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横行霸道的日子在今天结束了，一场大暴雨在凌晨突然出现，法市迎来了难得的阴天。云安是坐母亲的小电驴来的学校。她把作业和苹果都用外套包起来，抱在怀里。
“安安，念不下去没关系，学生卡不许弄丢了，里面充了一学期的饭钱的。”秦鸾叮嘱。
“知道妈妈，你快去上班吧。”
云安走在路上，小心翼翼的扫了几眼四周的同学。没有人关注她，果然，校霸的梗玩几天就没人玩了。
“鱼哥！脚好了没，今天能打球不？”
鱼哥？
云安好奇的往那边看去，发现是一个抱着篮球的男生在问林萌。
林萌？鱼哥？
“是啊，你昨天错过好戏，”叶湘熟练的拿过云安的作业，边写边道，“萌萌上台的时候太紧张了不仅摔了一跤而且把词全忘了，站了好几秒最后把稿子拿出来念。”
“那为什么叫校鱼？”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鱼不会走路。最重要的是，校长养了鱼。”
“那为什么叫我们校草校花校霸，他就叫鱼哥啊？”
“因为校鱼就是很奇怪啊。你想的话也可以和那些家伙说你想被叫霸姐。反正我是不想被叫花姐，听上去好难听。”
“算了，校霸比霸姐好听，而且，感觉他们已经忘记我了。”
“现在在我们学校最出名的是督尉承大少爷，你知不知道，他说要给我们学校每一个教室都装上空调，而且还不用付电费！”
“啊，我都忘了告诉他昨天我请假了，明明邀请的时候说好了要见面的。”女孩的语气有些懊恼。
“没事的，你是去检查身体，他会理解的。中午的时候偷偷给他打个电话道歉不就好了吗。”
“打什么电话？你不会又违反校规把电话带来了吧。”安寻和梁锦浩走了进来。梁锦浩脸上贴了个胶布。
“没有，绝对没有！唔，班长，这是我们家昨天在山里摘的苹果，很甜的，谢谢你昨天帮我带作业和笔记。”云安连忙将苹果拿出来。
“不用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收下吧。”
“不用。”
“客气什么，昨天不还收了我妈给你的。”云安把苹果塞进安寻的抽屉。
“那是你妈硬塞的。”
“我也是硬塞的，你收了就是的。”云安道，“你要是不收，我还要被我妈说。”
“……你们要吃苹果吗？我昨天吃了，真的很甜。”安寻没法子，拿出苹果问梁锦浩和叶湘。
“好啊，我还没吃过野生的苹果。”叶湘看向梁锦浩，“老梁，你在外面，你去洗苹果。”
“啊，哦。”梁锦浩拿过苹果，去洗手间了。
“安安，”吴月走进教室，看见云安坐在位置上，连忙问，“你身体怎么样？”
“很健康！医生说这是非常正常的。”云安微笑道，“让你们担心了。”
“不是生病就好。嗯，湘湘，你在抄作业吗？”
“还有最后一题就是了，你们都别管我。”
安寻把作业放到第一排，而后坐回位置，看向云安，道：“你觉得，督尉承怎么样？”
“他很好啊。”云安看向安寻，问，“怎么了吗？”
“我想，他可能太沉浸在失去妹妹的痛苦当中，脑子有点，不正常？”说到后面，他有点犹豫。
“班长，你们昨天，见面了？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他好像拿你当妹妹，然后误会了我，让我离你远一点。”安寻很是难为情，“现在他又赞助了学校那么多，也是想帮你摆脱同学的关注。我感觉他以后会经常来学校……”
“我会和他说清楚的，你是个大好人。”
“还有一件事，校长好像认为，督尉承在追求你，希望你可以借这份感情，为学校多搞一些赞助。”安寻的语气有些无奈，最后提醒，“你知道的，我们学校可不允许早恋。”
“我当然知道，这光头想屁吃呢。”
“叶湘，苹果来了。”梁锦浩走了进来。
“老梁，你脸上怎么有伤了？”云安问。
“这不刚刚九月吗，政府放了一批流民进来，昨天放学早，有不长眼的家伙来我们这捣乱，我就带学生会的人过去把他们全部打了一顿。”
“你们小心点，他们外面来的不是带枪吗？”
“不会的，进法市的外来人都要检查全身，市区是禁止带枪的。”梁锦浩不以为意。
“额，你们班萌萌在吗？”一个男生推开门，探进来一颗脑袋。
“你找哪个萌萌？”吴月问。
“那个，萌萌……女萌萌！”男生想了好几秒，最后一脸认真的回答。
“哦，学委在办公室。有什么事吗？”
“萌萌打球，把脚扭到了。”
“他脚才好怎么就去剧烈运动了！”安寻一下子站起来，“阿浩，你跟我去把他揪回来。”
“好。”
“哇萌萌真是作死。他可是走体育生专项啊。”叶湘把作业递给吴月，“他不怕脚废了考不上高中吗。”
“不怪班长这么生气，萌萌知道又要发飙了。”
叶湘拿起苹果，咬了一口，看向云安，问：“哪里摘的啊，好甜！”
“虹源村那边。”
“下次我也要去那里采果子吃。”
夜晚，放学时分。
云安拉着叶湘来到那条小巷子，看见一辆黑车停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他今天会来？”
“因为直觉。”云安走过去。
保安为她们打开车门。督尉承坐在里面，神情忧郁：“你爽约了。”
“抱歉，我忘记告诉你了。”
“上来吧，我给你们准备了银耳莲子汤。”
“今天又有口福了。”叶湘拉着云安上去，刚坐稳就去拿碗筷。
“你生了什么病？”督尉承语气关切，“很严重吗？能源公司可以给你最好的医疗条件。”
“没有，只是去做个检查。”云安没有盛汤，“因为到现在都没有来过月经，我一直都很担忧。”
“这个吗？没什么好担忧的，你本来就不会来。”督尉承一听是这个事，立马喜笑颜开。
叶湘差点把嘴里的汤喷出来。这家伙怎么说话的！
少年伸手装了一碗，放到云安面前，接着道：“我们一族就是这样的，如果你以后要生育，也是没有痛苦的。”
“啊，我不是，你妹妹。”云安端起碗的手一下子停住。
督尉承愣了一下，又靠到椅背上，低垂了眼帘，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对不起，但是我忍不住，你真的真的……”
“这个糖放少了吧。”叶湘打断他。
“不甜吗？”他给自己盛了点，喝了一口，明明甜度适中啊。
云安也喝了一口，道：“我们喜欢更甜一点点。”
“我知道了，下次做甜水我让师傅多放点糖。”
“听说你给我们学校捐了好多钱，大少爷你真是好人。”
“怎么，错过了见面，现在还给我发好人卡？”他很郁闷的样子。
“没有，你是好人，班长也是好人，你可以，不要找班长麻烦吗？”
督尉承把眉一皱，问：“你喜欢他，这么维护他？”
“才不是！”
“云安，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底细，他很危险。”
“我们认识了两年，我会不清楚他的为人吗？”
“哦，那你知道他住哪里吗？他的父母是谁？”
“……”
“总之，离他远点。”
“那你就知道，哼，”叶湘把碗放下，“在这里贬低我们班长，你有证据吗！”
“叶小姐，你可以去查查，两年前的升学案。”督尉承道。
“你是想说安寻是那个偷别人成绩霸凌同学的家伙吗，笑话，当年他第一次拿了全县第一教育局的人就安排了他单独考试。”叶湘冷声反驳，“至于那个恶心的家伙，早被驱逐出了法市。”
“好吧，既然叶小姐这么说，那是我误会他了，我会找他单独道歉的。”督尉承低下头，语气十分认真。
保安敲了敲玻璃。隔着窗户，梁锦浩和安寻站在外面。梁锦浩双手抱胸，脸色不爽，很明显，叶湘又忘记告知了。安寻则侧着头，灯光昏暗，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你们慢慢吃，我去和他们说。”督尉承下了车。
车门是隔音的，听不清外面在说什么。但是，梁锦浩和督尉承说了几句，就朝叶湘竖了个中指。叶湘坐在里面竖回去，而后喝了一大口银耳汤。
云安看着外面，督尉承没有和梁锦浩说太久，很快就转向安寻。安寻看着督尉承，不知道说了什么。几分钟后，两个人握手了。
保安把门打开，三个男生坐上了车。
督尉承给两人各盛了一碗。
“谢谢。”
安寻看了一眼爵士，见它还是活蹦乱跳的，就收回了视线。
“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啊，怎么做的？”梁锦浩问。
“这就要问厨师了。你们学校周末还要上课吗？”
“要的，周末上午有体育课。”安寻道。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我还没上过法市的体育课呢。一个人在家也很无聊。”
云安：“这个要看老师吧？”
叶湘：“老师肯定同意，这可是我们学校的大金主啊。”
安寻：“你平时运动吗？”
督尉承：“我不喜欢运动。”
安寻：“那我建议你在旁边看看就好，我们的运动量是很大的。”
督尉承：“那我为你们准备运动饮料吧。”
一锅银耳汤很快吃完，几个人聊了几分钟。司机打完一局游戏，手指一滑去看时间，而后把手机关掉，道：“少爷，差不多了，再晚云小姐就赶不上末班车了。”
“那，明天见。”督尉承看向云安。
“我们星期五不上晚自习。”云安道，“周末见吧。”
“那好，周末见。一路顺风。”督尉承脸上闪过一丝不乐意，但还是笑着应下来。
四个人走回大路，却见校门口还围了不少骑车的同学。
“又在搞什么鬼。”安寻把脸一沉，快步走过去，厉声道，“干什么呢一个个的，还不回家！”
“校草，来了个二中的帅哥找你，还带了一束花！”
“安安，我们去吃瓜，要是没有车我送你！”叶湘拉着云安走过去。梁锦浩把刚拿出来的钥匙塞回裤带，跟了过去。
督尉承看着他们又走回学校，连忙让司机不要开车，从车里拿了顶帽子和口罩带上，跟了上去。
司机啧了一声，将灯打开，拿出手机看起了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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