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罗听着姑娘们还在围观,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让人将姑娘全赶回房间,她站在外面等娇芙下台。
这事是她的纰漏,娇芙抱着琵琶上台了,她才发现姑娘们偷偷在她们各自表演里加入琵琶,与原定的表演大有不同。
西罗见娇芙下台往她这边看了眼,赶紧上前就要同娇芙解释。
娇芙将琵琶交到弄琴手上,朝西罗摆了摆手,不想多说:“估计妈妈得过来这边,我实在累得很,先回去休息。”又让倚绿安抚牡丹,先前瞒着她倒不是不信她,而是怕隔墙有耳。
西罗听娇芙这番话,哪里还不晓得这是准备兴师问罪,一边忍不住心里把那群不安分的姑娘骂得狗血淋头,一边还得收拾烂摊子。既然是琵琶宴,不管如何这出戏总得演下去。
“演不下去也得演!你们自己看着办,圆不了场新账旧账一起清算。”房间里明火通亮,中间站了不少姑娘,西罗恨不得将她们都丢出去,她没想到有人敢用这种低劣法子设计娇芙。
真以为人家单凭皮就能相坐稳花魁之位,人家风轻云淡的出现在人前,那是她人后不知吃了多少苦换来的。
“还不快去准备,难不成还得我上去替你们表演?”
话音未落,姑娘们立马四散开来,现在回过神来一阵阵后怕,可留给她们害怕的时间不多,还得准备接下来的节目,有娇芙朱玉在前,无论她们表现再好都会显得不尽人意。
清栀频频看向白菊,无措地开口问道:“白菊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不管如何她们还得上台表演。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白菊扯着嘴角冷冷的笑着,视线落在牡丹身上,刚刚她好像看到娇芙身边倚绿的身影,然后牡丹似乎松了一大口气。
白菊走到牡丹身边,狠狠地拽着牡丹的手臂泄愤:“看起来人家也不是特别相信你嘛,有事都不跟你说,亏你还跑去透风报信,指不定在人家眼里你就是个傻子。”
听白菊的话,她先前肯定让人盯着她的去向,偷听她和娇芙姐姐的对话,幸好娇芙姐姐没跟她说她真实的打算。
明知道白菊是在挑拨离间,她才不会上当,牡丹拳头紧了紧:“白菊姐姐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等下妈妈过来你该怎么解释,其他姑娘可皆是以白菊姐姐马首是瞻。”
最后一句话牡丹说的声音稍大,好些姑娘都听见了。众人心思各异,这趟处罚肯定免不了,可她们若是遭人撺掇才犯糊涂,也能少受些责。她们对视一眼,妈妈过来她们也得想好说辞。
柳妈妈听到那些姑娘做的事,心知她们惹到娇芙,赶紧过来看情况,刚到前面大厅就见到西罗怒火中烧的训斥人,不见娇芙身影,一问才得知娇芙已经回她的北子阁。
“妈妈,她故意躲着你呢,你还是别过去了吧。”西罗拦着柳妈妈,今儿这事人家娇芙也有生气的权利,如果不是娇芙身边人机灵发现姑娘们的猫腻,指不定就栽这了。“或许明天她气就消了,娇芙不是小气的人。”
柳妈妈面色严肃,抹了鲜红胭脂的嘴张了张,有些话不好说出口,这回怕是真将人惹急眼了,如今连她见都不愿见。
娇芙只等着看这事怎么收场,人人都喜欢捏软柿子,看她退让一两次就忍不住想寸进尺了,也不怕软柿子下面藏着玻璃渣扎口。
回北子阁路上比较安静,热闹都是前厅的,娇芙与弄琴两人绕过八角亭,想走近路早些回去休息,谁知鹅卵石小道上突然有人窜出来,拦在娇芙面前。
娇芙被狠狠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弄琴冲出来走在娇芙前面。
拦住前路的人小厮打扮,额头凸出方圆,不知道跟了娇芙与弄琴多久,现在忽地蹿出来,眼神露骨的上下打量了娇芙好一会儿。
这种眼神让娇芙眉头狠狠皱起,弄琴正要出声呵斥,她看了弄琴眼摇头,示意她跟自己赶紧离开。
那人见娇芙欲走,恍然回神,连忙开口说道:“娇芙姑娘留步,我家公子有请姑娘。”甚至准备出手拉娇芙。
弄琴不客气地将人手拍回去,挡在娇芙面前:“咱们姑娘晚上不见客。”
弄琴手劲儿大,一巴掌拍下去,那奴仆的手背赫然出现一到红印子,他一下子恼了,指着弄琴就呸:“居然敢打老子!活腻歪了不成。”
“你是先动手动脚的,你若安分我何至于打你,要不然把你家公子喊来,看看他让人请人的态度?”弄琴双手叉腰,说起话来跟放炮似的,本来今日心中就憋了火,偏还要被人招惹。
“你、你……”那奴仆气得指着弄琴半天说不出话,这要是传到公子耳里,他不用在公子身边待了:“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知道。”
别看她平常貌似胆小懦弱,实际上有意欺负她的人,都不敢再招惹她。毕竟不是谁都愿意把暗地里的事抖落出来。偏偏她说得理直气壮,让人认为她是被人逼急了才不得已说出来。
“你若不愿跟我去,我立马回去禀告我家公子,敢惹怒我家公子后果自负。”他见实在劝不动娇芙,索性露出真面目压低声音,双目恶狠狠地盯着两人:“你们许是不知道我家公子可是知府大人的独子,我劝娇芙姑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仗着程西宁知府之子的身份以权压人,态度十分神气。
娇芙脑子飞快转动,她有幸听闻过知府大人独子程西宁的破烂事,那人欺男霸女,玩起来荤素不忌,都是在胭脂堆里打滚,却和闻礼知那种流连青楼的人又完全不同。
“闻公子不上前帮忙?”
闻礼知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回头就见赵郁在他身后,“三爷?”
不知赵郁是几时站在他身后,也不知前面的事他看到多少。似乎怕赵郁误会他与娇芙的关系,闻礼知利落地拿出汤捂子。
“我是来替家妹还东西的。白日家妹与娇芙姑娘偶遇,娇芙姑娘将汤捂子借与家妹驱寒。”
苟寻看了眼赵郁,笑着拿走闻礼知手上的汤捂子,眯着眼睛解释道:“正好我家爷常找娇芙姑娘,可为闻公子代劳。”
“那多谢三爷了,告辞。”闻礼知朝赵郁拱手,藏在左袖中东西差点露出来,他神色自若的收回手,将手缩回袖中。等背过走过好远,闻礼知才敢用右手捂住袖口,冬衣下依稀可见藏着只长匣子。
赵郁盯着闻礼知离开,目光沉静幽深,朝苟寻抬手。
站在外面吹冷风好不容易有点暖意,一时半会苟寻还真舍不得。
他就是普通人天冷了怕冷,天热了怕热,比不得主子是习武之人。三伏天身披厚重铠甲裹得严严实实,冬天都常常在院子里浇冷水浴,犹如铜浇铁铸的人哪里需要汤捂子暖手?不过苟寻不敢多嘴,老老实实将汤捂子递了出去。
赵郁大手碰到的汤捂子很暖和,像是在拿来前换过热汤,拿着这支汤捂子睡觉无需特地换汤,不愧是流连花丛的人,处世还真是细致。
他淡淡勾唇,状似无意的问道:“对了,那是谁家的奴才?”
“那奴才好像是程公子身边的人,上回登台之日程公子报过自己的名。爷,咱们过去吗?”娇芙姑娘处境堪忧啊,不仅要面对晚上鬼哭狼嚎的压弯树枝的风,还要面对不怀好意的人。
赵郁倒是想起这么号人,程知府独子程西宁,他出声道:“她不用。”
她身边的两丫鬟各有不同,那个不在场的沉稳冷静,这个泼辣大胆。表面上那个是替她担事的人,其实眼前这个泼辣的才是。只要身边有敢把事挑破的人,她就吃不了闷亏。
苟寻低头琢磨这话,这到底是担心还是不担心?
既然觉得不用过去帮忙,这时辰他们该回侯府了,再晚些府里会落锁。苟寻余光一瞥,只见自家主子正捧着汤捂子,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看着这场戏,真没回去的打算。
这边闹出来的动静不小,被路过的姑娘看见,不嫌事大的把正在火气上的柳妈妈喊来了。
弄琴就像护犊子似的护着娇芙,看到一群人围拢过来,最前面的柳妈妈气势汹汹的,身子忍不住一抖,娇芙拍了拍她肩膀让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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