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出轨后被捉奸,还当场叫老婆滚?好渣!
于嬷嬷冷道:“驸马,殿下金枝玉叶,您怎能折辱她?”
画桃愤愤不平:“以驸马的人品家世,本就配不上公主,如今还……”
姜沉夏沉静的表情出现裂痕,她终于确定,这不是她的幻听,真的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和宣叙说话。
难道我的记忆也与他有关吗?
他究竟是什么?既能起死回生,又能与看不见的存在对话。
是神仙,还是妖鬼?
姜沉夏提剑向前,“唰”得一声,剑刃出鞘,横在宣叙身前,剑光犹自泛着冷意。
她碧绿的裙踞随之摇摆,一阵浅淡的香气拂到宣叙鼻尖,让他一愣,不禁想起了一周目和二周目时,这人身披鲜血的面容和灼烈到几乎将人灼烧的眼睛。
他们相杀回溯,仿若一个永无止境的圆,宣叙被关在其内四处冲撞找不到出口,最终孤身一人回至原点——已来了两次的原点。
无论是挣扎还是复仇,似乎都了无意义。
他沉倦地叹了口气,仰头看她,眸光像浸了廊下的月光:“不杀了好不好。”
剑刃凝滞半晌,“锵”得一声落地。
姜沉夏略一思索,便知此时不宜动手。
很多问题有待思考,比如临死前他说“之前杀他的那样”和“两清”。
考虑到死而复生这样的稀奇事,也许自己曾经在不知道的时候杀过他。既然两清,当前他对自己的杀机应并不浓厚。
另外,那个不存在的人说他有无限死亡次数,这句话听不太懂,但初步猜测,也许此人是不死之身。倘若猜测准确,一个不会死的妖怪,即便杀掉,也是一种激怒,于大局毫无帮助。
还有樊排保司,这是谁,宣叙竟要助他登上皇位?
还须得好好探查,从长计议。
姜沉夏道:“你们退下吧。”犹豫一下补充道:“......不要退太远。”
众人鱼贯而出。
她同宣叙保持了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谨慎试探道:“我可以不杀你,可是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
宣叙有些懵,而后恍然。
是了,原主此人政治立场不对。
要说原主这个人,那真是要家世有外貌,要智商有外貌。还自恋的很,走到哪都要随身带镜子观赏自己的尊荣。
以他的水平,本不足以尚公主,都是托了齐王的福。
昔日他求人想上齐王林迟御的船,齐王本不愿理他,见了一面后大喜,当日就带他进了宫。
原主被这出乎意料的热情吓得小脸发白,镜子都掉了。再听周围内侍的溢美之词便知,齐王是想要将自己介绍给女皇陛下,一时之间不知是悲还是喜。
等到了皇帝面前,活脱脱一个英俊柔怯,弱柳扶风的美男子,还是功臣之后。
女皇赞其“芝兰玉树,我见犹怜”,却未自己收用,而是赐给了天乐公主做驸马。
原主尚了公主后,深觉自己欠了齐王天大的恩情,要好好报答。公主府有一点风吹草动都汇报过去,惹的公主和齐王都烦不胜烦。
宣叙不愿与姜沉夏针锋相对。毕竟仇也报了,死也死不了还会困在过去反复循环。
死一次真的超疼!还是得努力打消她杀人的念头。
宣叙想了想,把衣领扯开一些,薄薄锁骨下的胸膛若隐若现。原主长的和他一样,他挑了一个好看的角度抬头看向姜沉夏,表情纯然又无辜,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和齐王有联系。”
姜沉夏:我是想问你还想不想杀我,但是你这个回答似乎有些不对。
她踌躇了一下,问:“还有别的吗?”
在宣叙眼中,便是姜沉夏眸色沉沉地看过来,不甚满意的样子。她手中的剑又攥紧了几分,似乎随时都能送他重来。
宣叙茫然地看过去,再一琢磨,不禁扶额。走了两个周目差点忘了,现在可是捉奸现场!
即便这是姜沉夏自己设的局,但是原主的三心二意和水性杨花是不争的事实。
宣叙干巴巴解释道:“我没私通......”
这话是个事实。
原主太自恋了,觉得自己这么美,倘若有什么那是对方占了便宜,所以他虽蠢蠢欲动,同杜若娘却连手都没摸过,清纯的很。
姜沉夏的手指在剑柄上摩挲着,若有所思地盯着宣叙。
许是因家族式微,往日的宣叙总是怯懦地垂着头,让人看不清面容。此时壳子里的这位却大大方方地歪头瞧她,眸光潋滟如水,一丝一缕地撒来,像一张网将人纠缠得彻底。
尚未生出怀疑时,只觉得稍微有所变化;倘若生出了怀疑,却觉处处是漏洞。
眼前的“宣叙”恐怕已经不再是宣叙了。
他早已知晓她的杀机,却遵循着宣叙的情况向她解释。
一则表明,“宣叙”不知晓她也已经重生,否则不必如此拐弯抹角隐藏身份;二则是,“宣叙”不愿意事情朝着原本轨迹发展,说明他武力并不高超,且不想死。
看来,虽然他是不死之身,但死亡仍然对他有所损耗。
有弱点就能解决,就能杀。
姜沉夏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说:“一男一女,罗衫轻解,独处一室,没有什么。”
她声音冷得像掺了冰渣:“你在开玩笑吗?”
宣叙眉头微微皱起,心道:杜若娘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清楚?
他冷冷回道:“杜若娘是殿下送我的大礼,美意我心领了,只是难以消受。”
“我记得若娘是俾县的人,你大可以在这儿杀了我。看看明日,齐王是否会带着若娘的家人进京面见陛下。”
宣叙挑了挑眉,“你敢赌吗?”
姜沉夏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冰冷微笑,问:“你是在威胁我?”
“我说公主殿下。”宣叙语气嘲弄,“你们上位者都喜欢明知故问吗?”
“啪”的一声脆响,宣叙的脸被姜沉夏一巴掌打偏过去。
这一巴掌震得姜沉夏虎口微麻。她甩着手,意味不明地咀嚼着这个词,“上位者?”
“上位者要求支配和臣服。”
“即便我不能杀你。”她笑意微敛,居高临下地俯视宣叙,“也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宣叙大脑一片空白,反应了一会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心口的愤怒烧起,却被一种莫名的感受浇熄。
许是接连死了两次,极致的痛楚让人的神经变得又迟钝又敏感。
姜沉夏这巴掌不算疼,却牵动了心口和脖颈处不存在的伤口。绵长的苦楚泛上,将面颊的微痛衬得有些痒,手心柔软的触感似乎还滞留在脸上,像是温柔的抚慰。
他应该生气,可心口却升起了淡淡的愉悦。
也因着这反常的愉悦,莫名的羞耻迫使他别过了头,不去看她,只冷泠泠地反问道:
“打够了?出气了?可以聊正事了?”
姜沉夏身体后倾,剑也紧紧攥着,时刻谨防这妖怪恼羞成怒,露出原型。
这一巴掌既是一次试探,也是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瞧着“宣叙”别过头,声音微颤,便知做的再多便过火了。
只能颇为惋惜地柔和了声音,问道:“打疼了么?”
手指抚上宣叙的脸,带来一阵冰凉的颤栗。
宣叙先是僵了僵,而后迅速向后一别,稳了稳神道:“不要动手动脚。”
姜沉夏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微微一笑道:“以后要听话,知道吗?”
宣叙抿着唇,沉默着不说话。
二人陷入了僵持。
忽然,冰冷机制化的系统音响起,“系统警告,系统警告,系统警告。”
姜沉夏屏息,凝神听这天外之音要说什么大事,便听见它道:
“由于主服务器bug,导致数据异常接入,可能影响宿主攻略任务进程。”
“经调查,因数据异常,原书女配姜沉夏保留了上周目记忆,且能与宿主同步系统提示。”
哐当一声,剑磕到了旁边的木椅,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姜沉夏石化,抬眼对上了宣叙冷得仿若腊月霜雪的目光。
他问:“系统bug修好了吗?”
系统说:“主服务器正在重新搭建,请宿主稍安勿躁。”
“好得很,”宣叙似笑非笑地瞧着姜沉夏,“怎么,上书房的太傅还教如何表演?”
他撩起衣袍起身,将姜沉夏一步一步逼至角落,轻声问:“公主想让我如何听你的话?”
“公主求我救你,我便舍命相救,你就是这么回报你的救命恩人的?”
姜沉夏退无可退。
她抽出手,挺起胸膛,正色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如我们先聊正事。”
方才要聊正事不聊,如今倒要聊了。
宣叙险些被她的不要脸气得笑出声来,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个什么,摊开手道:“讲。”
姜沉夏直接了当地问:“日后,你还会为齐王效力吗?”
宣叙回:“我说会,你能怎样?”
我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你。
姜沉夏假笑道:“也不会怎么样。”
宣叙说,“有人想让我帮齐王,可我偏不想遂他的意。”
“何况,”他顿了顿道,“哪怕齐王本人都不如公主笃信,‘我’对他的忠心吧?”
夫妻本就是一体,齐王对宣叙的“恩情”全靠宣叙一张好脸。既已经攀上了高枝,还有了更加名正言顺的后盾——两朝皇帝的亲子还好好活着,朝野之上谁愿支持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侄子上位?
除了原主本人,谁会信他会对齐王一心一意?
这道理姜沉夏知道,可原主不知道。
如今来了个知道的人,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天色已晚,既然你有记忆,我就不多话了。”宣叙朝她一笑,“你不来招我,我自然同你井水不犯河水。”
“反之,你试试。”
“那我就先告辞了。”
“对了,如今的你,”姜沉夏似是无意问道,“是宣叙,还是旁的什么孤魂野鬼呢?”
宣叙怔了怔。
苍白的面颊凝固,又被唇角扯动的弧线打破。那双眼瞧来的刹那,无端地艳丽多情。
他俯身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我是死在你面前的啊,殿下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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