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会不知道是谁拍了视频发到朋友圈里被老师看到，回校后班主任特意抽出晨间早读的时间，苦口婆心同他们讲时间不等人，平常一个个都说去训练去画室琴房练习没有功夫完成作业，转头周末就跑出去玩。
“你们还有胆子喝酒？”
班主任恨得牙痒痒，手下抓着粉笔擦就朝宿醉打瞌睡的男同学掷去，“别以为你们学了体育、艺术就可以这么放肆，只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一天，就必须给我老老实实乖乖听话，上课、学习才是你们的本分！”
训话的最后，班主任告知大家，第二次月考结束后马上就要迎来期中考，为了让学生们抓紧时间学习，所有人都必须留下来上晚自习，而且是不允许逃课找借口训练的那种，如果有人请假离开，可以，作业双倍。
“不是吧！”
班主任后脚刚走，教室内爆发出了异常热烈的抗议，“凭什么啊！”
抗议声最为响烈的就是其中几个刺头，原乐看了眼，在人群中义愤填膺骂娘的家伙他眼熟，学校大小赛事表演准有那家伙出场，弹得一手好琴。
张源学的是声乐，马上就要迎来最重要的校考，每天背谱子练歌都来不及，哪有功夫待在教室里，他几乎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待在练歌房里，“谁搭理他啊！”
“可他毕竟是班主任……”同为音乐生的田甜还是有些害怕，她在家听家长在校听老师，除了成绩有些差，她可以算得上是最让老师省心，也是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一类同学。
“你啊你，谱子背好了嘛？歌词记熟了嘛？”张源啧啧叹气，恨得用手连连戳田甜的脑门，“他又不是你，还能替你背谱子去考试？”
田甜捂着头，好像有些被张源说服，却又觉得哪里不对，“不是这么说的……”
“话我是撂这儿了，反正这堂我是不会留的，你们爱谁留谁留！”
原乐面前放着课本，但根本心思都没放在这儿，竖起耳朵听那群学生三五嘴各执一词说了一大堆，最后似乎都决定不听班主任的话，还是和往常一样。
“你怎么想？”孟楠转过头碰了下原乐胳膊。
原乐倏地收回了手臂，“想什么？”
“还有什么？”孟楠耸肩，“晚上你也要留下来上课嘛？”
学校留下来晚自修的绝大部分都是住校的，有些因为走读或者是外出补课并不强制性留在学校，孟楠不住校也需要回去上家里给安排的课，所以几乎是放了学训练完就走。
原乐转了下笔想了想答道：“多半是会留下来。”
寻思着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刘朋让他这段时间好好养伤，就别成天往训练馆里跑，万一又磕碰到哪儿划算不来，就算是训练也不差这么几天。
正好也有机会待在教室里好好学习，毕竟距离他高中过去那么多年，是需要好好转变一下紧张的学习心态。
孟楠听此，不假思索地说：“我也要留下来。”
原乐不解，瞥了他一眼：“你留下来做什么？”
林秘书在孟楠升上高二的时候就安排了市里能力出众的几名老师，周一至周日每天轮番给孟楠辅导。
孟楠看着原乐望向自己的眼神带着笑，只觉得下半身开始热了起来，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好在没有被发现，拍着胸脯说道：“当然是学习啊！”
学什么？孟楠如果能够考晚自修这些时间自学，家里那些辅导老师早就丢了工作。
原乐当他在开玩笑，纯粹是觉得好玩留下来凑热闹，翻找着抽屉准备下节课要用的课本，随口回了一句：“那行，你留下我也有个伴儿。”
没注意孟楠听到原乐的回应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直至上课铃打响，嘴角的弧度也依旧没有放下。
学校里最受同学们欢迎的，要不是长得帅要不就是在学校里能弄出些花样的人，所以男生们一个劲地喜欢往篮球队、足球队里蹦，而这两项孟楠都占。
不仅长得好游泳好，还有钱，看他穿着的鞋带着的手链手表就猜得出孟楠家庭条件不会太差。
有时候在游泳馆训练，外头门口就会挤着些学妹们，兴奋的小脑袋扒在门口往里头望，还没看到孟楠就叽叽喳喳地嗷嗷乱叫。
孟楠在学校里，没少体会过被人爱慕的感觉，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青春期中二作祟，对于那些流于表面肤浅的表白，他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以另一种表达方式来说，孟楠还是母胎solo十几年的一条金毛单身狗。
不是没见过长得可爱身材性感的，但万年硬疙瘩都瞧不见一丝裂缝，这还是头一回，感受到了来自他自己内心深处莫名的触动，只觉得呼吸都要骤停，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到哪儿去。
队里那么多的男生天天在自己勉强晃荡着小鸟溜达，也没见自己小兄弟这么不安分啊，孟楠在那天狼狈跑回自己房间后，整个人埋进枕头里鸵鸟一般逃避事实，可脸上持久不下的温度着实让他难以平复心情。
迷迷糊糊被烧得有些宕机的脑袋突然闪过了一句话，难道这就是爱情？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为什么非得抓着原乐不放，要和原乐争抢保送名额？为什么在得到了名额之后，又将这个机会放弃送还给原乐？
孟楠用着自己做数学题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给自己算了一遍账，最后吃惊地发现，自己的种种行为都和度娘中恋爱的行径条条对应，只有喜欢才会总是时刻关注，喜欢才会放不下。
如果林秘书知道孟楠脑子里在想这些东西，绝对会抄着家伙从孟家赶来，撬开孟楠的头盖好好瞧瞧这个高中生不好好学习的脑子里都装了些啥。
都9012年了怎么还有人会信度娘，谷歌不了隔壁家搜狗也比这个强啊？
总而言之，期末前孟楠还就老老实实地跟着原乐在班里上起了晚自修。
那群放下话不来上的学生们，也的确没来，班主任在看到稀稀拉拉只有一半学生的教室，阴沉着脸咬牙切齿气得直哆嗦，学校领导层都放下了话这段时间他们很关键，也只得没办法。
……
一晃两个礼拜，原乐顺利地拆下了石膏，所有人也迎接来了高三的第一次期中考。
启耀不按照所有人的成绩排名座位，他们知道别看那些成绩差的学生们不满不在乎，其实心里还是会因为成绩感到些微自卑，因此考试的考场号是随机打乱排序。
因此在一个考场内看到年级前一百和年级后一百，根本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月考可以说是小考，在班内举行不需要更换考场，原乐拿着手中的考场号找到自己的位置后，才第一次意识到原乐学校一个年级有这么多人。
他现在所在的考场在隔壁实验楼内，按照顺序来几乎是排在了倒数的28考场，坐在充满了化学药剂气息的实验室里考试，让他感到十分新鲜。
左右打量身边的考生，坐下的都是些不认识的同学。
原乐不认识那些同学，但是其他人都认识原乐，两大体育部大佬的风云事迹，在学校里可谓是传得沸沸扬扬，除了那些谁谁又交了新男友甩了谁的八卦之外，一直占据头条八卦榜的就是原乐和孟楠。
那些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原乐，不由心中喟叹，为什么有人可以生得如此俊秀，吃得同样是大米，看看有的人皮肤光洁剔透无瑕疵，有的人像是没挖干净的餐盘，看都不想看一眼。
监考老师走进来，敲了敲桌子：“书本、笔记放外面，都收起来准备考试了。”
原乐虽然不是坐在教室的最前排，然而长手长脚的他即使坐着也能毫不费劲地看到讲台上的牛皮信封，他知道里头封存着的是几天的考卷。
心脏在胸腔内稳定而又扎实地一下、一下、一下地跳动，原乐手中攥着黑笔，掌心的汗几乎打湿了塑料笔杆，别看他此时面无表情，心里慌得一逼。
月考不过是小打小闹，这次的期中考是一次检验原乐几个月来复习成果如何的重要考试，原乐在心中暗道，可千万要沉住气，要是紧张地脑袋发空那才是得不偿失。
随着铃声响，牛皮信封开启，一张张试卷下放，原乐轻手摊开略有些泛黄的纸张，恭恭敬敬地在纸张的最左侧，写上了他的名字——
李山成。
“山成！”孟楠考完试等不及老师说可以走，就从后门溜了出来，他找到原乐考场的时候里头监考官还在整理试卷，等了好一会才看到他们收拾东西走，“你考得怎么样？”
原乐算了算自己的分值，文综里头的历史和政治上大题有些答不到位，地理还好些，数学和之前月考的时候一样，语文英语都是在阅读上吃了亏，叹气还是有些沮丧：“没有复习好。”
孟楠拍了拍原乐的肩膀安慰：“这次考差了还有下一次，再努力一下就好了。”
“别光说我，你这次感觉怎么样？”原乐看孟楠轻松的模样，想来应该不会太差。
“还行，我觉得挺稳定。”孟楠回想先前考场上遇到的题目，耸肩泄气：“反正我都看不懂。”
原乐：“……”
孟楠无辜摊手，他说错什么了嘛？
“你这样有想到接下来马上要办的家长会了吗？”原乐被孟楠无所谓的样子气笑了，“成绩过后是要在家长会上直接公布的。”
孟楠摸了下自己的下巴，这次家长会老样子还是林秘书来，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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