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林亦棠不避让地同她对视,低气压充斥在周遭,谁也不让谁,最终是段弦松开了她的手,攥起枕头走出房间,“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刚在客厅的沙发坐下,她就听到房门反锁的声响,段弦呼了一口气,胸腔沉沉地下坠着,屈起膝盖,她蜷缩在沙发上,凝视着紧闭的房门。

扫兴…段弦不知道听林亦棠说过多少次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只关心她自己,段弦怎么样,林亦棠是不会在乎的。

段弦兀自苦笑起来,林亦棠都听到了吧,她在笑吗?段弦心想,越想越难过,林亦棠竟然把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上。

她是不会原谅她的,段弦打了个冷颤,她起身去找暖气开关,开了之后发现压根没有变化、慢慢开始,冻得段弦头晕。

段弦把厚外套穿上了,又勉强盖了件薄薄的沙发毯,等着林亦棠认错,等着林亦棠跟她道歉,段弦手脚像冰块一样冷,手腕的骨头冷得发疼。

等了整整一晚,段弦都没有等到林亦棠,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几乎是头疼着昏过去的一样。

梦里,林亦棠抱着被子出来给她盖上,段弦气还没消,背对着不想搭理她,林亦棠温暖的身躯贴上来,揽着她的腰不松手。

段弦身体里的冰冷融化了,林亦棠再她耳边软声温语地哄着她,“弦,去房间里睡吧,里面很暖。”

“我不要,你总是这样,只在乎你自己。”

段弦耍了脾气,她也不想这样,难得聚在一起,不想和林亦棠吵架,可她偏偏要惹她不开心。

“弦…我错了…我不该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林亦棠垂着眼,棉被包裹在她周身,柔软得不像话,段弦许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林亦棠了,她很想念。

段弦的体温慢慢升高了,只是四肢还是很无力,她抬手拨开林亦棠额角的碎发,趴倒在她肩颈上,“林亦棠,我没力气,走不动了。”

“没事,我扶着你。”林亦棠从被窝里出去,朝自己伸出了手,段弦刚想握住她的手,林亦棠就消失了。

画面忽然断了,段弦也醒了过来,脑袋很沉,差点抬不起头了,她扶着沙发边沿撑起来。

原来只是在做梦啊…昨天晚上失温了。

窗外已经透出了光,天已经亮了,段弦头痛欲裂,听到厨房传来动静,她起身去看,扶在门边,是林亦棠在煮面,她紧闭着唇瓣,还在生气。

段弦看了一眼就转头扎进洗漱间去了,她吸了吸鼻子,眼球布满血丝,痛涩不已,不停地往外冒眼泪,感冒了。

手指碰到暖水好了一些,段弦挤出牙膏,昏昏沉沉地刷起牙来,不知道林亦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多煮了一份面,放桌上了。”

段弦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生病让她的反应变得很迟钝,想开口说话的时候林亦棠已经走开了。

别说亲自下厨了,林亦棠有时候外卖都懒得点,干脆饿着,也正好减肥,段弦伸长脖子往外看。

林亦棠正坐在餐桌前吃面,对方放了一碗盛好的面,热腾腾地冒着气,看起来还不错。

林亦棠这是在向她示好吗?

段弦确实饿了,想吃点热的东西,可她不这么快就原谅林亦棠,这事过去太快林亦棠不会记住的,段弦只是想引起她的重视。

段弦走进房间换掉了睡衣,穿得很厚实,她边走边拉上外套拉来,背上包就要出门,被林亦棠叫住了,

“大早上的,你要去哪?”

林亦棠的话透着一股劲,明明想和好但又不想完全认输的样子,听得段弦更难受了,因为她不知道林亦棠在不服什么,明明是她的错,反倒搞得像别人的错一样。

“我去外面…吃早餐。”

段弦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到了,艰难地说出了后面的话,她没想道一个晚上就能这么严重,段弦握上门把。

“行,随便你,反正我明天复工。”

林亦棠语气缓和了些,可说的话依旧不入耳,段弦当然知道是她的气话,段弦回头,林亦棠已经吃完面了,端起碗转身往厨房走去。

林亦棠很懂她,知道她最在乎什么,正是因为太了解了,吵架的时候说出的话能把段弦的肺戳穿,段弦就站在原地注视着林亦棠。

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聚在一起,段弦是最吝啬时间的了,她深呼一口气,呼吸道很疼,段弦再不出去透透气就要死了,

“我感冒了,出去买药,很快回来。”

“等等,一起出去吧。”

林亦棠再一次出言挽留了段弦,她走过去,斜眼看了那碗坨掉的面,再看向段弦的时候捎上了温愠,微微瘪了瘪唇角,不悦地说:

“段弦,你出息了啊,竟敢拒绝我煮的面?”

段弦状态很不好,无精打采地看着林亦棠,也没拒绝她的提议,但也开心不起来,不知道林亦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许是在试图活跃气氛,

“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很难受,好像发烧了。”

林亦棠踮起脚尖,忽然伸手贴过来,段弦来不及躲开,林亦棠的手心是冰冷的,不像梦里那样温热…段弦怀疑自己烧糊涂了,她撩起滚热的眼皮,和林亦棠对视,问她,

“你现在是不是特高兴?”

林亦棠和昨晚截然不同,她眼里已经浮满了焦急,也不知道是不是演出来的,反复抬手贴着段弦的额心,

“直接去医院吧。”

“回答我啊,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段弦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攥着林亦棠的肩膀,几乎要把她揉碎了,林亦棠紧蹙的眉头,平直的唇瓣,段弦已经分不清真假了,饭桌上她对别人嘘寒问暖……

“你等会,我去收拾一下。”

林亦棠没回答,段弦的视线跟随着她的背影,想不出林亦棠怎么会有那种想法。

段弦腿软,站不住了就直接坐在玄关地毯上了,靠着墙闭眼睛缓了一会,林亦棠换了衣服,墨镜口罩都戴上了,段弦盯着她全副武装的脸,苦笑着说,

“还是我自己去吧,不用耽误你。”

“你今天怎么这么任性?别闹了。”林亦棠拉过段弦的手,没再允许她说废话,往门外扯着走,段弦踉跄了几步,差点摔了。

段弦上车就睡着了,中途林亦棠停下带她去吃早餐,到了医院,开了间VIP病房让她输液,段弦醒过来林亦棠已经不在了。

她好了很多,力气恢复过来了,她头一回没对林亦棠的不在而失望,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进步了,可心里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愉快,段弦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病房门被打开了,林亦棠从外面走进来,抬手摘掉鸭舌帽,发丝跟着散了出来,再而看过来,眼神聚焦在段弦身上,

“醒了?”

“你不知道那些狗仔有多难甩。”

林亦棠耸了耸肩膀,手里提着打包的饭菜,包装盒还挺精致的,她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纤细指尖尝试撕开袋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林亦棠在生活方面很笨拙。

“我来吧。”

段弦走了过去,她饿了,早上发烧根本没胃口,那碗馄炖都没吃完,等恢复过来肚子已经饿扁了,袋子很快被段弦撕开了,她揉成团投进门边的垃圾桶里。

段弦舀了一碗鸡汤,自顾自喝了起来,鸡腿吃得很香,完全没有理会面前的林亦棠,知道她一直在看自己吃饭,段弦渐渐出了神,吃着吃着有点噎。

平时林亦棠连眼神都懒得分给她,更别说注视这么久了,林亦棠支着手肘,问:

“好吃吗?”

“还行。”

段弦话音刚落,手机就响起来了,林母打过来的视频电话,一看就是可可打过来的,段弦接了起来,可可的画面冒了出来,贴着手机问,

“段妈妈,你怎么生病了啊?”

可可抬手比划了一下段弦额头上的退烧贴,满眼都是担心,段弦紧绷了一天一夜的情绪忽地放松下来了,她弯起唇角,尽量让哑音听起来不那么吓人,

“这边太冷了,妈妈感冒了,可可你要多穿衣服啊,不然就像妈妈一样来医院扎针。”

段弦展示了自己手臂上的扎针贴,有向女儿卖惨的嫌疑,不过段亦可经常不好好穿衣服,经常拉开拉链,敞开外套在外面跑。

可可很乖,点了点头,林亦棠应该也看到了,她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入镜,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段弦问了问她最近有没有好好做作业,交代她一些事情。

可可点头,忽然冒出来一句,“妈妈,你生病了,林妈妈有没有照顾你呀?你不是说去找林妈妈玩吗?”

段弦停住了,密密麻麻的刺痛泛在心里,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冒了上来,往前进难,往后退也难,自己是不是太过了。

目光里的林亦棠也怔了怔,她看过来的眼神倒不像是骗人的,满是抱歉,生怕自己在可可面前说她坏话似的,林亦棠把手机拿了过去,

“妈妈在这呢,你看,这些都是妈妈买给段妈妈的。”

可可在,段弦还是给了林亦棠面子,没拆穿她有多狠心,林亦棠知道她昨晚是怎么生病的吗?段弦在想。

“妈妈,你要照顾好段妈妈噢。”

可可一板一眼交代林亦棠,一时间分不清谁更懂事了,林亦棠也没有昨天晚上那么嚣张了,点头说了好。

段弦抿了抿唇,把手机挪了回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避开了林亦棠的眼神,她知道现在每一步都踩在林亦棠雷点上,段弦都担心林亦棠下一秒会翻脸走人。

不过林亦棠今天格外有耐心,兴许是看在她生病的份上,稍微让了让,段弦看都快中午了,可可也该吃饭了,就催她去吃饭了,可可还恋恋不舍地问: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哇?我想你了。”

“明天就回去了,很快的。”

段弦意识到时间过得很快,行程本来就赶,过来还和林亦棠吵了一天的架,段弦感到心累,她走回床上躺下来,林亦棠很有眼力见地跟过来搀扶她。

“又要睡?”

昨天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珍惜时间,现在反倒盘问起来了,段弦不明白林亦棠在想什么,

“你想做什么?”

林亦棠软着腰身在病床边坐下,她身姿轻盈,欲要靠过来,已经过渡到了冰释前嫌的状态,不管段弦死活地说:

“你说呢?你大老远飞过来一趟总不能只为了睡觉吧?”

“我没心情,也没力气,你去找别人吧。”

段弦冷脸翻身,背对着林亦棠,她没说假话,原本好好的被林亦棠弄成现在这样,身体难受得已经挂水了,林亦棠还提这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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