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开激动之余,也不免好奇:这药材原是姬雁菱所拿出来的,怎会到了秦川阔手中?
秦川阔将此物展示一番便收入储物戒中,兴冲冲道:“本月十五的省亲日,你同我下山,往阳甸山脉去一趟,寻一样东西,我有法子治你的灵脉!”
每月初一、十五,千金楼中弟子可下山归家省亲。其实就是放假的意思。
闻言,楚江开好奇道:“又是从哪听来的法子?”
书中,为原主提供修复灵脉药方的是个黑市神秘算命老头。只是按照时间来看,黑市此时尚未开启,秦川阔哪里来的方子?
秦川阔心说:“我是你爹,能不知道怎么修你的灵脉?”嘴上却道:“前些天我在街上救了个算命的瞎子老头,他为了报答本大爷的救命之恩,赠了本《九州药草秘传》于我。”
说着从储物戒里拿出本书页泛黄的古籍来:“喏,就是此书,上面记了不少独门偏方。”幸好他提前去老头的住址蹲人,把证据给带了回来。不愧是他,想的就是周到。
楚江开翻开来看,果然找到修复灵脉所需要的药方。其他药材都十分常见,唯独两样难得,其一正是秦川阔方才所得“苍藜子”,形如山药,呈灰褐色,有温养经脉之效。
其二便是“金玉血参”。虽然并不是什么活死人肉白骨的顶级灵药,但是它有一个非常之挂壁的功能,那就是能够提高天赋。世上凡吞服过金玉血参之人,无一不是个顶个的金丹高手。用来入药,可以有效凝聚断裂的灵脉。
而这玩意在阳甸山脉的某座山上就有几株。他记得主角在那里被炮灰一顿羞辱,随后落下悬崖,主角光环大爆发,随随便便就捡到了世人罕见的宝贝。
不过那是原主……他真的能有主角一样的运气么?
楚江开凝视着秦川阔低头翻书的侧脸,肌肤透着健气的血色,眼神无辜无害至纯至善,看不出丝毫异处。
这个人……最后会如同原书中一样,背弃他吗?
原主对这位发小兄弟兼恩人从无隐瞒,一路开挂升级也帮了秦川阔不少忙,可以说是问心无愧根本不亏欠,但奈何这小子最后还是翻脸不认人,直接把人捅个透心凉,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楚江开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身边始终放着一个定时炸弹般的威胁,让他寝食难安。
而消灭威胁的最好办法,便是提前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虽说楚江开如今废人一个,没有灵气伤不了秦川阔这个准筑基修士分毫,但秦川阔在前期有一个相当大的弱点,每月十五便会相当虚弱,修为大跌,堪堪初入练气的水准。是他幼时在山中走丢落下的病根。
楚江开抚了抚他额间垂落的一缕发丝,眸光微暗:“你的病,不要紧?”
秦川阔怔了一怔,一拍脑门道:“我倒是忘了这茬。”随后又握住楚江开爪子晃了晃:“不打紧,我叫灰飞跟着。你手怎么这样热?”
“是你身上太凉。”这个年纪的少年人火气旺,身体自然火热。
楚江开的手并不白嫩,常年在山上独居采药砍柴做粗活,手掌宽大带着薄茧,呈均匀的小麦色,骨节倒是根根分明,又细又长,配着手背浮凸的青筋,瞧着赏心悦目。
仔细看来,他儿子长得真几把帅啊。
就比自己稍微逊色那么一丢丢。
秦川阔十分新奇地抓着人的手摆弄着,挑眉笑道:“若是每月十五你给我暖床,兴许就不会那么难捱。”
楚江开任他抓着的手微微一动,反握住秦川阔冰凉的手掌,一双幽幽黑眸盯着他认真道:“如此说定,那十五那天晚上我便给你暖暖。”
十五那天,等个合适的机会就取你狗命。楚江开默默瞥了一眼腰间的雁回剑。
我儿子还给我暖床!什么卧冰求鲤恣蚊饱血尝粪忧心亲涤溺器,岂不是遥遥在望!
秦川阔心里美滋滋的,亲爹滤镜之下,完全没注意他的好大儿含情脉脉的表象之下,藏着一颗野心勃勃的弑“父”之心。
九月十五这天,两人和灰飞、烟灭二人一道,前往阳甸山脉。
低魔世界观,御剑飞天神马的是大人物专属的排场,秦川阔雇了辆马车,两人起了个大早,天蒙蒙亮时便从山门下出发。
秦川阔自毕业后就没起过这么早,整个人眼睛睁都睁不开,都困成一团,缩在车厢内的软榻上。楚江开则坐在一旁,点着小灯,捧着那本《九州药草秘传》看得聚精会神。
约莫两个时辰后,掀开帘子往外一瞧,远处连绵起伏如巨龙的山脉便已然在望了。
阳甸山脉下是个还算繁华的乡镇,马车只负责将两人接送到镇上,复行数里便是山中,精怪无数伤人性命,身无修为的常人是万万去不得的。
被楚江开叫醒,秦川阔瞪着眼抱着剑发呆,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老子很不爽别来惹我”的气息,站在原地打桩也似,昏昏欲睡。
起床气还挺大。
楚江开便留他和灰飞、烟灭在原地,自己一人在镇上找卖饼郎问了进山的路,买了两份饼子提回来时,正撞见秦川阔一张俊脸阴云密布,手已按在身侧剑柄之上,显然是动了肝火。
对面几个青衫劲装的年轻人,傲慢嘲讽皆溢于言表,一副眼高于顶、无法无天的炮灰样。
楚江开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定睛一看。
为首那人青衣黑绶,一脸冷意,回头看了楚江开一眼,目光森然地盯着他腰间的“雁回”剑,皱眉道:
“雁回如何在你手中?”
此人正是丹青楼楼主最小的弟子常宏远,奉命四处张贴西门肃画像,就是个跑腿的。前期对主角多有刁难,同时也是书中姬雁菱头号舔狗。
楚江开对他当然没什么好脸色,嗤道:“自己去问姬雁菱便是,在这里堵着我师弟作甚,欺我千金楼无人?”
常宏远勾起讥讽的笑:“一个没了灵脉的废物,也配打着千金楼的名号做事?说出去也不怕给金不换丢脸。”
他身后的几人也哄笑起来,楚江开没什么反应,这种程度的羞辱只是毛毛雨罢了,作为一个熟读小说的老书虫,他不仅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想冲他抖个包袱,少年,你已有取死之道!
更何况据他所知,这位炮灰的下场可是相当惨烈。
秦川阔却气极反笑,冷冷道:“你这舌头若是不会说人话,我便代劳替你割了,省得到处狺狺狂吠,扰人清静。”
常宏远被他一激,心中顿觉火起,正欲拔剑,却忽闻头顶传来一声长叹。一人自树上跳下,“呸”地一声吐掉口中衔草,伸了个懒腰慢悠悠道:“我师父临行前算了一卦,说今日不宜见血,小女子劝你还是莫动兵戈为妙。”
众人望去。只见一身着利落劲装的女子唇边噙笑,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动作间背后一双画轴、几支画笔分外惹眼。
常宏远冷冷盯着她:“路潦,要你多管闲事!”
路潦浑不在意,懒洋洋道:“火气这般大作甚?我知道逞凶的贼人没捉拿归案你心里急的慌,至于拿我们这些小门小派的弟子撒气?”
路潦与常宏远的门派积怨已深。丹青楼内部弟子青黄不接,唯一出名的天才少年西门肃却是个逞凶斗狠之辈,平日里行事嚣张狂妄,也怪不得此时路潦落井下石。
这边吵得正凶,那边却岁月静好。
楚江开摸了摸秦川阔的手,冰凉如旧,将热乎乎的饼子塞进他手中道:“握着暖暖。”
秦川阔一脸忿忿:“他个没长眼的东西,竟说你是废物。”说罢又去小心翼翼瞧楚江开的脸色,迟疑道:“你……”
他的好大儿后面黑化,该不会就是因为小时候受了气没人安慰,搞得心里变态了吧?他是不是该提前做点心理辅导啥的给孩子打打预防针?
楚江开看他捧着个饼愁眉苦脸,顿觉有趣,勾了勾唇道:“他说的不错。我现在只是个废物,只能给你暖床买饼,以报公子知遇之恩。”
秦川阔被他逗笑,那份紧张也散了不少,没好气道:“少贫,小爷我可不缺暖床的。”随后搂过楚江开的肩膀,把人往怀里一拽:“放心,跟着哥混,包你爽的。”哼哼,他可是手握剧本的男人!
另一边路潦和常宏远吵完,自顾自背着画轴便上山去了。常宏远阴测测盯了两人一眼,带着他的小弟们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他还要忙着张贴小广告——啊不,是西门肃的画像。
楚江开道:“你知道那金玉血参长在什么地方么?”
秦川阔挠挠头:“嗯……在悬崖底下?”
楚江开把那本《九州药草秘传》翻到某页某行,指给他看:“上面写金玉血参喜阴湿,遇灵气易枯萎,必多见于灵气稀少处。我身无灵力,你来探查,这山脉哪处灵气稀少?”
秦川阔和灰飞相继用灵力搜寻一番,共锁定了三处地点。他们将身无修为的烟灭留在此处等候,三人旋即进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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