要大声喧哗!”
“好!挂了!”
凌虚骂骂咧咧挂断电话。
*
第二天天不亮,钟小北和徐衍找到路下山了。
走到山脚时,还恰好遇上一个开着三轮车去镇上赶集的大叔。大叔心善,说顺道捎他一起去,让他坐车后面。
坐上车的一刻,钟小北终于敢拿出自己两格电的手机。
此时手机有了信号,刚开屏解锁,就收到一条未读短信。
【小北,我听说专长考试成绩出来了,助你成功上岸!】
短信是李然昨天半夜发的,钟小北看见,立即去考试官网查看,见查询入口已开启,他紧张又快速地输入身份证号、准考证号、验证码。
网络很差,网页卡顿,看着手机上岌岌可危的一格电,他的紧张感进一步上升,额头甚至都流了汗。
徐衍见他紧张的模样,安慰道:“小北,没关系,回去看也一样。”
“哪里一样,我现在就要看到!你给我闭嘴!”
猝不及防地,钟小北炸毛了。
他死死盯着手机,心想:拜托了,一定要撑下去啊!
然后手机在下一刻黑屏了。
“啊啊啊!”
钟小北大喊出声,前面开车的大叔吓一跳,连忙停下车询问他怎么了。
钟小北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可心情还是很难受,直说道:“我手机没电了,有个很重要的消息没看到。”
“手机没电?我这里有充电宝啊。”
说着,大叔笑着从包里掏出一个自带三头数据线的充电宝。
感谢科技!感谢万能充电宝!
钟小北感激地接过充电宝,徐衍见到他的表情,心想自己以后要是有机会,也给他准备这个东西,备十个!
有了充电宝急救,钟小北再次打开手机进入网站,重复刚才的操作,可惜他的网络依旧差劲,查询页面一直加载不出来。
他焦急又紧张地等了又等,终于,清晨的第一束阳光冲破云层照到他脸上,手机也跳转到另一个页面。
“徐衍。”
“我考试过了!”
[1]《诗经·秦风·小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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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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