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白雪,轻舞飞扬。
一位身穿道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悠悠闲闲地在山中闲逛。
此人正是昆仑墟中的青虚道长。
他手拿一壶酒,走两步颠半步,后仰头喝一口,嘴里还不时哼着小曲,好不快活。
忽听得山中有一处地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循着声音找去,只见地上裹着华丽锦布的婴儿。
那婴儿一见有人来,哭得更是大声,似乎是故意想要惹人注意。
青虚道长好奇走近,拂袖抱起婴儿。
婴儿竟然很有灵性的不哭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一片雪花落下,落在婴儿长长的睫毛上,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睛,把雪花抖落。
青虚道长用手轻轻摸了摸小婴儿冻得通红的脸蛋,没想到小婴儿竟咯咯笑了起来。
“嗯,不错。”
这小婴儿颇具慧根,甚得他的喜欢。
“既然我的门下暂无弟子,那便收你为徒如何?”青虚道长抱着婴儿回了昆仑墟。
似是回应,婴儿的小手握住了青虚道长衣袍的一角。
*
“青虚那老头,怕不是喝得烂醉如泥,死在山上了吧?”
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看了眼天色,神情略带不满。
他身旁一位看不出年龄,但气质较好的女人淡淡一笑,低头喝了口茶,“二师兄,大师兄只是贪玩,误了时辰。”
“这么晚了,等会守门的小道士还专门给他开门,真是……亏他还是掌门!他就在外面睡去吧!”他越说越气愤。
“别着急,他等会就回来了。”女人依然是不急不徐的喝着茶。
“无思师妹,整个观里也就你帮他说话!”天德叹了口气。
无思笑而不语。
这时,一个模样清秀,年龄约莫十岁的小道士匆匆地走进了屋。
他毕恭毕敬的对天德说:“师父,青虚师伯回来了。”
“他终于舍得回来了?”天德蹙起眉头,语气嘲讽。
“他此刻就在三清殿里,只不过,他手里还抱了一个婴儿回来。”小道士抬头看了眼天德,语气有些迟疑。
天德立刻坐不住了,冲到三清殿外。
他还没进去,就看到青虚醉醺醺地抱着一小婴儿在殿中。
“青虚,你!”
青虚见来人是天德,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怀中的婴儿。
怀里的婴儿正睡得正香,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
“你从哪里偷来的小孩?”天德着急地问。
他这个师兄自从游历回来后便整日游手好闲,观中大小事务都由他在打理,又喜上喝酒,整日喝得醉醺醺的,全然没有半分掌门的样子。
如今又不知从哪里抱回来一小孩,这婴儿的锦布如此华丽,定不是平常人家,莫不说平常人家丢了孩子都着急万分,这等富贵人家怕是不会安生。
要是知道了他这昆仑派里竟然偷孩子,岂不被人笑话?
“什么偷来的?这是我从后山捡的,她今后便是我的徒弟了……”
青虚笑了笑,然后又对婴儿说:“来,拜见一下祖师爷。”
无思也赶到了,看到殿内场景,顿觉有些意外,毕竟这是青虚第一次收徒。
那婴儿听到青虚的话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随着青虚的手看向殿中的石像,咧开嘴笑了。
这一举动震惊殿中所有人,纷纷称奇。
只是天德嘴硬,依然念叨着:“捡的孩子能有多好?还挺会拍马屁。”
无思捂嘴笑了笑,捏了捏小婴儿的脸蛋,深觉喜爱,问青虚:“她可有名字?”
青虚想了半天,“白雪皑皑,寂静如霜,就叫她白霜吧。她出生在洛城,便姓洛吧。”
洛白霜似乎很喜欢她的名字,望着青虚的小脸上又咯咯地笑起来。
天德原以为青虚收了徒弟后,便会收敛,不料青虚如常喝酒逍遥,不过是身边多了个洛白霜罢了。
道观里的日常事务繁多,每到此时,就能听到天德仰天长啸骂青虚的声音。
道观里的小道士也都习惯了,这搁谁,谁不疯?
日子见长,五年多的光景过去,昔日的小婴儿也慢慢长大。
*
烈日当头,洛白霜正与一众师兄师姐们在望仙台里练功。
“霜霜师妹,马步扎得不错啊!”段凌走到洛白霜的跟前夸奖道。
洛白霜听到大师兄的夸奖,笑得甜滋滋的:“谢谢段师兄夸奖。”
一旁的宋清风瞥了眼洛白霜,有点不爽地说:“练了这么久,还练扎马步,资质平庸!”
宋清风平日里就与她不对付,连带着和他玩得好的也跟着起哄。
“就是,不像我们宋师兄天赋异禀。”乔知月说。
“乔师妹,你师父说了,你现在还小,不适合上山修道,乖乖回家吃奶吧。”洛白霜不爽。
这个乔知月是天德师叔上月才收的徒弟,是道观里年龄最小的。
不过也仅仅只比洛白霜小了两岁。
原本天德师叔让乔知月明年再来道观学习,但她见到宋清风后便死活要跟着上山,天德师叔心软,只好让她先到道观学习理论知识。
她之后便天天缠着宋清风,宋师兄,宋师兄的叫,洛白霜的耳朵都要被烦死。
乔知月不屑地说:“怎么,比不上我宋师兄,说你两句,就急了?”
洛白霜挖了挖耳朵,“我急什么,急着贴上宋师兄?”
乔知月顿时小脸一红,“你!你别乱说!”
洛白霜不满的白了一眼宋清风,“你一年都还没有我三个月扎的好呢。”
宋清风只比洛白霜大了几岁,但说起话来已经是一副小大人模样。
“我师父早开始教我练剑术和轻功了。虽说剑术我还没有摸到门道,但轻功我早已熟练了。”宋清风得意洋洋。
洛白霜似乎有些不信,“那你能上房梁吗?”
宋清风也不回答,拍了拍衣服直接一个闪身,飞上了房梁。
虽然洛白霜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这着实把她羡慕坏了。
她嘴角抽了抽,看着宋清风一脸嘚瑟的缓缓降落在地面上。
“哼!宋师兄,你别得意!我师父很快就会教我的。”洛白霜气鼓鼓。
宋清风表示不屑,“这么多年了,你师父要是想教,早就教了。他那么厉害的人,为什么迟迟不教?你心里不明白吗?”
洛白霜还真不明白。
要说是因为自己年龄还不够,但其他的师兄师姐也是他这个年龄,开始练习的呀。
洛白霜搞不明白,问道:“那宋师兄知道为什么师父不教我吗?”
宋清风双手抱胸,故意气洛白霜:“还不是因为你太笨了!”
洛白霜双手叉腰,不服气:“我哪里笨了?”
“你就是个野丫头,当然笨了!不像我们,可都是层层选拔出来的!”宋清风说道。
洛白霜皱起好看的眉毛,开始思索宋清风的话。
的确,在道馆中只有她是师傅在山中捡来的,其他的师兄师姐都是通过道观的考试考进来的。
但这是不是说明她和道观、和师父更有缘分?
这时,莫秋心走了过来,洛白霜猛的扑到她的怀中。
“师姐,宋师兄又欺负我!”洛白霜撒娇。
在道观中最照顾她的人非莫秋心莫属了,其次是段凌。
只不过段凌总是站在中立的里面,只会分谁对谁错,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木头。
莫秋心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对她呵护备至,总是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
莫秋心揉了揉洛白霜的头发,温柔地对她说:“不要理你宋师兄,他就是嫉妒你有一个好师父。”
洛白霜嘟着嘴,有些难过地说:“可宋师兄说的也没错……”
这一点可能只有青虚师尊他自己才能知道了,但莫秋心却不好对洛白霜说。
莫秋心轻声安抚道:“也许是还没到时候,你先把基本功练扎实吧。”
洛白霜虽是心中疑惑,但听到莫秋心也这么说,只好点点头。
洛白霜无聊地蹲坐在道观门外的石凳上看着人来人往。
眼睛不时地瞥向山下的方向,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直到远远地看到一个道袍身影,她才噌地一下跳起来,屁颠屁颠地朝她师父跑去。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洛白霜爬上师父的肩头,很熟练自然地坐在师父的肩上。
青虚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无奈地说:“都这么大了,还喜欢骑呀?”
“骑不够,永远都骑不够!”洛白霜笑嘻嘻地说。
“今天让你练的马步,有进步了吗?”青虚问。
洛白霜得意洋洋,“进步老大了,段师兄还夸奖我呢,不过,师父你什么时候才教我真正的法术啊?听无思姑姑说,您的法术可是众人中最高的。”
青虚笑道:“那师父让你酿的酒,可酿好了?”
洛白霜赶紧说:“早就酿好了,就等着您喝了。”
说完洛白霜从青虚下来,跑进屋子里拿了几瓶酒出来。
青虚打开盖子,闻了闻,“嗯,好香。”
洛白霜见师父高兴,才小心翼翼的问:“那师父,法术?……”
青虚把手里的酒瓶一饮而尽,随后砸吧砸吧嘴,“好,那就下月吧,你生辰后。”
下月洛白霜就满八岁了。
洛白霜喜滋滋地点点头,她终于可以学习法术了,她断然不能再让师兄师姐们嘲笑她了。
一定要让那些人对她刮目相看。
只是还没到她生辰,道馆里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天空中突然惊雷轰动一道闪电劈过。
把道馆中的一棵百年大树劈成了两半。
此时正是子时,道观中的人都已歇息。
洛白霜忽地被这惊天巨雷吓得从床上坐起。
她听到了外面有不少的人在吵吵嚷嚷些什么,她穿上衣服,打开门。
眼前的景象把她惊呆了。
只见天空中刮起了一阵龙卷风,伴随着雷鸣和电闪,她的师父正在龙卷风当中。
她欲哭无泪,她的师父飞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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