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郝谐整装待发:“领导放心,今晚我一定认真值班巡逻!”
“好。”难缇朝她点了一下头,径直擦她肩膀而过,片刻不留。
她今晚重新回到那个塔顶,去鸟窝串门时,那两颗蛋不见了。
她来的晚,昨天下午,那两只鸟破壳飞走了,什么品种她不得而知,去哪了也不知道。
郝谐站在塔尖望风,两个小时后,哈欠接连而至。
自从变成了老鹰,她突然发现鸟巢对自己的吸引力日渐增强,总是不自觉地想去靠近。
塔尖的风就是凉,纵使她有一身的毛也难免会不时的浑身打颤,郝谐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又往鸟窝的方向悄咪咪挪了挪,克制地看眼那舒适区。
不行不行,说了今晚要好好值班。
她挥起翅膀给自己一耳光,算是清醒不少。
为了克服老是犯困这点,她从塔顶向下飞了一格,看不到鸟窝,风也没塔尖那么大,待了几分钟,总的来说还算不错。
巡逻的时间过的异常慢,熬到时间过半,郝谐离开电视塔,绕着城区周围飞一圈,确认一切正常,最后重新落脚于塔顶。
“哈——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了,再有两个小时我就可以回去睡觉了,再坚持一会儿。”
郝谐晃晃脑袋使劲睁睁眼。
午夜十二点,维新市犹如时间静止一般,在月光的衬托下尽显谧静。
路边的垃圾桶后隐隐传来:“沙沙、沙沙——”的声音。
这个节点路上很少有人,不过难免还会经过一两个在夜市喝多,意识不清满嘴胡咧着的人,往自家的方向扭着。
今天出奇的竟然还有一名年轻的少女,她耳朵里插着有线的耳机,穿着一身运动服手里握着手机沿着这条路匀速小跑。
经过路口时她隐约听到有细微的塑料袋摩擦的声音,她没有注意,径直跑过,可身后塑料袋声越来越大,她以为是自己耳机出现问题,停下调试设备。
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少女脖间一凉,浑身一个寒战,慢慢扭头到背后。
离自己最近的只有两个垃圾桶并排,她暂停了音乐,放轻脚步慢慢朝着垃圾桶靠近。
离垃圾桶还有一米时,那悉悉索索的声音骤然消失。
她还觉得奇怪,弓下腰探出上半身往垃圾桶后看去。
“喵——”突然从那片漆黑中窜出一只黑猫,眼睛闪着绿光呲牙低吼冲她示狠,嘴角流淌着黏腻的液体,恶臭弥漫开来。
“啊!”少女大惊失色,踉跄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手机屏幕被震的稀碎。
她吓得面色发白,愣神望着猫咪离开的方向,瘫坐在地,久久不能回神。
这么坐了几分钟,缓解过后摸出来手机看时间,手机已经自动关机,她喘气着粗气扶额。
“姑娘,你怎么了?”
“啊——”
她的肩膀猛地被搭上一重物,她登时脑子一片空白,僵硬着脑袋一顿一顿转过头。
那右肩上竟有一只满是鱼鳞褶皱的四指手。
不,确切的来说,应该是爪子!
“救命——”
少女吓得说不出来话,她胸口一揪,单手按压在心脏上方,额尖的细汗频频外渗。
尖叫之余,她本能地向着爪子探出的相反方向趴,嘴里的呢喃声断断续续:“救命,救命......”
“别怕呀......”
很快,地面上就只剩下几道手指扣出来的血印,和四散崩飞的指甲……
郝谐一直在跟眼前的醉汉,他行动怪异,嘴里叭叭着不知道什么污言秽语,跟前边的两个女生走了好久。
忽然郝谐脖颈的毛被一阵寒风掠过,周围的羽毛当即炸裂开来。
她一个回头,望向身后,好像隐隐听到了有什么摩擦地面的声音。
她蹙眉根据声源方向往塔东边飞去,黑漆漆一片,路上没有一人,准切来说是一个活物也没有。
第一次这么认真上班,我一定是值班太久出幻觉了。她自嘲着,绕着城区继续巡逻。
飞到凌晨两点,准时跟难缇交班。
“领导,今晚我一刻都没偷懒,全程认真巡逻。目前一切正常!”
难缇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摘下包从袋里拿出一瓶水递过去:“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
“确实挺辛苦的。”郝谐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又提到:“对了,今晚的风很冷。”
“嗯。”
难缇回答冷冷淡淡,背过去朝着一棵树蹿上去。
郝谐喝着饮料离开几步,听到背后的声音后她眯着眼睛退回来看花栗鼠爬树,四爪并用紧紧抠着树皮,身上跟安装了马达一般,蹭的留下一道黑棕色影子。
她赶紧背过身捂嘴偷笑着离开,趁花栗鼠没看到自己之前。
像她这样值夜班的人员,局里会给予特殊照顾,可以比其它特员晚上班两小时。
隔天郝谐洗漱整理完后已经十点,她简单吃了个面包就去自己的工位,进来时里边只有曲靖洁一个人,她神色震惊之余还带有一丝紧张。
郝谐没在意,按她对曲靖洁的印象,这种表情表示见怪不怪。
路过她的背后,那人冷不丁开口道:“你昨晚巡逻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郝谐觉得她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一切正常啊,怎么了?”
“你过来看这个——”曲靖洁紧着眉头,将电脑屏幕转了过来。
‘今日凌晨一扫地大爷在电视塔东边不远处的路口处发现几道不明血痕,具体成因暂时不得而知,目前警方已介入侦查。在此提醒各位市民,晚上早点回家,以确保自身安全……’
“这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郝谐指着这条新闻。
“你不知道?”曲靖洁顿了顿,张张嘴改口道:“那等老大来了再问。”
郝谐挠挠头晃悠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啪!”。刚从会议室出来的吴深,拿着记录的笔记一把摔到她的桌上。
郝谐正在回忆着昨晚巡逻的细节,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猛一弹,怒气霎时窜上脑门:“你疯了?!”
“疯的人是你吧!打从你一来我就看不惯你,以前上班偷懒起码还大言不惭地承认,现在倒好,直接顺理成章地撒谎!”
吴深居高临下指着她鼻子骂。
“你有病去治,怎么诬陷我你是有奖金能拿吗?”
“是,好话都让你说尽了。昨晚的绑架案,已经查出来了,就是在你巡逻期间发生的,你有没有偷懒我不知道,反正你死定了这才是真的。”
“不可能,我一直都很警惕,要真出现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不跟领导联系。”郝谐气势瞬间弱一半,吴深带来的这个消息她相信是真的,但是......如果他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自己是假的。
郝谐指触擦凉,她定在原地迅速回忆昨晚巡逻整个过程,追究细节到几点几分,自己都干了什么,一分都不能出错。
“等着被开除滚蛋吧,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玩意儿——”吴深气冲冲地摔凳子坐上去,嘴里的脏话挨个往外蹦。
难缇从外边回来,手里捏着文件,靠在门框看着两人,刚才的起哄尽收眼底。
吴深最先注意到,他努努嘴换副嘴脸,勉强挂上好脸说句:“老大,你来了。”
“嗯,跟我出来一下。”
难缇的脸很臭,异常臭,郝谐进来后从没见她脸色这样难看过,她什么时候来的,刚才的话也不知道被听去了多少,郝谐现在连坐位置的底气都随着心情低下去。
吴深屁颠屁颠地跑去难缇跟前,郝谐垂眸扣手,心里很难过,领导是对她失望还是生气。
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发生这种事情,按照以往看电视和纪录片的经历,应该是要承担很大责任的吧......
郝谐保持这个姿势,怔在位置上不动。
大概五分钟,难缇进来清脆地拍两下手给众人示意:“十分钟后会议室开会。”
紧跟在难缇身后的,就是黑着脸的吴深,他进来后一言不发,径直前往自己的工位,坐下前瞥眼郝谐也是一声不吭。
会议室内。
“关于网上的新闻,你们现在应该有所了解,那我就长话短说。”难缇转身在玻璃板上写下几个大字。
“经上层领导讨论决定,这个案子交由我们一队调查。”
“领导,我有疑问。”郝谐举手示意。
“说。”
“我记得我们不是只负责生化者犯罪的案子吗,像这种绑架案为什么不是警察局调查?”
“这就是我想说的。公安局技术人员在现场提取到的生物检材中,检测出一种鳄鱼的唾液,怀疑这次事件可能跟我们生化者有关。”
“哦,明白了。”郝谐摊开本子认真记录着难缇所说的细节。
“之所以说是绑架案,是因为今早八点左右刘雅琪,也就是受害者的家长,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今天晚上十点之前,准备好十万现金,否则你们将会收到我送的第一份礼物。’”
“接着就是刘雅琪的求救声,有尝试过进行声纹分析和信号源所属地追踪,但对方有高端技术处理,所以暂时并没有什么收获。”
郝谐点点头。
曲靖洁两只手指捏着笔杆一下又一下的轻点桌面:“老大,这是不是有诈?刘雅琪的家长就没有觉得奇怪吗?”
“刘雅琪母亲接到电话后,情绪起伏太大已经晕过去了,暂时躺在医院。一切都是由她父亲处理的,他现在正在去银行取钱。”
“这个金额数目有些奇怪吧。”曲靖洁将纸上的‘十万’两个字着重圈了圈。
“像这种绑匪索要的绑架金额一般都是很高的,怎么他们就只要十万?这个数目对于刘雅琪的家庭来说那简直是不值得一提。”
“你说得对,这也正是我暂时想不通的。绑匪现在还未定确切的时间的地点,所以先让你们有个了解,一切行动事宜还是等到刘海军来了再计划。”
“收到!”三人异口同声。
初次会议在此告一段落。
郝谐磨磨蹭蹭地留在最后,叫住准备走的难缇:“领导,我能向你确定个事吗?”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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