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述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迫我?

就连你,我最爱的人——周渺!你逼我最深!你知道吗!?

寂静黑夜里,张程爻独自盘腿坐于床中央,面前唯一发亮的手机屏,成为了照在他脸上诡异的光的源头。

聊天页面,对面发来一条条热络的新消息。

张程爻房间的隔壁是熟睡的唐稞栗,窗外肆虐的雷雨,闪亮的刺光被窗帘阻挡在外。

他好得意,他骗过了所有人。最后他是深情的代表,亦是伴侣中的模范标兵。

可事实……也确实如此。

如果周渺没有变态、扭曲的控制欲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出轨呢?

我明明就,明明就那么那么爱她,从第一眼、第一句话、第一次她美救英雄起,我就开始暗恋周渺了。

我从没奢望过,原来珍之又珍的人居然也是喜欢我的。那是幸运第一次降临在我身上。

周渺亲口说了,“我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那一天晚上,我亢奋得难以入眠,一切都像一个易醒的美梦,来之不易,又极易破碎、推翻。

明明早已在名利场里游刃有余的小伙子,因为周渺的一句肯定卡住了词。

“我,我。这是真的吗?”张程爻捧着玫瑰花,头发上还落着刚才纷飞的彩纸。爱人的眼睛是世界第八大洋。

身前背后舞动的火光,炽热的温度,澎湃的心潮。为即将拥抱心上人的激动。

为两个人纯粹浓烈的爱情。

“答应他!答应他!”周围人作为气氛组,疯狂欢呼着。

张程爻却嫌了他们聒噪,牵起周渺的手,“我们走,我……我想告白。”

闭着眼,鼓足勇气的一句话,分明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退路,分明都准备好松开爱恋的人的手,嘻嘻哈哈地解释“是大冒险”。

但,周渺同意了。

她牢牢回握我的手,夜风感染爱人的微笑。周渺说:“我愿意,张程爻。”

没开玩笑,那一刻张程爻的心跳真的错漏一拍。

就好比梦女所思所想的爱人,稳稳当当走到自己面前,绅士半跪下,所求不过能够长相厮守。从幻想变成真实。

那种冲击大脑的剧烈兴奋真的会扰得人睡不着觉,一闭眼就全是那一刻的画面。

后劲十足。

在我珍之又珍的三年时光里,我每分每秒都渴望见到你,周渺,我是真的爱你。

这毋庸置疑,并不是谎言。

天空中霹雳突裂开,轰然一炸,手机滋滋滋地震动,屏幕上显示视频通话,备注是“小盈(周渺)”。

你瞧,我找的小三都是似你的模样,这能不能证明我的爱意呢?

张程爻无声地癫笑起,像个走至绝境的疯子,伸手轻轻点下拒绝。

“张程爻。”

周渺晶莹剔透的眼睛靠近看着他,不可知地吞咽了口水,手心湿漉漉生出了汗,“张程爻。”周渺又唤了他。

“在,我在。”男人追着爱人的尾音,急忙追逐答应。

“张程爻,要是你以后出轨了,我会杀了你。”

周渺的神情不似开玩笑,张程爻怔忡地看着她,忽然想起恋爱前女人习惯要个保证。

瞬间明了,绽放开理解的笑容,“好,要是我万恶地出轨了,你就杀了我。你把我的心剖出来。”

“不,不……”周渺摇着头,捧起张程爻的脸,认真地一点点描摹他的五官。

“怎么能剖心呢?”张程爻刚想笑意吟吟地打趣她是不是心疼,听见了周渺的下一句话,笑半路尴尬在脸上。

“这样肯定会被警察发现呀。”周渺摸过他的嘴唇。

“但我会有很多方法,你忘啦?我是悬疑社编辑。”淡淡的嗔痴,像是情人间微微的责怪。

“小说里那么多的完美犯罪,我只要……只要这个学一点,那个学一点,再改正他们的错处,不就好了?”

周渺亲密地靠入他的胸膛,轻轻一碰,发丝撩拨张程爻的急促呼吸。

“嗯?”周渺快乐地荡着腿,灿烂的笑着。

“傻了?”一阵笑声,“放心吧,只要你不背叛我,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对你呢?我多喜欢你呀。”

周渺很开心。

张程爻望着那如同观音相凡尘不敢望的女人,却慢慢浮现蛇蝎的样子在脑中。

胆寒。

张程爻颤了一颤,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

那又怎样?可你死了,我出轨了你又能怎么样呢?得意地暗想。

雷声劈过窗外,电光石火,惊吓到他。

为什么!

心声如困兽。为什么……周渺你要这样逼我呢?

逼我成为我曾经最讨厌的这种人。我明明那么爱你,我为什么还会选择出轨啊?张程爻茫然疑惑。

……

……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张程爻的情绪逐渐高涨,黑夜中他的眸光发亮,手机屏熄了。

都是因为周渺!

她变态、疯狂的控制**,就快把我掐死了。男人唏嘘、委屈,一双含情眼滴落一颗泪水。

对,是因为周渺,周渺的控制**,我害怕极了这样偏执的控制欲。

我总觉得她看着我,目光里的探究和怀疑,她总是想着怎么样才能完美地杀死我!我是真的害怕,真的害怕这种控制欲。

我只是找了个发泄的人。

我需要发泄啊,到底都是逼我的人。

张程爻一遍一遍念着,完美欺骗、蒙蔽了自己。

张程爻成功替自己找到了心安理得的理由。

他只是害怕周渺,他只是忍受不了周渺的控制欲,他当然还爱着周渺,不然也不会找小盈呐。但他害怕周渺,所以他出轨了,而已。

黑夜里,张程爻平复了心情。

滑开手机,聊天页背景是周渺和张程爻甜蜜相拥的合照,他摁下回拨小盈的键,嘟……嘟……“喂?”

他露出笑容,心安理得。“明早,明早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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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深陷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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