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房间内，一个苍老的男人神情阴鸷地盯着远处。
就在哥谭的市政厅的下方有着一个最大的猫头鹰法庭基地，而那里是被用来开会的据点。
他的视线像是淬了毒，从市政厅大楼转移到远处的一栋大厦，那上面画着西斯托的标志。
他的手中是一张能够覆盖住大半张脸的银色猫头鹰面具，此时却被用力地攥住。
“西斯托，竟然也妄想取得法庭之首的位置……”他的语气里满是不屑，声音苍老，却被傲慢填满了金色面具后的面孔。
“去把西区一号的利爪全部唤醒，”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带着俯视蝼蚁挣扎的可笑，“威廉。”
他的面孔转向不知何时落在窗台上的白色猫头鹰身上。
威廉柯布看着面前身居高位太久以至于开始腐朽的男人，藏在白色猫头鹰面具下的脸上带着鄙夷和可怜。
这个顺风顺水几十年的男人，曾经传承了猫头鹰法庭，并且严格遵循成为影子这条铁律的男人，居然也因为膨胀的野心和自大，全然不觉整个猫头鹰法庭都被一个他们当做棋子驱使的孩子玩得团团转。
可惜，若是猫头鹰法庭拥有刺客之首的不死之躯或许不会因为夏尔简简单单的挑拨而溃败。但威廉·柯布心里却极其清楚，组成了法庭的不过是一些各怀鬼胎的货色。
等到法庭之首和那些投靠了西斯托的家族开始混乱地争夺首领地位的时候也就是猫头鹰法庭迎来大清洗的时候。
威廉·柯布维持着恭敬的神色，朝着面前自大得开始狂妄的老头子低头。随即他在一阵呼啸凛冽的风声中如同幽灵般消失在了窗台上。
几天前，夏尔和红头罩达成协议，伪装成猫头鹰潜入关押地点。
然而红头罩带来的帮手却不是他的手下，而是跟在蝙蝠侠身边个头小小的罗宾。
那一只暴躁的罗宾鸟虽然极其不情愿，但不知为何却神奇地听从了安排，伪装成了利爪一同前往。
或许是蝙蝠侠和红头罩达成了一个如同夏尔和红头罩间的合作？
夏尔没有出面的打算，他留在了凡多姆海威宅等待着消息。
事实上，当威廉柯布又一次带着轻松写意攀上凡多姆海威家花园里长势极好的枫树时，夏尔就猜到自己简单的挑拨离间成功了。
他的视野一角能看见一个穿着利爪特制制服的男人灵巧地落在了窗台上，沐浴着午后的阳光显得格外闲适。
“咔哒”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将军。”夏尔嘴角露出一个含蓄的笑容，一双深邃的眸子蓝得就像是海底深渊，带着吞噬一切的野心，闪着幽深的暗芒。也不知，到底是在自言自语手中的棋局，还是在暗示和猫头鹰法庭之间的对弈。
猎人也不会预料到，从一开始，他的棋子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时刻等待着猎人的虚弱，将他吞食殆尽。
“要来吃一点吗？”夏尔的心情非常愉悦，难得邀请道，“是塞巴斯蒂安做的拿破仑蛋糕。”
威廉柯布从善如流地从窗台跳了进来，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夏尔的棋桌对面的空座位。
他毫不在乎地取下自己用来遮掩面容的猫头鹰面具，露出那张已经被凡多姆海威宅邸中的几个人熟知的面容。
他一副慵懒随意，自在得就像是在自己家里，甚至将脚搁在了棋桌上。
夏尔的额头上蹦出一个十字，深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喂！你在搞什么鬼！快把脚拿下去！”小少爷现在像极了一枚被点燃的小爆竹，顺滑的黑发似乎都炸了开来。
“好吧好吧。”威廉柯布极其虚假地敷衍到，那张英俊潇洒的脸上露出一个做作的委屈的表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在故意逗弄眼前这个个头小小却做出成熟样子的小少爷，“哎呀，被塞巴斯蒂安宠坏的小少爷……”他将脚从棋桌上挪开，放了下来，但是却马上毫不客气地探过上半身，将夏尔点心盘子中的柠檬曲奇拿走了一个。
滚轮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连带着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
塞巴斯蒂安推着餐车进来了。带着银白色光亮的餐车上放着一壶新沏好的切尔西白茶，还有一套精致的玫瑰花藤茶具。
茶水从茶壶中倒出，顿时升起氤氲的白气。浅淡的茶香从杯口缓缓升腾，夏尔垂眸，长长的黑色睫毛在眼下落下细细密密的阴影。
“啊，是白茶……”夏尔咕哝着。
塞巴斯蒂安微微一笑：“是的，明天才会是您比较偏爱的红茶。”
主仆二人就这样将威廉柯布晾在一边，开始绕着最近的好茶聊起来，甚至将话题拐到了晚上的餐点。
“那个老头子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动手？”夏尔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威廉柯布微微一愣，才发觉原来这句话是问他的。
“今天晚上，会解冻一个仓库的利爪，大概五六个人。”威廉柯布答道。
夏尔满意地点点头。西斯托那边已经接收到来自他的传信，关于法庭之首对他们产生了怀疑的讯息，想必在无法驱使利爪的前提下，已经和九头蛇达成合作的那些家族会非常愿意铤而走险将九头蛇的特工小队引进哥谭和法庭派出的利爪厮杀。
————
一切正如夏尔所计划的那样发展着。今晚的哥谭似乎不只有着夜巡的义警和被义警打包送进GCPD的罪犯们。
就连蝙蝠侠都感受到了今夜格外诡异的气氛。似乎有什么一直隐藏在哥谭阴影下的生物倾巢出动，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他警惕敏感的神经几乎是在察觉到那些鬼祟的视线的瞬间就被挑动了。
但是那些隐藏在深处的不知是敌是友的对象像是屏气凝神，又像是行走在哥谭的幽灵。
没有来由地，这让蝙蝠侠想起了被他塞进了蝙蝠电脑却一直从未查到过的一个神秘的存在。
猫头鹰法庭。
一个流传在哥谭街头巷尾的无稽之谈。可这种传说却让蝙蝠侠将这个名字包括那一段歌谣也放进了蝙蝠电脑。
从没有什么东西会是凭空出现的。他一直相信这个叫做猫头鹰法庭的东西确有其来源。
而，今晚，那些在静谧的夜色却被格外放大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却引起了他的警觉。
“红罗宾，东区有异常吗？”蝙蝠面罩下，蝙蝠侠对着隐藏式耳麦发出低沉的声音，在黑夜里，这种听不出情绪的问话契合了哥谭人对蝙蝠侠的印象。那是极具压迫感的声音。
而最近一直追查人口案件的红罗宾也在最近几天红头罩带着罗宾端掉黑面具的转移仓库后就留在蝙蝠洞暂时代替阿尔弗雷德承担了后勤。
不过，就在蝙蝠侠直觉今晚的哥谭不对劲时，作为目前掌控了整个哥谭监控的红罗宾才是拥有绝对高清视角的位置。
他一言难尽地盯着屏幕上一闪而过的黑影，一口气将今晚的咖啡灌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舌根，让提姆的大脑越发清醒，
但是那些屏幕上依旧时不时闪过一些活像是幽灵实拍画面一样的黑影。提姆一脸见了鬼的样子，直接调出那一片监控开始逐帧分析。
他看着进度条，一边脑袋里开始飞速思考。这算什么？新的义警？不不不，这看上去就像是是一个新的带着特殊能力的精神病罪犯，阿卡姆预备役，疯人院的好邻居……就在提姆都开始给这一堆乱窜的影子取名字时，蝙蝠侠冷酷低沉的声音传进提姆的耳朵里，将他已经发散到外太空的思维拉了回来。
他分神看了一眼东区的监控，转而又看向已经呈现出来的分析内容：“东区没有问题，罗宾在那里。”
“但是，B，你该听听这个……”提姆将蝙蝠电脑中出现的黑影放大，那身制服上的标志熟悉得几乎是给了提姆会心一击，“西区那里出现了九头蛇成员，看上去似乎是被派遣的特工小队。”
但是，众所周知，西区住着的是哥谭的富豪们，九头蛇没有理由在那里流窜。而且是有组织有目的地行动。
耳麦里传来了细微的风声，蝙蝠侠的身影逐渐接近了东区。
提姆监控了那里所有的活动热成像，很快，出现了几个明显是另一方势力的人员和九头蛇的派遣小队交上了手。
尽管在视频中晃动地非常明显，但是提姆依旧是将图像放大，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迅速处理了图像模糊的问题。
提姆清楚地看见和九头蛇交手的是一些带着白色猫头鹰面具的人。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来关于猫头鹰法庭的传闻并且调出蝙蝠电脑中关于猫头鹰法庭建立的档案。
那些人有着极其高超的身体素质，几乎是用着不要命的打法，某些招式甚至眼熟得让提姆幻视了刺客联盟。但是这些人显然和刺客联盟没什么关系。一时间胜负难辨。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猫头鹰们似乎想要闯入那些富豪们的家里，而九头蛇则是充当了保镖的角色。紧接着，一个出手极其狠辣的猫头鹰直接进入了其中一幢私人别墅。
提姆瞳孔一缩，迅速汇报到：“B，他们进入了西斯托的别墅里。”
一切就像是按上了暂停键，一瞬间，九头蛇似乎放弃了之前纠缠敌人的打法，转而开始撤退，而猫头鹰们则像是来时一样，如同幽灵般隐没在黑暗中。
“B，西斯托怎么样了？”
耳麦里传来红罗宾急切的问话，蝙蝠侠神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神志不清似乎已经造成了大脑损伤的的女人，陷入了一段近乎凝滞的沉默。
他来晚了。
“该给GCPD打电话了，”蝙蝠侠开口道，语气沉重，带上了一丝阴霾“顺便，再叫一辆救护车吧。”
提姆：喝咖啡ing，然后突然看到西区监控里的鬼影。
提姆恍惚……睡眠时间太少真的能产生幻觉啊…………提姆感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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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黑暗中的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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