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那个选手就这么直挺挺地跟青毡叫板，周围工作人员想上前来缓解矛盾，底下的选手们都在看热闹。
也有个别一两个选手想把这名rapper精神的狼人劝回去。
“别这样，这体能训练又不是青毡老师安排的，”
“别呀，兄弟，万一真有人做出来呢？”
“回去吧，”
那个狼人就是死死逼视着青毡，凭他现在的语气，他就笃信，他今天必定能得到青毡的亲口道歉。
结果青毡只看了看他，那张冷清的脸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脱下了节目组给他的造型外套，交给了助理苏雀。
“他青毡自己来做？”
这下更加沸腾了，但是这个沸腾并不是声势上的。有人忍不住小声地嘲笑道，“牛掰啊，输了岂不是很丢人，”
但是青毡没有给这些人发出笑声的机会了。
他每一个体能以最标准的训练完成，在时间规定内的三分之二，最后气不喘，脸不红，气定神闲地拉弓，眯眼，射出了手中的轻飘飘的箭。
正中靶心。
足以满分，漂亮的满分。
这一下，全场不是沸腾了，而是静默。还有的人，看去了那个rapper精神强烈的选手脸上，只见他脸色发青。
直到青毡走到他面前，他还有些许没有回过神来。
青毡冷淡的脸色，他道：“给你砸的人道歉，”
说的道歉对象正是苏雀。
助理还抱着影帝的衣服，被青毡的这么一个要求吓了一下，似乎不太像是他青毡平日里能说出来的话。
而青毡一向秉持着，在外面，砸小助理就等于炸他青毡，刚才的矿泉水瓶差几公分就要砸在了小助理苏雀的脸上，这就是实实地砸他青毡的脸面。
那个选手没有任何像是刚才叫嚣的语气和语言内容了。他说道，“对不起，”对着苏雀。
青毡转身往后走去了，他不再管这一个选手，选手退不退赛不关自己事情，做不做到是他自己的事。
他青毡管的，就只是自己的脸面，小助理的脸面，也就是他青毡的尊严了。
这下刚才还怨声连天选手们，个个不敢再牢骚片言只语了，老老实实地参与体能训练。
与此同时，一些选手知道了，就连青毡身边的一个小小助理，都这么有牌面。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于是，平时在排练，或者等待上台的机会时，有一些选手看到工作人员身边的小助理苏雀，会去跟他苏雀聊天。
苏雀严严实实地将自己裹得很安全的样子。
一个是制服外套也没有好好穿，领带也不知去哪里，长得有些好看冷酷的选手，在一群庸脂俗粉中，他算是非常帅气直男打扮的人了。
一张脸，有些像是痞气，但是眼睛看上去很淡漠。“你是青毡的助理？”那个人似偏了一下头，问他苏雀道。
因为看不见小助理的眼睛，所以偏了一下头。苏雀的帽檐压得太下了。
那个人迟疑了一会儿，问，“你怎么了，怎么，要哭？”以为苏雀要哭。
苏雀很奇怪，他怎么就觉得自己要哭出来？才发现可能是因为对方只看见了自己稍稍下垂的眼睛，看上去可能比较，比较老实人？他苏雀不会承认自己长得比较令人保护欲四起。
羯川又说一句，“帮我把这个信给青毡。”递上了一个很普通的、旧黄色信封给他。
苏雀温吞地说道，“影帝不收任何信件和礼物。”以为眼前这名叫做羯川的选手，是青毡的粉丝。
羯川冷冷笑了一笑，“谁是他粉丝，我是要投诉，北极熊的暗箱操作，”
信塞在了苏雀胸口，苏雀忍不住问他道：“你，你找青毡，就可以解决吗？”
羯川不管，塞了信扔下一句话就走。“同不同流合污是他青毡的问题。”
苏雀只能暂时收下了信。知道了最近那个北极熊要捧的人叫承乏，承乏惹出了很多众怒，不少选手很不服他。
旁边几个选手觉得小助理可爱又可怜的，上来逗他说话。但苏雀怕被影帝骂，一般都不怎么搭话。
青毡看到那一堆练习生围着苏雀，很不高兴，时不时抬头看去，刚好对上苏雀视线。青毡的眼神里有冷漠和不悦，苏雀还看出了稍许威胁的眼色在，于是慌忙地跑过来。
跑到青毡身边，青毡的目光才没有像刚才那样尖锐。
每回到了饭点，青毡和助理去吃饭。
俩人坐在一堆选手陆续走进来的食堂，青毡早就在没有镜头的地方吐槽了很多次，该死的北极熊，连导师都这么当猴子拍。
北极熊这个垃圾制造厂，就只会炒作，对着导师狂拍不止。就跟个暴发户的动物园一样，恨不得把饲养员和动物都关在一起。
苏雀每次听青毡吐槽的时候，都发觉青毡能吐槽出新意。不由津津有味地听下去，时时被逗了一下。
想笑，又不能笑出来。
他们在食堂就像是上学那样打菜，而青毡吃的平时都是三文鱼蟹籽，牛油果沙拉，水煮鸡胸肉，根本吃不惯食堂的重油重盐。
结果只有苏雀很喜欢吃，每天变花样地还挑了很多种类的，像宫保鸡丁，炸串，可乐翅根，脆皮小鸡腿，麻婆豆腐，地三鲜，清炒豆芽，炒白菜啥的。这里食堂一个饭也就十来块，真是便民实惠。于是小助理每餐都打满了两个餐盘。
青毡惊呆，好像之前没发现小助理这么能吃。
于是，青毡他忙把自己盘子里干净的肉沫茄子，葱烧肋骨夹给了苏雀，还把自己水蒸蛋分了大半给苏雀。
苏雀抬起了脑袋：“？”
青毡说，“你吃你吃。胃口这么好，但是看你长得还挺纤瘦的。如果不是你跟我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我以前虐待过你呢，”
苏雀：…………这个人每次一点事情都能吐槽好一两句话。能吃怎么啦。苏雀闷头吃了起来。
小助理埋头吃饭，青毡时不时心情好的话，就给他拨菜。
看着他苏雀吃饭，不知怎么地，青毡就有胃口。
等到下午的时候，选手们正在彩排。
而厂选之子承乏，明明晃晃地走过来，根本不在意别人眼神，把礼物塞到了助理苏雀的手中。
苏雀被吓到了，还有这种操作。他抬头，看到眼前身上贴纸写着“承乏”的人，正是导师重录那一天，那个摔掉麦克风的选手。那一次舞台事故，真是贻笑同行大方。抓不住麦是爱豆很严重的失误。
厂选之子承乏将礼物送给他，苏雀以为要给影帝，便说，“影帝不收礼物，”
承乏却笑吟吟地望着他严严实实裹着的一张脸，只有稍稍看出来是下垂的温良的眼睛。说道：“是给你的，不是给青毡老师的。你收下吧，助理老师。”
苏雀心知肚明，这肯定是想巴结他苏雀，先把助理哄好，再让助理去青毡面前说好话。于是这手里的礼物更不能接受了。
承乏把礼物摁在了苏雀怀里，苏雀接不住，承乏又哼声道，“别摔了啊。”这话听不出奉承的送礼口吻，只有赤果的威胁感。
苏雀笨手笨脚的，在一番承乏的推搡中，居然要摔了一样。
结果，就在他踉跄的时候，有个人将他拉过去，被挡在了那人的身后。
苏雀看到眼前这个人，就是制服都穿不好的那个塞投诉信给他的冷酷选手。他挡在了苏雀面前，语气也不是软的那种，问承乏：“你在干什么，”
苏雀忙看了下那个选手身上贴着的贴纸，才知道他叫“羯川”。
镜头立马捕捉到火·药味气息，对准过来了。他们三个人中的厂选之子乘乏，看到了是脾气不太好的羯川，他笑了一笑，像是和气，却是更为讥讽地说道：
“没什么呀，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他是你喜欢的人哦？”问向羯川。
羯川觉得他承乏莫名其妙，他过来就是感觉他承乏好像在欺负苏雀。但是面前就有镜头在录着，于是他羯川道：“我来找他拿回我的笔，”
然后问苏雀，“我的笔在你那儿吧，”眼睛眨了一下，苏雀连忙把身上的笔找了一下，随便拿给了他。
羯川破解了这个承乏硬塞礼可苏雀不要的这个矛盾。
本来这件事就这样完了，羯川也转身就要走。
青毡走过来了，挡住羯川的去路，问他和承乏道，“彩排可以随便离开队伍吗，” 在外人面前，青毡是那种不动声色的人，看不出他动怒了。青毡一向不喜欢自己东西被别人用，自己的人也是。更不要说和别人说说笑笑。而苏雀压根就没有说笑。
羯川看到是他，更不以为是，而青毡以为他欺负了苏雀。
“让开点。”羯川对他青毡说。
虽然体能方面那一次青毡在他们选手中令立了高大飒爽的形象，但是将他的朋友害得退赛了。
青毡听到羯川的话，就来气了，本来清冷脾气好这人设就不好维持了，眼看着要崩人设，苏雀连忙过去，“我，我刚才，不知哪里是道具室，问了他们，他们俩告诉我。”一场误会，别崩人设啊。
听到苏雀的这番“解释”，青毡显得没有刚才这么气，却是好不到哪里。
羯川走了。
承乏边走，边回头，盯了一眼青毡和小助理看。
送礼的人果然不止承乏，好多人找他苏雀，要他将自己的礼物转交给影帝。助理苏雀只能说影帝不会收的，不要送。但是那些选手们将礼物扔在他怀里、甚至脚下，拔腿就跑了。
苏雀不容易地捡起来一大堆零散的大大小小的礼物，比粉丝见面会还要多。
要维护好青毡的清誉，完成任务，第一，就一定不能让青毡收礼的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于是，这几天的苏雀只能抱着一堆礼物一件一件地敲每个送礼者的寝室还回去。
结果还到了羯川宿舍，羯川刚洗了头，头发湿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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