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彩侧头看向身边两人,完美错过了禾梅的心事,道:“上次还没来的及找两位道谢,不知这位姐姐芳名?”
禾梅抢先回答:“这位是崔姐姐,旁边这位是阿南哥哥!”
“哦!”叶星彩郑重点头,“不知道崔姐姐府邸在哪,改天我带人亲自拜访。”
“没有府邸。”谢归南沿用之前那套说辞,“我们自小地方来,暂时在京城停留,若是想要找我们的话来这就好。”
“那好,改日我让人把谢礼送来。”
禾梅静静听他们说话,不复之前的狼吞虎咽,像是有什么心事,连咀嚼的动作都缓下来。
叶星彩来这本就是兴致突发,没想久坐,再说要是待久了被叶星河找上门来保不准又是一通说教,她还记得上次抄常纲的事,心里憋着气呢,见他们还在吃饭,起身道:“我不多打扰了,你们要是闲来无事,也可以去叶府找我玩。”
“好啊。”禾锈滴水不漏地答应,心想恐怕这小姑娘还没搞清楚自家府邸是什么地方,可不是他们凭一句话一块令牌就能随意进去的。
“慢走啊彩儿姑娘,不送了。”他笑呵呵的,见叶星彩出去,又招呼他们吃饭,自己则回房把方才送来的弓箭拿出来往雀儿的方向抬手一扔。
这东西看上去就很重,谢归南率先反应过来,起身替雀儿接着,看着沉木做的东西拿在手上轻飘飘的,惹得他心下一愣。
“猜错了吧。”禾锈看他呆滞的表情笑了一声,“这可是我难得淘到的好弓,快给你阿姐,你的武器还在路上,再等个几天就到了。”
“谢......多谢四叔。”他对刚才的揣测心怀愧疚,仔细瞧这把弓,应当是专门为女子打造的,制的格外轻巧。
他递给雀儿,禾锈朝靶场一指:“试试?”
说是靶场,不过也就是院里开辟出的一块小地方而已,他忍痛推平了一间屋子,这才能腾出这么大的位置。
“好啊。”雀儿拿起弓箭走到划出的白线外,她身量算中上,拿着弓正合适,上手做出拉弓的动作,浑身气质多了几分潇洒。
“挺适合啊,弯弓配美人。”禾锈在一旁看的赏心悦目,心中倏忽升出一股骄傲之感,“四叔我眼光不错吧!”
“箭头等几天我找人制几支,小梅!”他叫道:“教你的基本功还记得吗?”
禾梅正在吃饭呢,被他点到,唰地站起来,“四叔,我记得清清楚楚!”
在别人童年正在嬉笑玩耍下水摸鱼的时候她还在四叔的竹鞭下提着水桶扎马步,一扎就是两年,她怎么可能忘记。
现在想起那段时间禾梅就觉得双眼发黑,害怕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出门几天,你教阿哥阿姐打基本功。”
“是!”禾梅一口答应下来,只要不让她练,怎么样都行!
“尤其是你。”他说着,扯过谢归南的手左瞧右瞧,“手上没点劲儿,爆发力也不够,更要多练。”
谢归南自知自己现在没什么能力,虚心点头。
“你每日需得练两个时辰打底,崔姑娘那边适当练练力气就行。”他善解人意道:“毕竟女孩子还是要精细点,把手臂练粗了不好。”
在一旁聆听的禾梅:?
“此次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快则七八天,慢则几个月,你们多替我照看一下小梅,这丫头——”
“四叔你去哪啊?”禾梅听着越发不对劲,急匆匆打断他,“怎么突然要出门,之前从未听你提起过这事,为什么不带上我?”
以前再怎么在外面瞎逛也都会回来过夜,如今是有什么急事还不确定归期,也没有提前同她说。
她问出自己最担心的问题:“四叔,你这次出去安全吗?”
“别人不安全你四叔都得安全。”他难得柔情地拍拍她的肩:“放心吧,四叔是真有正事,不会抛下你跑路的,我也惜命得很,不带上你这不是因为要留你在这当小师傅吗。”
“再说,我银子和酒都在这儿,我哪敢不回来。”
“就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他这么几句损在禾梅头上,又把她惹的冒火,怒道:“我这还不是关心你!”
她心里火大,眼中却含泪:“那你要是不回来就别指望我给你养老了!”
“回来回来!我快些处理完,这次去了今后就少出去了。”他道:“今日还有时间,就先叫小梅教你们练着吧,日后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他收拾完桌上的残局,连包袱都没整理就走了,连告别都没说一声,若是往常禾梅还觉得孤单,如今有雀儿和谢归南在这宽慰,那股离别时的伤心劲儿很快就过了,开开心心教他们基本功。
往日禾梅自己练觉得痛苦,教别人时也没见宽松半分,尽到自己做师傅的职责,以禾锈对她的要求来要求他们。
等日落西山,回去的时候,谢归南感觉两条手臂像脱离了他的身体一样没有知觉,到底是身子骨弱了,练得嘴唇发白,感觉风一吹,下一秒整个人都能倒在地上。
雀儿没有练那么久,只觉得肩膀酸痛难忍,脸上也难得的疲惫。
禾梅替他们拿了药,分外理解两人这副半死不活的状态,“第一天练是会很累很痛,过后就好了,看我现在能轻松抬起一个人呢!”
“这些药你们晚上沐浴完后记得抹,次日会好很多!”
“谢谢。”
谢归南指尖颤抖,费力地抬起来,雀儿用仅剩的力气替他把药收好,两人灰头土脸地告了别。
等入了夜,谢归南两条手臂才慢慢恢复知觉,勉强给自己抹了药,又端着内务府刚送来的衣服去侧殿。
今夜月亮挺圆,不点灯也能看清路,他瞧窗纸上还映着烛光,敲门问道:“姐姐,睡了吗?”
“没呢。”
里面回了一声,不一会儿,门从内里打开。
她刚洗漱完,湿润的长发拢在身侧,睫毛上还带着湿意,见是他来了,侧身道:“进来坐。”
系统在枕边睡得正香,被子上隆出一个凸起,谢归南不经意略过几眼,把衣服给她,“天色太晚我就不进去打扰姐姐休息了,只是内务府制的衣服正好到了,这才给姐姐送过来。”
“若是有什么地方要改动的地方我明日再送过去。”
她倒没什么挑剔的地方,接过来道了声好。
“姐姐好好休息,明日无事,我们早些去宫外吧。”
“好。”
他临走时突然扫到她里衣下瘦削的肩膀,似乎闻到同自己身上一样的清苦药味,皱眉问:“姐姐你有抹药吗?”
“还没呢。”雀儿指着桌上的药瓶:“等头发干些了就抹,免得到时候把衣裳打湿了。”
“明日我带姐姐去尚宫局挑些合眼的侍女好服侍衣食起居,近来忙着别的把这事忘了。”
他不喜人多,自然就没留什么宫女侍卫在身边,却疏忽了她的要求。
雀儿摇头:“人多反而不好,日日都得在别人视线下生活,况且我也不是这么精细的人。”
“怕就怕皇后那边安插视线过来。”
“周围都是她的探子,不过姐姐无需为这些小事担心。”早在安插的第一天就察觉到了,他又不是瞎子,新来的面孔他能辨别出来,不过也一样无所畏惧。
他赌她不敢下手。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于婉娘娘有何用处,不过既然自己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人,那当然要抓住这点价值,仗着他背后的权利好好使用。
“姐姐若是什么时候需要人在身旁照顾随时可以同我说。”他面色相比白天红润不少,应该是恢复过来了,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寝殿了。”
“等等。”她叫住他,满面愁容:“之前听和尚说你每晚都有做噩梦,如今有用药吗,好些没有?”
“好些了。”他笑起来,眉眼带着丝丝甜意:“难为姐姐担心我,国师府的药当真还有点用处,姐姐可有需要,我送些过来。”
雀儿摇头:“若是有用,改日找和尚多要些来,我倒用不上,不过是药三分毒,你自己用的时候也要留心一些。”
“阿南记下了,姐姐也早点睡,记得抹药。”
他转身,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踩着月色回寝殿。
和尚送的药放在角落吃灰不知多少天了,谢归南拿起来瞧了几次,扔在角落里上了锁。
房内没点灯,月光为立在窗边单薄的身影镀了层寒霜,殿内愈发的冷。
指尖抚摸残留在手上的药粉,他语调平淡的像毫无生气的木偶,瞧着虚无处喃喃:“怎么国师府也善于做这些练尸的玩意了。”
和尚也是乱操心,自己分辨不出其中好坏,以为得了宝似得巴巴带给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得罪了国师府的人,亦或者说是和尚得罪了他们,以至于得不到好处?
他不去想这么多,照常点燃蜡烛翻看还未读完的典籍,等燃尽了几根蜡烛,到后半夜才上床睡觉。
本以为是一夜无梦亦或是那个做了很多天已经免疫了的恐怖梦境,没想到这次还做了一个新的,惊悚到有点变态的梦。
谢归南难得被吓醒了,揉了揉眉心,心道长此以往恐怕要出事,起身披上衣服准备出去消一消晦气。
刚开门,余光便瞥见一道鬼魅般的身影。
他转头大呵:“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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