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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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雨池知道他想和自己说什么,“买小卡车吧,店里需要。要不开家里的旧货车也可以。”

“哦,我不重要,”王志行唉声叹气起来。

“我这不是在为你守住家产嘛,”程雨池身边除了他,已没有亲人。

“我的家产?呵呵……”王志行一点也不感动,反而很难过,再多蹬两下自行车,就到了父亲家的老宅子,“到了,”捏羊头上的刹车,人往旁边微微倾倒,单脚踏地,“下车。”

“嗯,”程雨池从后座下来。

王志行牵着恋人的手,敲了敲父亲住处的大铁门,只需要等一下,门被打开了,进屋,“爸,妈,我和程雨池回来了,”不需要换鞋,转身,“老婆,我来拿,你去沙发那坐。”拿走他手里提着的塑料袋。

“坐啥坐啊?现在几点了?不知道吗?”王志行的父亲在家里等得很不耐烦,“过来洗手吃饭。”起身,走往餐桌。

“四十几岁的人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说好六点半,”王志行的父亲气鼓鼓地抱怨,“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铺子里人多,我得安排好才可以关门,”王志行其实不太想回来,找的借口也是理直气壮。

“你一个做早餐的包子铺,做什么午茶?”王志行的父亲觉得儿子是个财迷,“每个月收租一百多万还不够你花的吗?”

“那是正常收益,开包子铺是我的喜好,”王志行没有顶撞父亲,只是实话实说,“方便街坊邻居,也方便我和程雨池。”

“方便吗?”王志行的父亲等下人拉出凳子,绕进去,慢慢坐下,“你想做慈善,捐点钱就可以了,干嘛要亲自下场,整得自己这么累。”

王志行没父亲重规矩,拒绝下人上前斥候,亲自给恋人拉凳子,看着他走进去,推椅子,看他坐下,自己再坐下,“要是真的累,我会减少开铺时间,”拎起筷子的第一件事是给恋人夹菜,“老婆,吃腿腿肉。”

“谢谢,”程雨池低头啃食。

王志行看桌上摆放有不少美食,“吃大闸蟹吗?”

“我想吃虾,”程雨池怕吃相难看招他父亲嫌弃。

“那我剥虾,”王志行伸长筷子,夹虾子,“好久没吃虾仁饺子了。”

“我明早去买虾仁,中午给你包水饺,”程雨池很乐意为他做菜,“加粉丝还是木耳?”

“我比较喜欢木耳萝卜虾仁,”王志行剥好手里的虾,“沾酱吃吗?”

“不沾酱,”程雨池喜欢原汁原味。

“哦,”王志行将去壳的虾全放恋人碗里,自己就吸了一下手指头,“阿姨,这虾可以,下次我们回来吃,也买个头大的虾。”

站在旁边的煮饭阿姨急忙答应道,“好的王少爷。”

“咳咳……”王志行的父亲故意清嗓子,“既然你这么闲,就给我生几个孙子吧。”

程雨池抿唇,“……”

“爸,”王志行不知道拒绝过他多少次,“我生不了。”

“我叫你播种,没叫你自己生,”王志行的父以前不敢说,是怕父子关系闹得不愉快,现在敢说,主要是因为生孩子这事情,如今可以借助外力,“现在代孕多发达,要孩子,只需要男人一发,比取卵容易多了。”

“爸,那是犯法的事情,”王志行是守法公民。

“你以前没少给我桶篓子,怎么?金盆洗手之后真就以为自己没有黑历史了吗?”王志行的父亲可是记得很清楚,自己是道上人。

“打架是因为对方先动的手,我不反抗,你就没儿子了,这是正当防卫,不算肇事闹事,”当年王志行是没得办法才接手家业,“我也不避讳自己曾经是地头蛇的黑历史,我做事情对得起天地良心,跟着我的那些兄弟,到现在没有一个人作奸犯科,都是规规矩矩靠双手吃饭的良民。”

“哦,人家做老大就牢里送,牢底坐穿,你做老大就人人歌颂慈善家?”王志行的父亲差点就拍桌子骂他无耻下流,“你什么人我不知道?”

“我没有那么伟大,只是尽可能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王志行提醒他,“你想抱孙子,大哥二哥四哥都能帮你生,为什么非得盯着我给你生呢?”

“我这么多孩子,就你没儿子,”王志行的父亲突然就情绪激动起来,“还带着个男人到处乱窜叫老婆,也不觉得丢人。”

“我几百号兄弟,叫我大哥,叫程雨池嫂子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到是你,隔三差五叫我回来吃饭,硌应我,”他来劲,王志行也不示弱,“我过得开心你是看不顺眼还怎么样?”板起脸,“爸,你再这样,我就真生气了啊。”夹起一块白斩鸡,放到自己小妈碗里,“妈,吃块白斩鸡翅。”

王志行的继母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人,急忙道,“谢谢。”

王志行的父亲一看是鸡翅膀,“志行!”怒瞪儿子,“你这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王志行自己没和他计较,倒是他心眼多,“哦,你以为我暗示继母远走高飞,撇下你这癞蛤蟆是吗?”

“王八蛋!我看你是想气死我!”王志行的父亲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老东西,思想就是这么不纯洁,年轻时害人不浅吧?”王志行正经八百的解释,“鸡翅膀在我们家可是好东西,我都是留下来给老婆吃,自己吃鸡胸脯肉。”夹起另外一块鸡翅膀,放恋人碗里,“老婆,这块给你。”

“谢谢。”程雨池立马夹起鸡翅膀,张嘴就啃。

“我哪里像你,一肚子坏水,总觉得别人想害你,”王志行恨不得把餐桌上自己认为好吃的部分全夹给恋人吃,“哥哥姐姐们不愿意回来与你吃饭,你心里没点数,我也不好一直提。”

程雨池怕恋人一直叨叨个没完没了,“老公。”

王志行看向恋人,“怎么了?”

“我还要吃大虾,”程雨池的声音很小,“要两个。”

“好,”王志行立马夹虾子过来,再询问他,“这鱿鱼桶不错,要吃点吗?”

程雨池抿唇,“嗯。”

“志行,你真不打算生孩子?”王志行的父亲还在想抱孙子的事情。

“爸,我媳妇在这里,你一直提生孩子的事情,是想我光明正大的出轨,还是想我丢老婆呀?”王志行给恋人夹鱿鱼块,“新鲜的沙虫汤,喝点。”

程雨池立马夹起鱿鱼,一口闷,“嗯。”

“爸,我和程雨池在一起真的很幸福,你别给我整事,成吗?”王志行起身,和父亲家里的下人要了一个小碗,打了一碗沙虫汤,“我妈病死的时候有交代我好好报答你的恩情,但不代表我可以做到愚忠。”

王志行的父亲叫他生孩子又不全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我这不是担心你老无所依嘛。”

“我身体这么健康,活到99没问题,”王志行将盛有汤水的碗搁在恋人面前,“再说了我们家的基因好,将来都是百岁老人。”

王志行的父亲深深地叹气,“你这孩子……”该怎么说他好呢,“每个月收租的钱够不够花?不够爸爸给你贴一部分。”

“够了,一顿饭几十块,吃饱就好,没必要整鲍参翅肚,”说倒大补,王志行突然想起来,“哦,我差点忘了,我带了些野山参来,你记得炖来喝。”

“好好好,”王志行的父亲还有一个办法帮他们解决养老问题,“如果你不想生孩子,拜托你哥哥们,过继儿子给你养,也可以。”

“打住!”王志行不听关于孩子的话题,“爸,我求求你了,成不成?”

王志行的父亲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吧。”

王志行的继母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这个是我和你爸爸的一点心意。”递给他们两个红包,“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王志行接过红包,“谢谢爸妈。”

程雨池起身,再接红包,“谢谢爸爸妈妈。”

王志行的继母微笑点头。

“我不是故意反对你们在一起,是我总想不明白,也担心你们将来过得不好,”王志行的父亲知道儿子不是不好说话,只是重情重义,“唉……你今年快四十六了,我说再多也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就别说话,生活是我自己的,开不开心,冷暖自知。”王志行咽下嘴里的食物,以礼还礼的祝福他们,“爸,妈,我也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王志行的父亲瞬间如梗在喉,“……”

程雨池这时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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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行在父亲家吃的这顿饭,和鸿门宴没什么区别,只是现代人比较文明,嘴上不饶人,有来有往,唯独不见红,逼着一肚子气,程雨池无法想象自己和王志行离开后,王志行的父亲的脸色得多难看,王志行的继母为了缓和气氛,不敢硬刚王志行,只能从程雨池这里下手,王志行在旁边看着继母殷勤的模样,再不顺眼,也会为了程雨池,一忍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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