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萱正躺在床上等红棉,却冷不防帘子被掀开,红棉将吃食递到她面前,“小姐,闻大人在外面等你呢?”
“唔……”方如萱捏了一片炸糕塞进嘴里,“他有说什么事吗?”
红棉摇了摇头,“要不小姐还是出去看看吧。”
闻大人等在外面,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说才对。
方如萱拿帕子擦了擦指尖,“好吧。”
因着闻昭还在外面等着,方如萱便没有再过多的花费时间穿衣打扮。
走到外面时,闻昭正站在门前的那棵树下,沉默地看着远方。
方如萱轻唤,“闻大人?”
闻昭便回过头来看她。
她身上穿着一件桃红色襦裙,头发简单挽了个髻,发上一丝珠钗也无,倒像是急着出门,随便弄的。
闻昭面色赫然,轻声道,“方姑娘。”
“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方如萱几步行至他面前,昂着脑袋问他。
闻昭怀中的那个珠钗似乎隐隐发烫,他心口剧烈跳动了几下,将那珠钗从怀中拿出来,轻咳了一声,递给她,“今日在集市上看到的,感觉很衬你,就买下来了。”
方如萱接过那玉钗,那玉通神晶莹剔透,品貌非凡,看起来倒是一件不错的首饰。
她将那钗子递给闻昭,笑盈盈道,“闻大人,你帮我带上吧。”
说着她便垂下头,闻昭低头看着她露出的那一截雪白脖颈,只觉得心头火热。
闻昭一手扶着她的头,另只手轻轻将那珠钗送了进去,玉珠垂在她发间,透出一点俏皮来。
闻昭望着她嫣红的脸蛋,还有她谈话间露出的贝齿,哑声道,“方姑娘,三日后我来提亲,可好?”
方如萱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闻昭,“你不愿意吗?”
他难得的有些紧张,说话干巴巴的,“我家中没什么人,嫁过来后没人会管着你,你可以自在行事。衙门的俸禄我没怎么用过,攒到现在也有一百多两了,你嫁过来后,这些便都是你的了。随便你想怎么用,无论是买胭脂水粉,还是衣裳首饰,亦或是用来买吃的,我都没有二话。”
他罗里吧嗦的说了一长串,却见方如萱眼中笑意盈盈,他停口,“怎、怎么了?”
方如萱伸手牵起他的手,柔嫩的手指捏着他的掌心,眼中划过一丝狡黠,“我没说不愿意啊,闻大人,你紧张什么?”
方如萱自然没有不愿意,她只是觉得有些快,她今天才和闻大人确定了心意呢。
但既然心悦的是他,那这辈子便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既然如此,成婚也就是早晚的事情,早一点又有什么差别呢?
闻大人这样的人,难道还会欺负她吗?
方如萱伸手掐了掐他的腰,衣服下的身躯肌肉紧绷,她看着闻昭眼中的一抹诧异,扬着拳头故作凶狠的威胁,“成婚后,要是敢对我不好,你就死定了。”
闻昭摇了摇头,语气难得的郑重,“我不会的。”
两人既然说好了事情,闻昭便不敢再耽搁了。
三日后便要提亲,要准备的东西实在是有点多。
第二日闻昭难得的请了半日的假,找了城中最好的媒人,问清楚了提亲要做哪些准备。
并提前塞给那媒人一两银子,只希望她能将事情办得妥帖。
那媒人向来是个见多识广的,又怎么会不认识这位县中最出名的闻大人,当下便把银子还回去了,笑意盈盈道,“大人只管放一百个心好了,我罗一梅出手,事情没有办不成的,大人回去坐等着好消息吧。”
闻言,闻昭郑重地道了谢。
那媒婆又问了是对方是哪家的姑娘。
闻昭便说了,“杏子街的方家。”
媒婆问,“大人要提亲的,可是那卖茶的方家姑娘?”
闻昭点头,“你认识?”
媒婆尴尬一笑,当初东街周掌柜家的案子闹得这么大,她又怎么会没听说过。当时她还同人说,方姑娘这下亲事怕是不好说了。
没想到不但说了,而且还是县中最有名气的闻大人过来提的亲。
媒婆好奇的眼神在闻昭身上看了看,说起来,当初的这件案子,好像还是闻大人破的呢,他这二人,也算得上是有缘分了。
闻昭看这媒婆的眼神一会惊讶,一会好奇,以为这件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忙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有问题?”
媒婆爽朗一笑,“没有,闻大人同那方姑娘乃是天作之合,命定之缘,这桩亲事好得很,一点问题都没有。”
听她这么说,闻昭一颗心便落回了地上。
他拱手,“这件事,就还拜托您多多费心了。”
媒婆客气,“这是自然,我定然会竭尽全力,大人便回去等好消息吧。”
闻昭回去后也没闲着,按照平阳县的规矩,媒婆第一次去是去探探口风,若是双方有意结亲,男方家再下聘礼。
虽然方如萱已经同意,但闻昭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结婚是两家的事情,他和方姑娘的心意只是结亲过程中的一部分。
方姑娘的父母还没有见过他,若是对他不喜欢,纵然他和方姑娘心意相通,也是没有办法成婚的。
况且闻昭自幼失了爹娘,方姑娘的父母便是他俩唯一的亲人了,对于他们,闻昭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祝福的。
晚上下了值,闻昭没有回家,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往城外。
天气还在盛夏,这个时候很少会有大雁经过。
下聘时男方家一般会拿只大雁,但大雁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老百姓一年四季都有成婚的时候,没有那么赶巧就碰上迁徙的大雁,所以,一般的家庭都会拿只大鹅来代替。
但是能拿得出大雁的人家,一般也都是为了表示对女方的看重,所以闻昭带上弓箭,想要去城外碰碰运气。
出了城十几里,只见月明星稀,天上一丝乌云也没有,微风刮过,树叶簌簌而动,闻昭骑着马在城外转了许久,都没有看到一只经过的大雁。
眼见天色已经越来越晚,闻昭心中叹气,若是实在是抓不到,便去托人问问,看看谁家有没有大雁,能卖给他的。
他一勒缰绳,便要骑马回去。
这时候,却听到远处有吵闹之声响起。
“少废话,快点把你身上的银钱都交出来!不然的话,就别怪哥几个的刀不长眼了。”
“几位好汉,我已经说了,我身上的钱全都在这里了,你便是把我砍了,我也没有多余的钱了。”
“你找死!”有人疾声道。
闻昭小心地驾马过去,那马跟了他很久,倒是十分知道他的脾性,脚步声竟然也放得轻轻的。
树木遮住了他的身形,月光洒下来,闻昭看着坐在空地上的那群人。
那是一群手持长刀的匪盗,个个生的凶神恶煞,被劫持的那人坐在地上,一柄长刀架在他脖子上,月光下刀身寒光闪闪,那富商脖间已然见了红。
手中的刀还要再逼近一步的时候,却被一个身穿虎皮的男人喝住,“好了!”
那男子不愿,但也不得不把刀拿得远点。
穿虎皮的那人似乎是这群匪盗的首领,他慢条斯理道,“大人,我还是劝你把钱都交出来,我这些兄弟已经几个月没吃过肉了,我可不知道他们手中的刀会不会拿不住,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那富商脸色有些白,但仍然是强撑着,“我早就已经说了,我身上的钱都在这里了,到底还要我说多少次?你们便是问一百次,结果也是一样的。”
穿首领脸上似乎有不耐之色,他站起身,手指动了动,立刻便有小弟走上前来,一脚踩着富商的腿,手中的刀就要砍下去。
“最后问一次。”首领盯着他,“说还是不说?”
富商已经是吓得脸色青白交加,冷汗涔涔。
方锐咬牙,要是早知道会碰上这伙匪盗,今日他说什么也不会出门了。
原来这几日方锐接到一个邻县的一个生意,对方说偶然间尝过他的茶,很感兴趣,问他能不能过去谈一笔生意。
平阳县的生意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方家的生意若想再大一点,方锐必须要另外找销路,而邻县的茶铺便是一个好去处。
邻县的茶铺和平阳县的不太一样,他们不是那种路边支起的小摊子,而是正儿八经的茶商,他们自己不种茶,而是从别的茶商手中买茶,再放在自己的铺子里卖。
这些人结识不少达官贵人,还有富商,他们全都是喝茶的大户,方锐今天同他们谈了一天,生意基本上已经敲定好了,哪成想回来的时候会碰上这种事。
冰冷的刀悬在他的腿上方,这人若是松一下手,今日他的腿就要断了,方锐心中有些害怕。
“我同几位大人说的都是实话,我身上确实没什么钱,我的钱都在钱庄里,这样吧,你们说个数,我派人去取。”
方家人口简单,方锐也习惯了一个人,因此今日出门并没有带人。
那首领冷哼一声,却并不相信他的话。
进了平阳县,谁知道他会不会去报官,搞些什么小动作。
“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他大手一挥,冷声道,“动手!”
那小弟得了令,手中的刀便要看下来,方锐紧张地闭上了眼。
恰在此时,一只箭矢凌空从林中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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