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饭,沈懿吃得慢慢吞吞,身边的谢承安似乎也在刻意放慢速度。
直到沈懿吃完,擦了擦嘴,贴近他的耳边:“放开,我要去换衣服了。”
谢承安眉眼间如沐春风,他轻轻松腿,即刻还了沈懿自由。
穿好鞋子,沈懿开开心心的上了二楼。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换上一身纯白小洋装,踩着高跟鞋哒哒的从楼梯上面走下来。
客厅里只有谢承安一人,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报纸,装作听不见身后人的动静。
沈懿走到他面前,见他依旧目不斜视,轻轻踹了他小腿一脚。
报纸微微动了动,谢承安的目光却不敢移开,他依旧面无表情淡淡道:“怎么了?”
沈懿奇怪,这报纸真有这么好看?
感受到她的视线,谢承安轻咳一声,缓缓抬头:“有什么事吗?”
看他可算有了反应,沈懿道:“告诉我爸,我先走了,不打扰他老人家的美好生活。”
闻言,谢承安的眉头微皱,他放下报纸站起来:“你又要去哪儿?”
沈懿转动着手里的车钥匙,眼含笑意的看着他:“当然是回我该去的地方,怎么?舍不得我?”
被戳中心事,谢承安眼神有些闪躲,嘴硬道:“你想多了,我是怕你路上出事。”
沈懿:“哦~好吧。”
谢承安耳尖泛红,强装镇定地转头看着她眼睛:“我送你吧,正好我也没事。”
沈懿拎着手里的车钥匙晃了晃:“蓝湖公寓,会开吗?”
谢承安单手插兜,轻而易举的抢过车钥匙,似笑非笑的挑眉:“刚拿驾照一周,敢坐吗?”
和他对视片刻,沈懿拿出墨镜戴上:“有什么不敢的,买了保险总得用吧。”
她转身,潇洒出门。
谢承安垂眸,手指摩挲着她的车钥匙,随后慢悠悠跟着她。
——
坐到副驾驶,沈懿脱掉高跟鞋,被黑丝包裹着的小脚直接踩在柔软的毛绒垫子上。
余光瞥到她的动作,谢承安喉咙有些发紧,低声道:“把鞋穿上。”
停顿了一下,语气又有些生硬:“不卫生。”
沈懿才不听呢,她调整了一下座椅靠背,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
见她这副样子,谢承安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努力平复自己躁动的心情,把注意力转移到开车上面。
车辆驶离别墅区,谢承安偶尔看看在副驾驶睡得安稳的沈懿,他嘴角挂上笑意,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
墨镜下面,沈懿把他这系列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一会儿找个药店,我要买点东西。”
谢承安看路之余,快速扫了她一眼:“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沈懿:“别问,开你的车。”
沉默了一瞬,终究没再追问。
把车开到了一家药店的门口,谢承安转头:“到了,要买什么药?”
沈懿解开安全带下车,没有回答他的话。
见状,谢承安皱眉,他想要跟上,又怕沈懿厌烦,只能在车里默默等着她回来。
沈懿的动作很快,不过五分钟就提着小袋子从药店里出来。
谢承安眼神忍不住的往她手里的袋子瞟了几眼,装做不经意的问:“买了什么药?”
沈懿随手把要袋子扔到扶手箱:“避孕药。”
闻言一怔,谢承安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他指关节泛白,眼尾都带上了层红晕。
车内的空气凝滞片刻,最终谢承安轻叹了一口气,整理好心情继续开车。
他以为他短暂的拥有了她,却没想到现在连不让她吃药的资格都没有。
谁叫他是沈懿名义上的弟弟呢……
看着谢承安隐忍的样子,沈懿只觉得内心无比畅快。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她明明可以在谢承安看不见的地方,但那样不够痛快,她就是要往谢承安心口扎。
回到蓝湖公寓,沈懿开门后随便脱掉鞋子,把包扔到鞋柜上。
跟在她身后的谢承安只轻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弯腰捡起她鞋子放到鞋架上,小声嘟囔:“这么大的人了……”
隐隐约约听到他的话,沈懿不满的回头:“你说什么?”
谢承安又拿起她的包挂好,眼神有些无奈:“没什么。”
“哼~”
沈懿提着药走到餐厅接了一杯温水吃药。
谢承安看着她,张了张嘴但也没说什么,心中五味杂陈地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那种药对身体不好,以后别吃了。”
沈懿吃完药,走到客厅,顺势坐到他旁边,侧支着头看他:“怎么?还想有以后?”
被她的话刺中,谢承安眼神幽暗。的确,他是最没有资格谈以后的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懿轻笑,毫不客气的把脚伸到他怀里:“会按吗?”
谢承安僵住,垂眸看着她小脚,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握住,指腹轻轻揉捏着:“这样?可以吗。”
沈懿挑眉:“我要你单膝下跪帮我按。”
手上动作停下,谢承安抬头淡淡看着她:“沈懿,我不是你的仆人。”
沈懿:“不愿意啊,那算了吧。”
说着就要收回脚。
“等等。”谢承安握住她的脚踝,垂下眼眸:“我没说不愿意。”
倒是没想到他这么能忍,沈懿略显诧异地看着他缓缓单跪地,捧着自己的脚按揉。
明知她是在折腾自己,谢承安丝毫不恼,反而微微勾唇:“满意了?”
沈懿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在用力一点,这位技师小哥哥。”
谢承安轻笑:“还挺入戏。”
手上动作加大了些力度。
按了一会儿,沈懿抬脚,轻轻抵在谢承安心口:“按的不错,你是几号,姐姐下次还来点你。”
身体微微一颤,谢承安胸口仿佛有团火在烧,手握紧她的脚踝,低哑道:“别太过分,沈懿。”
继续不安分的用脚趾轻点着谢承安的胸膛:“这就过分了?还有……”
沈懿调戏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被谢承安一把拽到怀里。
“你干什么?”
谢承安双手禁锢住她的腰,低下头,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侧:“不是说我是技师吗?这就是我的服务方式。”
耳朵被他弄的痒痒的,沈懿下意识往后缩:“我现在不按了。”
谢承安双手用力,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嘴唇若有似无地贴着沈懿的耳朵,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可我还没服务完呢,嗯?”
沈懿的心忽然乱了,不过一秒钟,她就调整好了:“怎么?你们店里还有出卖色相的服务?”
谢承安轻笑,眼神从她的眉间游离到唇瓣上:“有没有?你不是应该很清楚。”
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心里直痒痒,沈懿轻推着他的胸膛:“我要睡午觉了。”
谢承安手臂微松,但却没有放开她,依旧把人圈在怀里,嘴角微微上扬:“客人这么着急走?不再享受一下我的服务吗?”
沈懿仰头直视:“服务虽好,但是我要休息了。”
“好吧。”谢承安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
沈懿暗自松了口气,准备起身离开。不料谢承安却先她一步,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喂!”
谢承安迈步向卧室走去,语气调侃:“本店回馈客户。”微微搂紧:“特别服务。”
沈懿:……
把怀里的人儿放到床上,谢承安掀开被子给她盖好,转身调好空调温度:“昨晚宿醉,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沈懿蠕动了几下,窝在被子里闭上眼。
谢承安双手插兜,站在床边看着她缓缓入睡,眼里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他心中暗想:还真是和以前一样,胆大任性,毫无防备。
看着沈懿恬静的睡颜,谢承安的思绪飘回了初中时。
——
那时的谢承安第一次进入国际学校,这是他妈妈在沈丰平跟前好不容易求来的。
国际学校里的每个孩子家世都十分显赫,他们的父母长辈也多多少少都相互认识。
A市就这么大,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你的来历如何。
毫无疑问的,和妈妈相依为命的他,注定被要孤立的。
谢承安在班级里一个朋友都没有,他又胖又矮,没有同桌,就连每周的值日都没人愿意和他一起。
他开始不爱说话,也开始抗拒上学。
初二那年,学校里鼓励大家组建各种社团。
那时的沈懿刚看了几部反对校园霸凌的片子,忽然有感而发,决定招呼几个朋友组建一个名叫《爱心发射》的社团。
很傻对吧。
社团里的同学几乎没几个上心的。
可沈懿丝毫没有被打击到,跨越几个年级找到了被孤立的他。
谢承安对这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姐姐很好奇。
为什么有人能这么有活力,为什么有人能对帮助别人这件事这么孜孜不倦。
于是当时在学校里,你经常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一个笑容明媚的高二少女,在每周五要值日的时候,跨越几栋楼来初中部陪他一起。
沈懿:“学弟!一个人多无聊啊!我帮你一起!”
谢承安默默收回抹布:“不用。”
沈懿拿起扫帚就开始干,还不忘开导他:“诶呀,不用客气,反正我也是闲着的。”
刚开始,谢承安真的不习惯有人这么热情的对自己,每每想拒绝的时候,对上沈懿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无所谓,随便她吧。
原本暗淡无光的日子,在她一天天的陪伴下,似乎也没那么无聊了。
可惜好景不长,在谢承安高一那年,白晚清带着他来到沈家,在看到大厅里全家福的那一刻,他这时才知道,一直陪着他的姐姐,原来就是沈叔叔的女儿。
他太开心了,以至于在晚上准备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换上了自己最好看的运动服。
当他满心欢喜的准备到餐厅时,却听到了她和沈丰平的争吵。
沈懿:“就为了她!你要和我妈妈离婚!”
沈丰平:“懿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懿:“我不会同意你和她在一起的!更不会接受那个莫须有的弟弟!”
谢承安的笑容凝固,他站在楼梯口,手里亲手准备的玩偶也掉在了地上。
那一刻,他的光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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