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浴需要泡足时辰,薄星夏现下也不着急回厢房把那木桶里的小妖精捞出来。
她在门外走了好几圈,又饮了几大碗冰凉的井水,体内那古怪热度才逐渐有了降下去的趋势。
墙角边忽地发出‘喵呜’的叫声。
薄星夏侧眸看去,发现不远处的墙角那蹲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若是不细看,根本难以发现那只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的黑猫。
薄星夏只觉得它眼熟,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对这只黑猫还算有些记忆。
今日从林谷渊书房出来时,她好像遇到过这只黑猫。
此时的黑猫面前摆着一只瓷碗,却不是薄星夏给林谷渊送祛暑药汤的那只,看着有些眼熟。
薄星夏想着想着,忽地开口,清冷着嗓音唤了一声‘冰云’。
冰云立即走到薄星夏面前,俯身恭敬问道:“薄姑娘有何吩咐?”
薄星夏看了冰云一眼,随后伸出那纤白的手指,往前方墙角的方向优雅戳了过去,唇瓣轻启。
“那只瓷碗是谁放的?”
“是公子放的,说是何姑娘的祛暑药汤效果不错,看那野猫可怜,便赏给它了。”
薄星夏眸底闪过一抹诧异,随后挑眉道:“何姑娘给她送去的祛暑药汤,她给了那只黑猫?”
被薄星夏这么一问,冰云忽地回忆起白日林谷渊的蹊跷行为,眸色变得担忧起来。
薄姑娘是太医之女,医术了得,将实情告知,说不定薄姑娘就能洞悉公子为何会这么做。
如此一想,冰云便也就不瞒着薄星夏了,反正公子也没嘱咐她们这事要保密。
“公子今日曾与这只黑猫抢食吃,把黑猫原本守着的那只瓷碗给夺了过来,因此还被那黑猫的爪子给挠伤了,她好似还不觉疼,反倒在那一个劲傻笑,看着不大对劲。”
冰云理所应当地想:身为将军府的贵公子,身份尊贵,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可公子却偏要跟一只野猫抢那地上的食物,这是何故?
薄星夏却与她的关注点不同,听说林谷渊被猫挠了,当即眉梢轻蹙,眸底有着难掩的担忧。
那家伙傻乎乎地去跟野猫抢食也就罢了,居然没抢过,还反被那野猫挠伤了自己?
方才在厢房里,她满脑子都是林谷渊跟何疏玉在书房谈笑风生的场景,根本就不乐意去瞧她,既然这视线不曾落在林谷渊身上过,薄星夏自然也就不知道林谷渊受了伤。
薄星夏沉默片刻后,又问冰云道:“她同猫抢的什么食?”
“回薄姑娘的话,公子抢的也是一碗祛暑药汤。”
说起这个,冰云眼睛里泛起疑惑不解的情愫。
明明自己有,却偏要把自己的那碗给猫,又抢走猫的那碗自己拿来喝,公子难不成是单纯想欺负那只可怜的小野猫?
就在冰云想不通的时候,身边的绝美女子却掩唇轻笑起来。
薄姑娘不笑时已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如今这么一笑,简直要把人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冰云自然看得呆了,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而后却被墙角‘喵呜’的一声猫叫打断了思绪。
反应过来后,冰云说话也莫名变得结巴起来,干干地往喉咙里咽了一口口水。
“薄姑娘,您……您为何突然间发笑?”
薄星夏唇角止不住地上扬起好看的弧度,眸含笑意地望向冰云,连带着嗓音都温柔了许多,不再冷冰冰的。
只是她没有回答冰云的问题,反倒说了另一件事。
“现下咱们院子里有外人住了进来,日后你与之兰不要再叫我薄姑娘。”
“那应当如何称谓您?”冰云疑惑道。
“叫我少夫人。”
“对了,再找几个人替我看牢了那只野猫,别让它跑了。”
薄星夏意味深长地看了冰云一眼,交代过后,便脚步轻盈着转身回了厢房。
薄星夏已然没心情在院子里闲逛,预备回屋给那个跟野猫抢食的小傻子上药,处理伤口。
……
厢房外。
薄星夏走后许久,冰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哪怕她脑子再迟钝,她也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薄姑娘发自内心的喜悦。
将军府上下都知道薄姑娘与公子并不要好,公子不喜欢薄姑娘,也不爱听她们管薄姑娘叫少夫人,这么些日子以来,院里的人因顾忌公子,便都唤她作薄姑娘。
如今薄姑娘却突然要她和之兰换个称谓,看来是好事将近?
公子总算想开了,发觉薄姑娘的好了?
不对,日后薄姑娘便不再是薄姑娘,而是她们将军府的少夫人!
意识到这一点,冰云连忙跑去找之兰,将这份喜悦分享给自己的小姐妹。
两人站在厢房外乐得跟个傻子似的,两眼亮晶晶地握住彼此的手,分明已经瞧见了未来公子与少夫人的恩爱日子。
……
林谷渊阖着眼帘,后背轻盈靠在木桶的边缘,舒舒服服地泡着药浴。
不远处的隔扇门吱呀一声响起,又吱呀一声合上。
林谷渊哪怕不睁眼也知道是谁走了进来,若是冰云和之兰,定会先敲门示意,得了她的许可之后才进门。
只有薄星夏那女人一声不吭,仿若进出自己家门一样。
说来薄星夏在刚嫁进将军府时还有点规矩,现在不知怎的,越来越放肆了。
‘放肆’本人在林谷渊看不见的方向倒腾着什么东西,隐约发出一些细碎的声响。
等到薄星夏的身影映入林谷渊眼底时,那人手里已经提上了一只药箱子。
薄星夏站在木桶边,一双美眸上下打量着桶里的林谷渊,每一寸每一寸细细地看着,找着她身上被野猫挠破的伤口,视线最终停留在了林谷渊的右手手腕。
不等林谷渊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就被薄星夏给擒拿了过去。
林谷渊的伤口在药汤里泡了好一会儿,这时已经发红肿起,又被薄星夏沾了药粉的指腹轻轻摁住,伤口处瞬间传来一阵针尖锐的刺疼。
“嘶……”
“好疼,薄星夏,你轻点儿!”
林谷渊气得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薄星夏是拿着药箱的,显然是要给她处理伤口。
薄星夏把药粉在林谷渊的伤口上抹均匀后,淡然着瞥了一眼木桶里的林谷渊。
“被野猫的爪子挠了,伤势可大可小,现下药粉已经给你擦上,先观察几日,若是没有好转的迹象,你这手怕是留不住了。”
最后一句话,薄星夏故意放慢了语速,这嗓音钻入林谷渊的耳朵里,着实有些凉飕飕的。
林谷渊当即打了一个冷激灵,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向薄星夏。
“你说什么?”
被猫爪子这么挠了几道,手就保不住了?
薄星夏该不会是在同她说笑吧?
腿已经不好使了,手若是也废了,她还要不要活了?
林谷渊焦急地从木桶里伸了伸那雪白的脖子,甚至忘了自己的亵衣早被药汤浸湿了个透彻,她借着手臂的力道从水面伸出大半个身子来,衣裳紧贴着肌肤,隐隐露出些许迷人的弧度。
林谷渊心疼自己的手,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薄星夏的答复。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薄星夏,那双黑亮灵动的眸子透着浓烈的急切和不安。
“你告诉我,用什么法子可以保住我的手!”
薄星夏的注意力原本都在林谷渊那被热气熏蒸得白里透红的脸上,如今却因为对方的起身动作,鬼使神差地往下挪了挪视线,那好不容易降下去的体温再次升了起来,如同有一把火在她的腹部悄无声息地点燃,越烧越旺。
薄星夏本就是吓唬吓唬林谷渊的,想让她知道野猫野狗都不能随意上手去招惹,这次是侥幸,下回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
见林谷渊紧张得脸都发白了,薄星夏又心下不忍。
薄星夏沉吟片刻后,便将自己的双手撑在了木桶的边沿,随即倾身向前,目光灼热地盯着那木桶里的可人儿。
“你亲我一下,我便帮你保住这只手……不知林公子意下如何?”
薄星夏红唇轻动,说出了一句她这辈子想也没想过的流氓话,嗓音微沉发哑,诱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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