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以晏景宁又一次诚恳地道歉打住了。
虽说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但道歉在某些时候还是有用的,是态度问题。
吃完饭,晏景宁似乎打了个电话,等他们到房子门口的时候,有人牵着一只柯基在门外等。
那人大约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见到晏景宁之后没说什么别的,直接将狗绳递给晏景宁就离开。
柯基是中型犬,个头其实不小,只不过腿短,就显得很小。
晏景宁家的柯基明显是认识主人的,一看到晏景宁就叫唤摇尾巴。
晏景宁蹲下来拍了拍柯基的头,笑着说:“乖,叫人。”
短腿小柯基,哦不,是短腿老柯基抬头看着牧晨阳,摇着尾巴“汪汪”叫了两声。
牧晨阳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只老柯基。
柯基是肉眼可见的老,身上的毛都变白了不少,嘴边的胡须也是白的,但就算这样,看起来也还是很蠢萌蠢萌的。
他不喜欢这只柯基,这只柯基弄坏了一个珍贵的手办。
柯基又冲着牧晨阳摇了摇尾巴。
牧晨阳依旧面无表情,态度很坚定,讨好他也没用,他不会喜欢的。
柯基忍不住咬着牧晨阳的裤子摇尾巴。
牧晨阳木着脸看晏景宁。
晏景宁轻轻笑笑,安慰道:“没事的,他打过疫苗,放心。”
他关心的是疫苗吗,他关心的是自己的裤子!
但他最终问出口的却是:“它叫什么名字?”
“它之前的名字不好听,你可以帮他重新取一个。”
牧晨阳狐疑地看着晏景宁,养了这么多年的狗的名字不好听,要重新取一个,这件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之前的名字叫什么?”
“叫第一。”晏景宁轻描淡写地回答,“长辈取的。”
……确实不好听,这要求太高了,狗的名字都要叫第一。
“那不如叫吊车尾好了。”牧晨阳随口说,“要么一一也可以。”
晏景宁想了下,笑着回答:“吊车尾挺好听的,就这个名字吧。”
“真叫吊车尾?”牧晨阳有点虚,“不太吉利吧,毕竟是最后一名。”
“没事,挺好的。”
晏景宁用指纹打开房门,拉着柯基进去。
等牧晨阳也进去后,他关上门,忽然报了一串数字。
“这是什么?”
“房门锁的密码。”晏景宁说:“以后柯基就在这里住了,我没空喂他的时候麻烦你帮我喂一下。”
牧晨阳表示,他绝对不可能喂死对头的狗,尤其是这只狗还暴殄天物。
但他沉默了几分钟,说的却是:“我没养过狗,要怎么喂,还要怎么照顾?”
可恶,一定是这只柯基有什么魔法,他明明应该讨厌这只柯基的。
晏景宁先撒开狗绳让吊车尾满屋子跑,之后将牧晨阳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客厅里的一系列养狗工具旁。
狗窝,水盆,狗粮之类。
“养狗要定时换水,放狗粮,做好清洁,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出去遛狗。”
他说完,看着已经在挠桌椅,企图把桌椅撕烂的柯基。
牧晨阳特意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柯基。
呦吼,拆家小王子呀。
他晃了一眼柯基走过的路线,发现晏景宁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家里的真皮沙发撤走,客厅里容易磨损的东西肉眼可见的变少。
他忍不住笑了,“怎么,你怕柯基折腾你家?”
他目测一下晏景宁家的大客厅,“应该勉强够柯基折腾的。”
晏景宁笑着回答:“希望吧。”
说着,吊车尾又跑过来了。
晏景宁蹲下去,指导牧晨阳来摸柯基。
“你可以试试摸它的下巴,这样不会挡住它的视线,它不会觉得有危险,就不会反抗,摸得舒服的话还会对你有表示。”
牧晨阳也跟着蹲下去,摸了摸吊车尾的下巴。
吊车尾立马看着他,大眼睛湿漉漉的。
下一秒,牧晨阳感觉有热流蔓延到他的裤腿。
他立马站起来,几乎是跳着离开那边,羞恼地质问:“晏景宁,你家狗怎么尿了?!”
晏景宁低头看了看吊车尾,停了几秒才说:“很久没人陪它玩了,忽然有人哄着它,它很开心,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简单来说,吊车尾开心得尿了。
听起来吊车尾之前过得有点可怜。
牧晨阳努力忽略已经变凉的小狗尿液,“他从前养在哪,为什么会很久没人陪它玩?”
“之前在我父母那边寄放,他们并不喜欢吊车尾,只会把它关在笼子里,我好不容易才让人接出来。”
这么一听,牧晨阳忽然就气不起来了。
吊车尾真的挺可怜,身为要拆家的柯基却被关在笼子里,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晏景宁也跟着站起来对牧晨阳说:“我带你去浴室,你洗个澡换件衣服,你这件衣服我会赔你一件新的。”
“倒也不用这样。”牧晨阳有点尴尬,毕竟吊车尾也不是故意的,“我自己去洗一下换个衣服就行了。”
晏景宁领他去浴室,之后体贴的关门出来。
牧晨阳穿着带来的衣服出来时,晏景宁已经将外面收拾好,看到他出来就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
牧晨阳表示非常不适,刚想炸毛时,晏景宁忽然说:“头发要吹干。”
牧晨阳:“?”
“不然容易生病。”
牧晨阳:……谁家血气方刚二十来岁的男生还吹头发?
但看起来晏景宁是吹的,不仅吹,还要拉着他吹,甚至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吹风机,一副要给他吹头发的架势。
牧晨阳试图拒绝:“不用了。”
但晏景宁似乎不容他拒绝,将吹风机插电,手指伸到他的头发里,触摸到他的头皮,同时打开吹风机。
他一个激灵,感觉半边身子都是麻的,想推开晏景宁,却发现自己用不上力气。
他感觉不自在,想推开晏景宁,却发现晏景宁低着头,表情格外认真地帮他吹头发,仿佛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他忽然就不太想推了。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有人帮他吹头发。
很快,晏景宁就关掉吹风机,揉了揉他蓬松的短发,说:“好了。”
他莫名有了一种自己被照顾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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