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乐眼里,剧本到手简直是跌宕起伏、接连反转。
随和的师兄暗藏私心,威严的长老铁血残忍,到了最后,反倒是一开始认为居心叵测的道侣和他们混迹到了一起。
都成了折断翅膀的鹰,飞不动。
“孟忠林,你怎么敢——!”
水月勃然怒起,十指翻花,灵气炼化成针齐齐朝着孟长老攻去。
一道气墙凝在孟长老与沐长老跟前,挡住大部分的灵针,然而还是有一两根漏网之鱼,在此之前漏了过来。
孟长老垂下眼,胸前的衣襟被灵针划破,露出里头的内衫。
“……”
惨了惨了,沐长老只觉得头顶咔擦一声惊雷巨响,完犊子。
不仅结界加速收缩,巨鼎更是骤然变大,黑压压地笼罩在几人上空,鼎盖不知何时消失,一口鼎炉加速向下坠落。
莫宵不过才从重压之下获得片刻喘息,他强撑着仰头,发现孟长老竟是想要将他们罩在鼎中后,深深地看了眼原乐的方向一眼,随后咬着牙朝反方向急跑。
原乐瞧见莫宵动作不对劲,想要溜走,却哪想根本不需要他们动手,沐长老袖中飞出一根灵绳紧拽莫宵的脚踝,直接将其拉拽拖倒在地。
灵绳快速收缩,莫宵挥剑欲砍,可他无论横劈竖砍,都无法将灵绳砍断,他的剑与灵绳相触,甚至发出了金属相击的铿铿声。
孟长老撕破伪装,如若莫宵此刻落入他们之手,结果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虽说莫宵方才还扮演着反派的角色,可他们怎么说也曾拥有过师兄情谊,原乐不愿看莫宵落得这样的下场,提剑朝着孟长老冲去。
黑影略过,有两人行动比原乐更快。
薛阁主与水月同时齐齐向沐长老攻去,两人左右夹击,苍莽在薛阁主的手里效力发挥到极致,爆发出的电光裹着灵压席卷。
沐长老手腕被击中翻转,灵绳落入了水月手中。
“苍莽剑……!”孟长老的视线落在了薛阁主手中的剑上,“薛子望。”
苍莽剑剑柄上刻着的是先阁主为其增添的法阵,天上地下独此一份。
孟长老对苍莽也曾惋惜过,苍莽认薛阁主为剑主,绝对是忠贞不二,如若没有薛阁主亲自解除,断没有获得此等法器的机会。
薛阁主失踪消失了下落,孟长老当初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忧薛阁主的生命安危,反倒是惋惜世间又失一宝物,为不能好好欣赏而叹惋。
孟长老脑中过得极快,他不过看了眼苍莽剑,便算出了一二,再看薛阁主的脸,他原来没有死啊……
“这般旧了,您都未回剑阁告知于我,您这样子,委实让人心寒啊。”孟长老说。
原乐警惕地看着孟长老。
孟长老戳穿了薛阁主身份,众人面色骤变。
沐长老惊愕地看向孟长老,又猛然扭头看向薛阁主。
这场面……可有些难以收场了。
但是看孟长老的意思,沐长老立刻心领神会,剑身灵压激荡,径直将他们几人逼迫至鼎内。
“哐当——!”
鼎炉压碎了结界,死死地扣合在地面上。
“谁?”有人惊慌大呼小叫:“谁踩着我的脚!”
荧光闪现,水月的脚已经朝着宵小腿胫狠狠踹了好几下,莫宵本来就一口气吊着,现在已经是气进得少出得多。
水月若无其事地放下裙摆:“谁让他自个儿撞上来的……”
“莫师兄,你没事吧?”薛林英眼神狠厉回瞪,转过头却又带着忧切,扶起莫宵拍着他的背。
莫宵只觉得喉头发甜,压制住咳嗽,颇为凄惨地挤出一个笑:“连累你了。”
“都这个时候了,说这些干什么啊。”薛林英心里嘀嘀咕咕不停,要不要这么见外。
薛阁主欲以剑砍,几次三番,都不得其法。
水月对此法器有过耳闻:“大梵尊鼎,是南方圣罗殿流落人间百年的法器,能够炼化金丹、淬炼金身。”
淬炼金身?难道是他想的那样?
原乐脸上表情太过于明显,水月打断:“别我以为孟忠林会有这么好心,我们被他困在鼎里,八成是炼化我们成丹药,好增进功力。”
水月被发现了自己的目的,现在也和大家绑在一条船上,彻底放弃伪装,呸了一声:“怪不得近些年他功力大增,原来全赖这口鼎,吃丹药的时候也不嫌恶心嘛?”
原乐后怕地摸了摸脖子,一想到他们几人到最后化成一滩浆水,胳膊、腿、脑袋什么的都拧在一块儿,最后变成一颗丹药被送入孟阁主口中。
“我不要、我不要。”原乐用力把自己成了颗药丸的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未免太荒唐了。”
薛阁主盘坐在原地打坐,耳听着自家小徒弟在嘟囔的声响,勾着嘴角轻笑了一声。
“你还有心情笑?”
水月气得乐了:“我们都要死了,薛子望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想到了?也别藏着掖着,告诉我们听听?”
薛林英也着急,莫宵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真要是都炼成丹,八成第一个化成水的就是莫宵了。
薛阁主说:“郁广珠,可破此鼎。”
水月的双眼登时亮了起来,目光烁烁盯着原乐,看来所言属实,郁广珠当真如薛阁主说的,留存于原乐身上。
向来只是听从族人口中听闻,画册集中窥见过一角,但从未见过真物,顿时水月激动地一把捏住原乐的胳膊:“郁广珠当真在你这儿?你放哪儿了,这儿?还是这儿?”
原乐就差被水月摸过全身,用力推开水月手躲到薛阁主背后。
薛阁主比原乐都矮上一个头,更别说他现在坐着,原乐努力缩了缩脑袋,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跑什么!别动。”
见着薛阁主也没护着,水月用手按着原乐的脑袋让他别乱跑,另一只朝着胸襟处摸:“你是不是藏这儿了——唉,薛子望!”
薛阁主拍下水月的手:“注意点。”
刚才也没见你管啊,磨磨唧唧的,这么多事……行行行,你小徒弟她碰不得,那您亲自来拿郁广珠总行了吧。
水月眼巴巴地看着,薛阁主从原乐腰间的布囊中掏出郁广珠。
不单是水月,薛林英和莫宵闻言也探过头。
郁广珠如琥珀般透着微红色的光,水月情不自禁地探出手,还未触及,围绕在郁广珠周围灼烫的空气激地水月快速缩回手:“嘶。”
原乐诧异,他方才放在芥子囊内时并无异样。
鼎内满是粘稠压制着人喘不过气的灵气,它们充斥在每一角落,却如刮骨钢刀一点一点地将他们身上的灵力剥离。
此刻,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裂口,所有盘桓于内的灵力突然找到了一个突破,汹涌地朝着郁广珠席卷而来。
原乐磨蹭着双臂,他方才离得近,指尖一阵吃痛,有一股灵力乱窜即将从指尖激出的心悸感。
再观薛阁主,他面色似是无碍,咬紧的牙冠与被汗水浸润的鬓角泄露了他此刻正与郁广珠焦灼。
水月起身,她的手触及炉壁,俯手贴于壁面,骤然划掌为爪。
鼎炉被郁广珠吸净了所有的灵力,此刻不过是一鼎普普通通,至多算是外饰精美些,雕刻地花里胡哨了些。
在水月面前,鼎炉化作片片破铜烂铁,碎裂一地。
沐长老他们走出不过几百米,他闻声面色立变,不好,莫非那群人当真从鼎中脱逃。
不对,不可能。
大梵尊鼎尚且能够炼化金丹后期甚至步入大乘的修士都能炼化成金水,这几人更加不是问题。
沐长老小声试探,企图打消孟长老的担忧:“阁主,从未有人听说过有人能够从大梵尊鼎中逃出来,这当只是他们企图突破——”
孟长老抽剑,矮身扭转迎面击上。
“锵!”
“连大梵尊鼎都困不住,子望,是我把你想得太简单了。”
原乐飞升接住踉跄后退的薛阁主。
薛阁主咽下口中的血沫。
“念及同门情谊,本不想亲自动手。”孟长老道:“可惜没有办法,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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