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菜市场挑了挑鱼,买了条很大很肥的的黑鱼,还买了些青菜,准备给正在医院住院的奶奶也送午饭过去。
家里有一个保温桶,是以前温杨上高中的时候用的,把菜装好之后,就往医院赶。
他们停好车,准备坐电梯上去的时候,刚好有人刚从电梯下来,温杨一看是是国立综合大学的校长,于是他笑着打了声招呼。
校长看起来也不是很忙,还有闲心询问两人为什么来医院,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温杨刚想回答,电话打了进来。
温杨跟校长说了声抱歉,就接起了电话,校长看温杨有事,也不多留,准备离开,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鬼使神差地留下了,听着温杨跟周云娟打电话。
“阳阳现在到哪了呀?”
“刚停好车,现在在停车场呢,准备上去了。”
“这样,那奶奶挂电话了。”
“好的奶奶。”
把电话挂断之后,温杨惊讶地发现校长居然还在原地,接着刚才的话说,“我奶奶现在在医院住院,我来看看她,顺便送一下午饭。”
校长的表情很奇怪,看着温杨又像是在看一个阔别多年的老朋友,眼眶湿润。温杨看着这样和蔼的一个小老头,要在自己面前落泪。
温杨表示:完全受不住啊,关键是为啥啊?
一脸疑惑的温杨,用手在校长张自礼面前晃了晃,说:“校长……?”
张自礼回过神来,头抬了抬,把眼泪憋回去,说:“没事了,刚刚你是在?”
“哦……”温杨明显不信,“我奶奶给我打电话了。”
“你奶奶叫什么名字?”
“校长认识我奶奶?”
“只是听声音,感觉像是一个老朋友了。”
“她叫周云娟,校长你认识?”
“认识……”校长看起来很惊喜,又有些失落,“好多年没见了,她或许已经不记得我了。”
温杨看着他这副失神落魄的样子,有些不忍心,说:“既然这样,不如校长跟我们一起去探望一下她?”
“可以吗?”
“当然可以。”
在路上,校长一直试图找话题,想要了解更多关于周奶奶的事情,温杨心里有了猜测,已经自动脑补出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的了。
温杨进了病房,而张自礼似乎有些“近乡情更怯”的意味,站在门外,不知道在担心什么,没敢进去。
温杨把保温桶放下,笑着说:“奶奶,刚刚在来的路上,遇到个人,他说认识你,也想来看望一下你。”
周云娟的社交关系很简单,除了跟温杨一家人打交道以外,他连小区里的老头老太都很少有交流,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
“谁啊?”
“我们学校的校长你知道吗?”
周奶奶似乎有些尴尬,但还是说:“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温杨笑着说:“可能是怕奶奶呢,奶奶以前是不是欺负过人家啊。”
周奶奶嗔笑着打了一下温杨,笑的很温柔,说:“连阳阳都不怕奶奶,谁会怕奶奶,快把人请进来,一直站在门口算什么事哦。”
温杨走到门外,看着校长,说:“进来吧,刚刚跟我一起进去就好了嘛。”
张自礼笑了一下,然后有些沉重地走了进去,温杨也很识趣,主动退出了病房,还顺便拉了一下还傻傻站着的秦时冶。
秦时冶:?
温杨打了他一下,说:“傻啊,一看他们这样子,准是有故事,但是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见过校长找过奶奶,也没听奶奶提起过他,所以……”
秦时冶自动点亮了吃瓜技能,好奇地问:“所以什么?”
“两人之前可能有一些不愉快,而且……”温杨凑近了在秦时冶耳边说,“而且我听说校长这辈子都没结婚。”
“所以你的意思是,校长他喜欢奶奶?”
温杨点点头,说:“而且看这样子,多半是爱而不得。”温杨叹了口气,有些唏嘘,“校长看起来过得也很不错,毕竟国立综合大学的校长,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看他的外貌,年轻时肯定也是个大帅哥,只是这样的人,在爱情里也是胆怯的,不敢上前的。”
秦时冶不知想到了什么,问:“所以你觉得,人在遇上爱情时,应该怎么做?”
“我啊,喜欢就应该勇敢地去追。”
秦时冶反问,“那如果对方不喜欢你呢?”
“我可能会选择默默守护吧,尤其是如果我都喜欢会让他觉得厌恶的话,我会藏好我的喜欢。”
秦时冶看着有些悲戚,说:”如果你喜欢的人也恰好喜欢你呢?”
温杨像是在看傻子,说:“喜欢就在一起啊,这有什么好问的?”
秦时冶深深地望着他,他澄澈透明的眼神里,突然就多了点他都不懂的情绪。
温阳你其实是个胆小鬼,根本没有你自己想的这么干脆。
秦时冶问他:“那我的喜欢,会让你觉得讨厌吗?”
温杨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他,“如果我说讨厌,你会藏好你的喜欢,不让我发现吗?”
秦时冶笑了一下,说:“不会。”
温杨无所谓地摆手,说:“这不就得了,不管我讨不讨厌,你都会很霸道地把你的爱放在我面前,我有什么选择的权力。”
“当然有,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
温杨挑眉看他, “那如果我一直不接受呢?”
“那我就一直喜欢你,不管你接不接受。”
温杨不看他了,叹了口气,怔怔地说了句“傻不傻啊。”
声音小的似乎能被风吹走,但秦时冶还是听清楚了。
秦时冶鼻头一酸,心里默默回了句:不傻,一点也不傻。
温杨很想知道校长和奶奶的爱恨情仇,但是基于不侵犯**的原则,还是忍住了,跟秦时冶说:“饭送到了,我们走吧。”
“你不是还有话要跟奶奶讲吗?”
“今天晚上再说吧,也不急于一时,我看他校长好像有很多话要跟奶奶说。”
温杨眨了下眼睛,示意他俩就别在这当电灯泡了。
病房内。
张自礼在病床旁坐下,关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周云娟笑了下, “这么多年没见了,没想到再见我居然是这副模样。”
张自礼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没事,你不管是什么样子,都很好看,你永远是那个小美。”
周云娟笑着说:“这么久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得。”
“关于你的事,我总是记得的。”
“你还是没变,一样的油腔滑调。”
张自礼也没为自己辩驳, “这是得了什么病?”
“人年纪大了,就是会生点小病,又没什么事,还不是小辈,非要我住院。”
“我也不大喜欢病房的味道。”
“我老了,你也是。”
张自礼苦笑着说:“人哪有不老的,我现在都五十好几了,马上就要退休了。”
“听说你做的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你这个校长。”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联系上我的,只是……”张自礼苦涩地看了一眼周云娟,“你不愿意罢了。”
“没什么好说的。”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周云娟笑笑没说话,张自礼自顾自地问道:“刚刚那是你的孙子吗?长得可真俊俏。”
提到温杨,周玉娟的笑容显得更加真实,显然也很满意的样子。
“他啊,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了,是个很好的孩子。”
张自礼敏锐地发现了周云娟的用词,是也算是,也就是说……?
但是他很聪明地选择了闭口不谈。
“那你们现在感情怎么样?我怎么没看到郭跃兄?”
周云娟眼神暗了暗,显然有些落寞,又有着千帆过境后的淡然。
她古井无波地说:“他过世好几年了。”
张自礼承认自己是个卑劣的人,在听到自己曾经的兄弟已经去世了,第一反应不是哀悼,居然是欣喜。
明明是他先喜欢上的周云娟,也是他先爱上她的,可是为什么后来者居上?
但是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周云娟跟郭跃在一起了,他不想破坏自己兄弟的爱情。
当然,最根本的是,他希望周云娟能幸福。
哪怕这个幸福不是他给的。
“那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我有人陪着我,不算是一个人。”
张自礼有些兴奋,问:“既然你现在没有……那我……能不能?”
周云娟闭上眼睛,用同情的语气说: “自礼,我们都不年轻了,或者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入土为安了。”
“我只知道,只是做想做的事情,多晚都不算晚。”
周云娟看着他, “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张自礼发现周云娟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劲,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是得了小病对不对?”
周云娟点头, “医生说是脑癌,很严重,不好切除。”
“没有别的希望了吗?”
“或许现在的我还好好地活在你面前,但是或许明天你就……”
周云娟的话被张自礼打断了,惊慌地说:“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会长命百岁的。”
“你现在怎么也相信这些了,不是说这些都是无能者的自我安慰吗?”
张自礼也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嚣张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样子,笑着说:“年轻的时候,谁会相信命运呢,等到老了。”
他叹了口气,“才知道岁月无常,要珍惜眼前人。”
“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想要珍惜我?”
“不是,我一直很珍惜你,想要对你好,只是你从来不给我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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