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福寿宫,萧澜一眼看到了明显在等她的冯韵。
萧澜强撑笑容:“皇祖母。”
“不想笑就别笑,难看。”
冯韵捏了捏萧澜的脸:“走,陪我散散心。”
来到疏阔的御花园,萧澜觉得地空气清新了少,她吐出一口郁气:“皇祖母早猜到了母后会找我吧。”
冯韵只道:“她是皇后。”
哪怕是为了大皇子,冯韵也不可能真的卸了皇后的宫权。
萧澜摇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那么理直气壮,那么理所当然。
她还说我和哥哥是大炎国最尊贵的公主和皇子,可我却觉得,我和哥哥在她的眼里,只不过是保持富贵荣华的工具而已。”
她还好,是女儿身,如今又有皇祖母庇护,母亲已经拿她没办法。
但哥哥,身为嫡长皇子,注定会被母亲死死地拿捏着。
她每次看着强装笑颜的哥哥,就好像在看过去的自己。
她很害怕,也很难过,更加无力。
因为她知道,哪怕哥哥顺利当上了太子,甚至将来做了皇帝,母亲也不会放松半点对哥哥的控制。
“这世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冯韵安慰萧澜:“当你无法理解一个人的时候,就不要再尝试着去理解。
你们的出身、环境、接触过的人、经历过的事,每一刻的所思所想注定不同。
萧澜,你将来会有你要走的路,只要你坚定自己的内心,其他任何人,包括我,也包括你的母亲,都只会是你漫长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这世界很大,不要把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方小天地之内,也不要将你的心绪都系在让你感觉不愉快的人身上。
这是一种对生命和时间的浪费。
你是萧澜,也只是萧澜。”
夜深人静,萧澜仍然毫无睡意,她呆呆地看着夜空,脑中回想着冯韵说过的话。
她是萧澜,也只是萧澜。
是啊,她过去因为在乎皇后,所以才会觉得自己挣不脱,走进了命运的死胡同。
现在她不在乎了,她想开了,即便是她的亲生母亲,也不能再轻易定义她。
能定义她萧澜的,永远只有她萧澜自己!
萧澜终于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重华宫,宫女忍不住嘀咕:“皇太后刚把宫权交还给皇后,皇后今日便召集所有妃嫔去凤仪宫听训。
听说连庄妃都被足足罚站了小半个时辰,庄妃好歹也是大公主的生母。
还好主子如今每日陪侍在皇太后身侧,不然的话,只怕也要被皇后立规矩。”
贤贵妃开口:“前段时日她憋着气,如今可不都得撒出来。
她罚庄妃,一是因为庄妃的位分高,正好杀鸡儆猴,二是因为大公主这些天与我走地近了。
我天天在皇太后这里,她找不了我的晦气,只能将气撒在庄妃身上。”
宫女顿时愤愤不平:“主子也没跟她争什么,皇后却总是咄咄逼人。”
闻言,贤贵妃只是笑了笑。
只要皇上一日不立太子,皇后脑中的那根弦就会一直绷着。
宫中如今就两个皇子,年岁也相当,皇后会忌惮也正常。
所以,不管她争不争,在皇后的眼里,只怕都是争。
想到立太子的事情,贤贵妃的心情就有些复杂。
随着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年岁渐长,只怕立太子的风波就要涌来了。
然而贤贵妃没有想到,风波会涌来地这么快。
三月亲蚕礼,皇后率后宫妃嫔赴西苑祭祀蚕神,再行躬桑礼。
采桑、喂蚕、缫丝、染色,整个亲蚕礼隆重地持续了好几天。
等到亲蚕礼过后,朝堂突然掀起了一阵夸赞皇后贤德的风。
紧随而来的,便是提议立太子。
大朝会有人提,提议立储的奏折更是层出不穷。
对此,皇帝就当没听到,没看到。
反正奏折也不是他在处理。
只要他不发话,这太子就立不起来。
前朝的风向自然也影响了后宫的宁静。
妃嫔中开始有人站队,大皇子和二皇子身边的人也心思浮动。
内廷各处当差的人更是极尽钻营,想要提前卖好,或是拉一个踩一个。
冯韵每天只管一点点架构、完善内廷学院的事情,除了将三位公主拘在福寿宫,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理。
还是皇帝沉不住气,先来找的冯韵。
“母后。”
萧钦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您说,萧沅和萧淼,立哪个为太子好?”
冯韵直翻白眼:“你不想立太子就不立,拉我下水干什么?
你多大年纪?我多大年纪?我管得了你,还能管得了你的下一代?”
皇帝这个时候往她这跑,不管出去是什么主意,外人只会以为皇上听了她的话。
她冤不冤啊。
萧钦嘿嘿一笑:“这不,想听听母后的建议嘛。”
冯韵淡淡地说:“与其考虑立什么太子,还不如你自己改改往日的德性,先把朝堂收拾好了。
你自己立地住,谁当太子都一样。”
萧钦顿时转移话题:“母后啊,儿子的生日就快到了,正当松快松快,就不打扰母后了。”
说完,萧钦麻溜地跑了。
生怕冯韵再拉着他,让他上进处理朝政。
三位公主看着像是老鼠见到了猫一样的父皇,也是叹为观止。
大公主自言自语:“怎么感觉父皇比以前更害怕皇祖母了?”
三公主点头:“就好像他再跑晚一点,皇祖母就会拿鞭子抽他一样。”
二公主:……
你们可真是父皇的孝顺女儿。
用晚膳的时候,越盈匆匆进殿,看了一眼贤贵妃禀道:
“皇太后,方才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伴读在文华殿大打出手。
大皇子劝架,结果扭伤了脚,据说是二皇子的伴读推了一把。
此刻,二皇子已被叫到凤仪宫听训。”
二公主和三公主都站了起来。
贤贵妃的神情一点也不意外,反而有种果然来了的感觉。
太子之争,已经不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人的事情。
就算他们之间还有兄弟情,也会被周围的人裹挟着卷入争斗。
皇后如今将二皇子叫去凤仪宫,只是想看她低头罢了。
贤贵妃正要告退,结果就见皇太后一拍桌子,大怒道:“岂有此理!”
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还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冯韵直接吩咐越盈:“去把皇上给我叫过来!
我倒要问问他,到底怎么教的儿子?
好好上着学呢,怎么就打起架来了?
打架也就算了,大皇子是纸做的吗?
一推就扭了脚,还有没有点男子气概了?
好歹是萧家男儿,想太祖爷和太宗爷,天天骑在马背上打天下,杀个人跟杀鸡似的,怎么到了大皇子这里,就弱不禁风起来了?
这简直是丢萧家先祖的脸面!
子不教,父之过,我今天非得好好训斥皇帝一顿!”
正在一口酒,一口大鸡腿的萧钦接到旨意后,整个人都懵了。
真是人在宫中坐,锅从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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