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前世杀了季四，或许姓崔的人，还活着！
他十分以及万分肯定，眼前这鲜红的玉佩，来到这世界上，是为了报仇。
石溪修长的手指头碰了碰鲜红的玉佩，一种妖艳的红光照射出来，在空中化为人形，低吼：“杀了他，崔杜陵，不得好死！”
“恭喜将军，猜对了。”
公子收了神通，玉佩恢复平静，掉落在在桌子上，他没去管，只定定看季三，良久：“将军，你？”
“你还在怕？你之前不怕的！”
“……”
“……”
“……太久了，世界变得太快了，我仿佛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公子垂下眼帘，转头，花朝在床上，正呼吸平稳。
“要不我去叫她起来。”
“哦？”
“这么大的事情，不得商量商量？”
“别了公子……”季和风小声打断他，“小花她，不知道也挺好的，你们俩个是我在上面最后的念想了，就开开心心的……”
石溪释然一笑：“将军，我不知道怎么劝你，我这个妖仙，要不是因为你，早就死在地府了，我呀，贪生怕死，当年那些事太过惨烈，我没能帮你什么，想来，有点愧疚。”
季和风给他倒茶：“害，多大点事，我可能天生没有做神仙的命，不用太过在意。”
他越如此，石溪越心疼。
天上地下，如今只有他与床上那个，能记得将军的好了。
多可笑啊！
可笑至极！
石溪捏住茶杯，仿佛要捏碎一般。
……
晨起闲聊时光结束，石溪在走廊边转了个弯，把头埋进枕头的清香味中睡了一早上。
清早，不，应该是大中午，他被炖肉的清香味弄醒。
推门，下楼，向右拐进厨房，瞅眼砂锅里的炖排骨，一时没忍住，伸手拿了一小块。
季三正切菜，斜眼，笑盈盈道：“公子，洗手了没？怎么和小花一样呢！”
石溪稍微抬头，方才看到坐在餐桌上啃骨头的花朝。
花朝撅着油嘴看季三，道：“将军我还要。”
“等会，炖入味了给你。”
石溪与花朝面对面坐着，花朝索要炖肉无果，却看他一口一口吞掉肉块，一脸坏笑对他道：“公子，你小心点，别给自己吃胖了！”
“切，关心你自己吧小花同学，本公子苗条至极，哪里像你！”
“臭不要脸！”
“行了，两位，别骂了，收拾桌子，吃完饭一会陪我上去见个朋友。”
……
“老四，你的饭在锅里，自己吃，我和朋友出去玩耍啦，晚上回家，对了，你的东西在客厅桌上，我送你的礼物，还有，把我的外套洗了，今个做饭忘穿围裙，一股子油烟味，还有，砂锅里我还炖的排骨，别忘了。”
正午十二点半，季扶南揉着眼睛下楼，楼下空无一人，只是厨房里传来香味，他闻味而去，发现了这张纸条。
“玩耍，你玩耍？还还和你的好朋友们出去！”
季四恍惚间想骂街，一边把他的衣服扔进洗衣机一边吐槽：“好你个季和风，往家里带几个牛鬼蛇神我就不说什么，有了朋友忘了兄弟，让我吃剩饭！”
风衣划过洗衣机外壳，碰出清脆的响声，季四没好气地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鲜红发光的东西。
“碰！”
……
“哈哈哈，季哥哥，将军，人家错了啦！”
“哈哈哈，好呢，小花，没关系！”
“哈哈哈，将军，季哥哥，我错了，别生气气啦！”
“哈哈哈，好呢，石公子，这个力度如何？会不会痛？”
“好舒服～将军真好，我好喜欢你！”
……
“碰！”
“混蛋季和风！”
季四把玉佩扔在地上，对于刚才眼前的场景有些不可置信。
所谓好奇心好死猫，彼时的季扶南虽然震惊刚才的所听所感，不过他更好奇这几个货到底在干什么，他又伸手拿起玉佩，企图在幻境里再看出点画面来。
不过不看不要紧，一看脑海中碰出了一副更美艳的画来。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和另一个看起来能大一点的，一丝不苟泡澡的少年。
……
留州，季府……
“崔哥哥，你好漂亮！”
季扶南把崔杜陵带回季家他自己的院子里，伸手给僵尸一般的崔杜陵退了外衣。
白日在船厂被打的青紫伤痕露了出来。
“崔哥哥，你看看你的伤。”
季四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崔杜陵倒吸一口凉气，哀求一般：“少爷，您……我……脏的，您别碰了。”
“是脏呢，你的洗澡水打好了，快去洗一洗，要我帮你吗？”
“不用，少爷。”
“那好，洗澡出来，我给你抹药。”
崔杜陵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去热气腾腾的浴盆里的，只是当他脱掉所有衣服，那个季四少爷又进来，在他身后，两支手指从他脸上轻轻划过，调戏他一下下。
“少爷，您能出去吗？”
“我来给你拿衣服呀，嗯，我有几件衣服是我前几天生辰二姨娘送的，做大了一点，你穿着吧。”
“少爷，您的衣服，我如何配得上！”
“崔哥哥。”季扶南的脸贴在他脑袋边，呼吸温热，道，“我说过啦，我带你回来，会送你礼物，你不会不收下吧～”
崔杜陵脸色微红，闭着眼咽口水，许久许久，“谢谢少爷。”
“不客气，你放心，我已经把那个打你的工头辞退了，他以后别想在留州找到差事。”
崔杜陵回头，目送季扶南一蹦一跳出去，五味杂陈。
他本是感激的，他十几年如一日任人欺凌，只为能填饱肚子，但是如今他该为什么而活，他也搞不清楚！
崔杜陵，你该要这份恩情吗？
他心存疑虑，直到一场大火，将季府东院烧成一片废墟，他被压在废墟下，感觉到呼吸逐渐困难，本以为会被烧成灰烬，后半生随风而去，看遍生前没见过的大江南北。
可是季小少爷灰头土脸，用满是鲜血的手把他从地底下拉出来，背到空地上，紧紧抱着他，无声痛哭。
像是他这个如芦苇一般的烂人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少爷？”
季扶南抱住他，他能清晰感受到两个人的心跳交叠，那一刻，他仿佛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也伸出双手，把季四少爷框在怀里。
“崔哥哥，你不能死啊，我那么喜欢你。”
“少爷，您真的喜欢我？”
“是，我比谁都喜欢你。”
当晚，季扶南与崔杜陵并排躺在床上，季扶南忽然半转过来，把头垫在他的脑袋，在他脖颈处吻了一下，紧而抬头笑道：“我和爹爹说了，明天崔哥哥陪我去学堂，今年乡试，你陪我一起。”
“好。”
两行泪从崔杜陵眼中滑落，心上被那个男孩子撩拨到“扑通”“扑通”跳的不停。
他有时想，如果，如果他没知道当年的真相，他也会真的，爱上这个风情万种的小少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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