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试试

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是已经死了吗?

消散的身影,熄灭的命烛,温茗的嘴唇在江幸的掌心下张合,感受到憋闷窒息的热意:“你,什么时候……”

不过片刻,他又自嘲似的笑了两声。那天攻击三尾狐妖后,他是不是会想起一些片段,大多都是晚上,他一个人痛苦的自言自语……

想必那不是梦,也不是自言自语。

“那些……不是梦,你看到天阴烛了。”

江幸太聪明了,他用那把师尊送他的清心剑去试探,不与他明说,而是趁机窥探,他细细想来竟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和江幸说了什么,江幸又知道多少。

江幸从他的颈侧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字道:“是,我都知道了,他死了,已经死了很久,是你一直在执迷不悟。”

温茗瞳孔骤缩,抓住他抵在自己脸颊上的手,皱眉问:“阿幸,你知道了什么?”

知道你道侣当初有多么爱你,是如何如何保护你,如何如何袒护你——

江幸没有说,他的手在温茗手掌的控制下挣脱不出,沸腾的血液和不知是嫉妒还是愤怒的东西,伴随着温茗曾讲述的碎片式的回往上涌,让他眼下慢慢红了起来。

他语气带着笃定和讽刺的意味:“知道什么?你的道侣总是拼死保护、爱护你?呵呵,我不是你,也不是他,我不知道。”

“但你也忘得差不多了,不是吗?”

“你追的是一个影子。你将这个影子定义为爱情,你一次次置自己的性命不顾救别人,就是为了变成他吗?”

温茗的眉头皱了起来,瞳孔里逐渐渲染了迷茫和不解。

江幸还想继续说,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自私孤独伪善,所以当有人真心对他的时候,他忍不住觊觎,忍不住触碰,但这些又是别人教会他的,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在其他人身上学会了爱,然后在自己都不明白的情况下,擅自将其毫不保留的施舍给他人。

太坏了。

江幸趁他刚刚走神重新夺回了控制权,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抵在温茗的唇上:“说,你现在看的人,是谁?”

温茗双眼朦胧恍惚,他隐约感觉江幸似乎搞错了什么。他看着面前人,五百年前的记忆一会清晰一会模糊,人影似近似远。

江幸说的没错,五百年来,他的记忆甚至身体都在渐渐磨损,在极寒峰顶师尊殿前的每一个晚上,剩下的躯壳也慢慢变空变凉,但江幸也说得不对,他心中的东西一只没有变,即使有一天他死了,也是为他而死。

江幸却仿佛将他看穿了,看到了死亡两个字,忽然温柔下来,“别死。”

温茗不知道,在江幸的视线中,他的瞳孔微微颤抖,哀伤、困惑、不解,但依旧如潮水一般潮湿柔和,一如初见。

他心脏重重的跳了起来,放在唇上的手指绕到身侧,另一只手不容拒绝的覆盖住潮湿而复杂的眼睛,略一低头就碰到了那双形状好看的淡色的唇。

“不说话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忘记一个人不会让你怎么样,背影走远了,就让他走好了。”

扑棱——

交错的呼吸间,一只好看的尾巴和翅膀染着青灰色的鸟从余光飞出,不知道它是从江幸身上哪里变出来了的,翅膀抖动间的最细小的羽绒落下来,掉在两人的头上。

“看,它也活着。”

说完这句话,江幸便吻上了眼前的唇,两片唇相贴的瞬间,彼此的心中都是一颤,温茗下意识扶住怀中人压过来的腰,覆盖住他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但整个人却绷紧了,唇角也抿成一条直线。

江幸感觉到了,他轻轻分开一瞬,紧接着又吻在了他的唇角,闭着眼睛用牙齿轻咬他的下唇,舌尖从唇角向里轻轻划过。他没有尝试过接吻,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哄他开口。

温茗的唇是温凉的,软软的,贴在一起时能隐隐感觉到刚刚入口绿茶的有些涩的香气,让刚刚沸腾的血液都稍微平息下来,他轻轻啃咬了一会,温茗开始推他,扶在腰间的手下滑后向后用力,本来叠在一起的手也开始被往下扯,江幸不肯,一只腿强势抵到了凳子中央,进一步压住他不让他反抗。

“唔……”争执间,隔着唇瓣的牙齿重重磕碰,温茗的嘴角被咬出了一个小口子,艳红的血马上晕满了淡红色的唇,江幸起身离开他,眉眼压低,血液中的热意再次涌上。

江幸只觉得心中酸涩不愉,却不知自己在温茗眼中是什么样的表情。没有各种各样的伪装,没有或虚伪或狡黠的笑意,他的嘴角沾上了血,压低的眉梢之下是一双浓黑的,满是不甘酸涩痛苦的眼。

他一瞬间怔住了,心脏被一根银针刺入。

琼丝雀在室内飞来飞去,不时撞到东西发出凌乱的、咚咚的响声,而后终于找到窗户,在终于开始的烟花中飞了出去。

“这是,你想要的吗?”温茗听到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是能让你快乐的吗?”

江幸想要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有点涩,似乎是锈住了,被滚烫的血液腐蚀了,只能凑近身边用气声耳语,他的手又抽不出了,所以只能再次俯下身,用自己的脸颊贴住温茗的,回答。

“和我试试吧。”

温茗贴着他侧过脸,“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脸颊摩擦,刚刚还贴在一起的唇再次贴在一起,只是这次刚刚拒绝触碰的一方主动张开了怀抱,将另一片唇主动含住,江幸不由自主侧过脸,终于相互连接在一起。

温茗的吻不像江幸那样毫无章法,总是温柔的,在江幸冲动难捱时后撤,在江幸喘不过气时拉开少许距离让他喘息,然后再轻柔地包裹住他的一切,不过在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中,他也难免失去克制,不知身在何处,理智崩断似的狠狠裹掠过他的唇舌。

很快两人的位置渐渐颠倒,手臂下移,方向调转,江幸的腰碰到身后的茶桌。上面还有刚刚倾倒的水迹,将他的腰带渐渐浸湿一片,江幸一只手抽出伏在后面支撑,唇也稍微分开一刻头像后仰,**的喘息,眼前渐渐有了明亮的色彩。

很快,温茗又扶住他,再次吻上去,最终,刚送上来的整壶的茶也翻了,满室茶香四溢。

烟花声响起,楼下的戏也已经到了尾声,一个巨大彩色烟花在床外炸开,传导至胸膛成了轰鸣似的震动。

艳丽多彩的烟火照上两张离得很近的侧脸,江幸低声惋惜:“可惜,没听到后面的戏。”

“专心,戏,我以后讲给你听。”

……

“什么?什么?没听完?”

林子笙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无法接受有人居然能够在听栖云君一人单挑满山妖魔的时候倒头大睡。

昨夜,江幸和温茗分开时已经很晚了,索性在临江楼待了一晚,清晨时才回到林家和他们会合。

为了准备今天的最重要的擂台,林子笙很早就起来在院子里练剑了,所以和江幸他们碰了个对着,听闻他们待在临江楼还想兴致勃勃地跟他们讨论讨论栖云君天下第一的剑术,结果知道他们什么都没听到,十分无语。

“你们知不知道照华节这两天临江楼的位置有多难抢啊?真是、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我也没听过戏,下次可以再一起看,”叶竹心也起来了,朝这边走过来,无奈的说:“还有,这个俗语不是这么用的……”

“哎呀,我就是觉得他们太不识风情!”

“这个词也不是这么用的……林兄。”

江幸扶额摇摇头,抬头刚好碰上了温茗的眼神,双目对视,都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林子笙以为是在笑他,脸上无地自容,嘴上逞强:“就你知道的多,不过你可别小看我,今天就让你们在擂台上看看小爷的威风!”

他气势冲冲地放下剑,一阵风似的跑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今天是正式的照华节,也是林家摆擂的最后一天,只要守擂成功就能得到林家百宝阁神秘的宝物,怎么想也应该是天阶以上,因而擂台旁边围的人远比想象的还要多,江幸和温茗甚至还看到几个流云山熟悉的面孔。

“看来今天应该很激烈的了。”江幸道,温茗闻言也点点头。

江幸又道:“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宝贝,听小林说,一会开打前会提前公布。”

温茗点点头。

江幸不悦:“你不好奇吗?”

温茗沉默片刻,道:“好奇。但天下至宝太多了,我猜不出来。”

话音刚落,擂台上就走上了一个低矮的穿着紫色长袍有些圆润的中年人,是他们之前见过的万宝阁的掌柜,他手里端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盘,被一个绣着金线的银色绸布盖着,隆起的弧度散发着光泽。

随着他走上台,周围的声音就逐渐嘈杂了起来。

“不知道今年是什么宝贝啊,看形状不是很大啊,不可能是剑了。”

“肯定不会是剑了,去年就是宝剑。应该是什么宝匣、宝盒之类的,月光宝盒?”

“什么是月光宝盒?”

“我不知道啊,我瞎说的。”

江幸:……

“会不会是能源源不断取出灵石和金银财宝的法器?”

“财迷疯了吧你,怎么会有那么庸俗的天阶法宝?”

百宝阁掌柜只是在台上站着未发一言,下面就已经议论纷纷,对他手上的宝物充满了猜测,而当他真正将手放到那块锦布上时,全场都静了,屏住呼吸等着看上面东西的真容。

掌柜的轻笑一声,缓缓揭开了那片锦布,之间木盘上躺着的,是一块通体雪白的玉佩,有如手掌大小,掌柜向其中送入灵力,玉佩便散发出了梦幻的彩色的炫光,浮在了众人视线之上,让人们看得更加清楚。

手掌大的净白色玉佩,花纹繁复,厚实一块,不是很美观,甚至有些笨重,是个平平无奇的十个灵石就能拿下的普通玉佩,温茗的眉毛却轻轻皱了起来。

“在场应该没人见过此物。”掌柜看着被灵气送至半空的玉佩,“这是七百年前,栖云君留在世家的法器,命玉。”

玉佩在空中旋转,只见中间玉面上浮雕着一个“命”字,字体经过变形像某种特殊符咒,围绕周围的彩色灵气中竟然隐约能够能窥到来自天地道法的气息,玄妙而不可及。

“知天命而改天命,命玉就是为了改命而生,甚至能够抵挡渡劫期的攻击,保护主人不死不伤。”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渡劫期?现在的瀛云洲哪有渡劫期?宿风仙尊都不知道有没有渡劫期呢!”

“保护主人不死不伤?真的假的?骗人的吧?而且,这么丑的玉佩,和栖云君有什么关系?不会是骗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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