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敢违抗母后的懿旨,丁霖不得不搬进了杨景毅家里。但为避免同杨景毅又任何接触放学后一回到家就直接钻进他的房间里,只要是出房间,他都小心观察一番,深怕撞见杨景毅。
然而几天后,丁霖发现自己完全是想多了。其实杨景毅在市内还有其它住所,而这边离他公司远,如果遇上公司忙的时候,他一般也不会赶过来。
确认了这情况后,丁霖终于松了口气。
本来就是,像杨景毅这么个大忙人,哪有功夫成天围着他这么个小孩转,想来上次邀请他一次吃的那顿晚餐也是百忙之中抽的空。
“什么,你居然搬去和杨景毅同居了!”
原本大家都低着头在认真做作业,教室里鸦雀无声,结果徐向阳这么无脑地喊了出来,这下,全班人都回头看向他们俩。
丁霖赶紧捂住徐向阳的嘴,真后悔跟徐向阳说这事,这家伙向来大嘴巴。
丁霖吓出一身冷汗,这要是被其他同学知道了,那就不是贴吧首页刷屏这么简单了。
“祖宗,你能不能说话小声点啊!还有,你这人是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是我说的不是中文?我搬去他那,不过是为了方便他照看我,怎么到你嘴里变成同居了!”丁霖压着声音咬牙切齿地同徐向阳解释道。
“从广义上来说,你们住在一个屋子里,不就是同居?”
“从狭义上说就不是!而且我搬过去都一周了,就没见到过杨景毅回来住过。说白了,我就是临时搬了个家住,享受每天24小时帮佣和司机,仅此而已。”
这么想想,搬到杨景毅那儿也不错,至少他家帮佣做的菜比楚云澜给他请的钟点工做得要好吃的多。而且知道他是高三考生,帮佣阿姨每天准备各种营养丰富的吃的,还往他书包里塞各种水果让他带到学习吃。
“难怪我说你最近脸色都红润好多了。”说着,徐向阳把手伸进丁霖的课桌,熟练地抓了把提子,一颗一颗往嘴里塞。
得,阿姨给准备的水果都便宜徐向阳了。
“话说楚阿姨真的跟杨景毅在处对象?我还以为是八卦记者随便捏造的爆料。”
“我也不知道。我问过我妈,她总用他们是朋友来敷衍我,但看杨景毅的态度,看着可不像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你说,哪怕是再好的朋友也不会把别人的儿子接回家照顾几个月对吧。”丁霖回想着和杨景毅那几次为数不多的见面,用感觉自己越来越猜不透这个男人了。
“哪怕他真的在追求我妈,想从我这边找突破口,但我还是觉得他用力过猛,努力错了方向。你也知道,我妈是个独立自主的女人,哪怕我在她面前怎么说杨景毅的好,她如果觉得不合适,他们依旧没有结果。”
“嗨,哪有这么复杂,我看杨景毅只不过想提前适应怎么成功扮演一位合格的继父,和继子友好而和平相处罢了。你啊,就是想太多了。”徐向阳把手里的提子全部塞进了嘴里,轻轻一咬,享受香甜的果汁在嘴里迸发出来的幸福感。
难不成是我想多了?
杨景毅之前看他,总是带着别样认真的审视和珍重,偶尔开着蹩脚的属于他们中年人的玩笑,而这一切也许只是努力地在向自己示好。
说不定杨景毅真的想让丁霖去接受他,而他也在试着做好一个继父。
难道自己看着是这么让人难以相处,以至于杨景毅先下足功夫在他身上?明明老狐狸上次还当着楚云澜的面夸他懂事听话。
果然,男人的话不可信。
被徐向阳这么一说,丁霖算是初步接受了杨景毅是在努力成为他继父这个设定。
“那明天周末,出去打球不?”
“确定要打?下周就要期初联考了,难道你已经复习好了?”
被徐向阳这么一提醒,丁霖瞬间被泼了一身冷水,一脸生无可恋。
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期待了,人生啊,了无生趣。
“我好不容易忘了,你能不能别说。真扫兴。”三周的暑假补课即将结束,下周是其他年级的学生正式开学的时候,而对于他们这些苦命的高三狗来说,还有一场重要的联考等待着他们。
即使丁霖这段日子难得努力学习,但光靠这二十来天把之前的知识都补齐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早就知道,在理科方面,他毫无天赋。
重新捡起理化生,结果还是如看天书。等到下周一考试,所有的伪装就要戳穿了。
“所以,你要装好歹要装像点,哪怕考砸了,看在你努力的份上,也不会责怪你。要是被发现你临考前还去打球,那可就等着被叫家长了。”
“叫家长?至于嘛!”丁霖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如果真被叫家长,楚云澜是赶不回来的,能来的有且只有是杨景毅。
丁霖完全不敢想象杨景毅出现在办公室的场景,努力成为继父的杨景毅,在遇到自家孩子被叫家长的情况,会不会控制不住,开始回家狠狠训斥他?
他觉得杨景毅一定会。
即使隔了十多年,即使不过是戏里的一场戏,一想到那个男人严厉责骂的样子,他依旧记得清晰。
丁霖知道,如果他的生父还活着的话,若是他犯了错,他也会遭到这般责骂,这是身为父亲管教孩子该有的态度,没有谁能取代。
所以,不管如何,下周的考试,丁霖必须打起百分之八百的努力,可千万别落得叫家长的下场。
于是,丁霖拿出了头悬梁,锥刺股的态度,奋力补习他那薄弱的理科,但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不是努努力就能成功的。
当杨景毅出差回来赶到家,已经凌晨一点了,刚到大门口,便注意到二楼丁霖的那个房间此刻依旧亮着灯。
和题目认真苦战的丁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房间门被人推开,那个未进允许私自闯入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靠近,然后站在了他身后。
台灯倾泻出来的明黄的灯光被少年的身体挡住,在房间的地板上投下一个巨大的黑影,少年在苦思冥想着,杨景毅不忍心打搅,不知不觉放缓了自己呼吸的频率。
丁霖和这道题目苦战了足足一刻钟,最终还是放弃,转而看下一题。
杨景毅被丁霖的这个不甘心却不得不认输投降的别扭样子逗乐了,一路的旅途疲劳就这么被丁霖轻松驱散了。
杨景毅一个放松,身上的大衣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从那道题目的囚笼中挣扎出来的丁霖这才发现他身后有人。下意识地抓住笔,一个转身,将笔作为他唯一的武器,笔尖直指向身后的那个人。
“你怎么回来了?”这个点,帮佣早已睡下,丁霖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贼了,结果进来的却是这位真正的主人。
“还不睡呢?”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关系,此时丁霖眼下的那片青色尤其明显,没想到高三的他为了学习努力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说,杨景毅有点动容。
“作业没做完,下周就要考试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解除了危机的丁霖赶紧转身了回去,伏在桌暗上继续和难题对抗着,宛若和杨景毅多说一句话,他就少做一道题,在这个争分夺秒的时候,他唯一不能浪费的就是时间。
“那也不能不睡觉啊。”面对这么个乖巧的孩子,愣是谁都会被他打动,连向来如冰山般高冷的霸总都不知不觉把说话的语气放得难得的温柔。
“等这道题做完我就去睡觉。”丁霖打了个哈欠,被杨景毅这么一说,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些许的疲惫。
“这道题你已经做了十五分钟了。”而且应该还不止。
杨景毅一语道破了真相,丁霖顿感羞恼,直接拒绝跟杨景毅对话,俨然一副要跟这道题死磕到底的节奏。
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触犯到了小孩敏感的自尊心,杨景毅便开口道歉:“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当考试的时候,时间有限,你在一道难题上耽误太多时间,即使最后你做出来了,但你也会失去其他题目的分数。你应该先把简单的分数拿到手。”
“这道理我也明白,只不过这才是第六道题,连这都做不出,后面的难题我更加做不出。”
“你现在最该要做的不是题目,而是上床睡觉。休息好,说不定明天醒来你就能做出来。”杨景毅揉了揉丁霖的脑袋,看向他的眼神宛如慈父般。
丁霖听话地点点头,放下笔,去卫生间洗漱了,而杨景毅便也离开了丁霖的房间。
丁霖清楚地听到杨景毅离开后帮他关上了门,站在镜子前的丁霖瞬间一扫方才的疲惫,嘴角终于忍不住微微地翘起,这一次,他终于用自己精湛的演技成功地骗过了杨景毅。
是的,放学回来的丁霖从司机的口中得知杨景毅今晚会连夜回来,特意打听好时间后,丁霖闹了个闹钟,赶在杨景毅回来的前十分钟做好准备,装模作样地像是学习到深夜的样子。
这下,哪怕他真的考砸被叫家长,杨景毅也不好意思骂他半句,就像刚才那样,温柔地根本平日里的杨景毅判若两人。
丁霖自鸣得意地想着。
奥斯卡欠丁霖一个小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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