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自那日的谈心之后，蝙蝠家的氛围进入一种美好到让氪星人都落泪的状态。
我感动得擦擦眼角，并发誓在接下来的一年…半年……一个月里绝对不会再掺和进任何蝙蝠的家务事里！
结果半个月后，我就垂头丧气地飞到哥谭，在布鲁斯的瞪视下将气鼓鼓的杰森送到了布鲁德海文。
迪克好笑地拉开窗户，扶着杰森的胳膊把他拉进来，“我买了披萨，你要进来和我们一起吃一点吗？”
我立马举起手，比划一个嘘的手势。
“别说话，还有半个月。”
我捂着耳朵迅速消失，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茫然地看着对方。
杰森指着我的背影，“他怎么了？”
迪克揽着杰森的肩膀往里走，“不用管他，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不过，你和克拉克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这离家出走都还知道滴滴打氪，我当初离家出走的时候都还是靠着两条腿自己走。”
“你以为谁像你一样，死要面子活受罪。”
杰森一脸嫌弃，“放着这么好用的工具不用，非要自己来。”
“不过今天的确是个例外。”
杰森坦然道，“今天作业有点多。路上浪费的时间太多，明天上课前我就不一定做得完了。”
“你明天竟然还要去上课？”
迪克震惊地转头，“阿福和我说你为了写作业放弃夜巡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用看上帝的眼神看着杰森，“拉奥啊，你真的…太了不起了。”
杰森表情一肃，“你竟然说拉奥！你难道真准备放弃布鲁斯，入籍氪星了？”
“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迪克耸耸肩，“不过你放心，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带着你一起走的。”
他恶声恶气道，“到时候把阿福也一起拐跑，就留布鲁斯一个孤家寡蝠在家！”
杰森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迪克。
迪克举起手，“干不干！”
一只小手啪地拍上，“干！”
257
“所以我又做错什么了啊！！”
半夜，我一边在电脑上飞速码字，一边还要躲避一只两百磅黑猫的骚扰。
“布鲁斯。我真的要来不及了。要是明天再交不上去，佩里真的会杀了我的。”
“呵，我倒是不知道佩里什么时候拥有杀死氪星人的能力了。”
布鲁斯毫不客气地侵占了我的沙发，堂而皇之地霸占了我的双腿，甚至还试图继续往上侵占。
他在我的身上自由地伸展四肢，非常‘不经意’地随机推翻什么东西。
我绝望地抬着电脑，努力用一只手打字，暗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物体悬浮术。
但在布鲁斯开始往上爬，甚至整个人都要趴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
“布鲁斯，这甚至是你让他给我安排的工作！”
讲点道理好吗？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给员工安排活，又骚扰员工、不让他干活，最后还要借此惩罚员工的人啊。
你的良心呢？你的人性呢！
我哭唧唧地开始求饶。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再偷偷带他们出去玩了。这半个月我就和他们说了那一句话！”
布鲁斯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冷笑一声，“你果然在偷听他们说话！”
我身体一僵，瞬间萎靡，喏喏道，“巧合，巧合而已。”
“真不知道你到底给迪克他们下了什么药，让他们这么喜欢你。”
我：“……拜托，就你那给他们体检的频率。我就算真的下药，也早就被你发现了吧？”
“谁知道是不是什么氪星科技。”
布鲁斯愤愤不平，伸出爪子就准备掀翻我的电脑。
幸亏我眼疾手快，迅速抱着布鲁斯飞了起来，我低头看了一眼，立马躺好，顺势将布鲁斯稳妥地放在我身上，还给他盖了块毯子。
最后我将电脑放在他的背上，拍了拍他的腰，“好了好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天色不早了，布鲁斯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
布鲁斯从氪星牌悬浮床上撑起身子，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我。
我强行把布鲁斯按了回去，顺手熟练地揉搓了几下猫头。
“好了，布鲁斯。我都能听到你骨头尖叫着想要退休的声音了。对它们好点好吗？我可不希望等我们七老八十了，我只能推着轮椅天天带你出去散步了。”
布鲁斯被我按得不满地撇撇嘴，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呼噜声。
“放心，我听着呢。如果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喊你起来的。”
我低头微笑地看着布鲁斯。
“更何况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还有我在呢。”
布鲁斯枕在我的胸上，闻言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因为超人无所不能？”
“超人可不是无所不能的。”
我大笑几声道。
“但是为了你，我可以无所不能。”
258
杰森死了。
259
我知道十五岁对于杰森来说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年龄。
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哥谭，甚至还为此拒绝了大部分长时间的宇宙出差任务。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杰森每天都是一副没心没肺地和布鲁斯吵吵，和迪克打打的样子，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直到这个任务。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但本应该只用几天时间就能解决的任务。
但谁也没想到，我去的那个地方竟然有一个独立的空间。
那个空间里的时间流速还和地球不同。
在我眼里只是短短三天的时间，而地球上已经过去了数月。
短短数月，变化却翻天覆地。
命运像是赶场一般，催促着演员迅速上场。
一场接着一场，一出接着一出，短短数月时间，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轻飘飘地离去，观众们擦着眼泪，为这出悲剧默哀，接着立刻转头期待着即将登场的新剧。
这一切戏剧性地像是在演一场话剧，我们终其一生都只是对方丝线下的木偶。
我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更不明白事情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260
黑夜，暴雨。
我飘在滴水兽旁边，愧疚地看着这个更加黑暗、更加沉寂、也更加暴躁的身影。
“对不起。”
黑色的身影像是已经彻底与黑暗融为一体一般，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这一切和你无关。”
蝙蝠侠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他的声音非常平静，但我却能感受到其中的警惕、暴虐，甚至是隐隐的疯狂。
“超人，离开我的城市。”
他压低声音，嘶哑的声音像是地狱里的恶鬼。
“哥谭不需要超人，哥谭人更不需要超人来拯救。你谁也拯救不了。”
我忍不住抓紧了自己披风的一角。
“我很抱歉我当时不在地球……如果你需要，你可以随时呼唤我。”
我飞了起来，正准备离开，却注意到一旁的角落里有一个鲜艳的身影。
他注意到我的视线，下意识想要躲起来，我却对着他点点头，比划了个口型。
“照顾好他，也照顾好你自己。”
新任罗宾身体顿了顿，对着我点了点头。
我瞥了眼那个更加纤细瘦弱的身躯，更加忧心忡忡地飞走了。
261
然后克拉克·肯特按响了韦恩庄园的门铃。
提姆面无表情地看着迅速脱下装备，换上居家服，几个跨步飞奔出去开门的布鲁斯。
说好的哥谭不欢迎超人的呢！
“但是没说韦恩家不欢迎克拉克老爷啊。”
阿福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走过来，催促着自家新任小鸟快去洗澡，免得生病。
提姆神情复杂地看着阿福，发出不可置信的质问，“他们一直是这样的？”
这也太gay了吧？！他们真的还没在一起吗？
“平时倒也不会这样。”
阿福轻笑几声，“这次情况有点特殊。”
他纵使笑着，但眼底深处依旧有着一抹化不开的哀伤。
虽然自从自家老爷决定成为蝙蝠侠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要失去谁的准备。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的第一个会是家里那个最小的、最不应该的人。
阿福的笑容里浮现出几分苦涩，“他们现在需要彼此。”
“虽然你现在可能不理解，但有的时候克拉克老爷比布鲁斯老爷更把你们当成他的责任。”
提姆歪着脑袋，表情无辜而天真，眼中却闪过一道光芒，“包括我？”
阿福摸了摸提姆的脑袋，“包括你。”
262
今天的雨真的很大，就算在哥谭这样大的雨也极其少见。
我举着伞站在门口，只是一会儿的工夫身上就湿透了。
我抬头看着天空，雨滴敲打着地面瓷砖，传来沉闷的呜咽声。
我一时间无法确定这是不是哥谭在悲伤，这又是不是世界在哭泣。
又或者，这只不过又是我的一场自以为是？
“克拉克。”
大门打开，听到呼唤的我迟钝地低下头。
布鲁斯举着一把同样的黑伞。
他皱眉看着像只丧家犬的我，“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这次任务很——”
两把黑色的大伞同时落下，在地面被雨滴打得翻滚几下后靠在一起，我冲过去一把抱住布鲁斯。
用一种像是要把他揉进我身体里的力气，紧紧地抱住了他。
布鲁斯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感觉自己又湿透了，不过这次阿福可不能再骂他。
布鲁斯仰着脑袋，觉得今天的雨可真大啊，打得他竟然有些眼睛疼。
布鲁斯这么想着，然后抬手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结实的臂膀、温暖的躯体、宽大的身体将布鲁斯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克拉克有这么高大吗？
布鲁斯在这甚至有几分刺痛的束缚感中闭上眼，放任自己靠在什么上面。
在那规律的、强烈的心跳声中，布鲁斯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那是自从杰森出事以来就再也未感受到的宁静。
263
我抱着布鲁斯，无数纷杂的话语在我的脑海中翻飞，我有很多想说的，有很多想问的问题。
我想安慰他，但也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份答案。
我想成为他的支撑，但也想从他这里寻求一份力量。
但最终，我抱着布鲁斯，只说出了一句话。
“我感觉一点都不好，布鲁斯。”
布鲁斯：“……”
布鲁斯哑然失笑。
“你在开玩笑吗？小镇男孩，你抢走了我要说的话。我才应该——”
布鲁斯突然停下。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侧头面无表情盯着我许久，突然闷头砸进了我的怀里。
他沉默了许久，我才听到一道破碎的声音响起翻飞，最后融入这漫长的雨夜。
“我感觉一点都不好。”
“这一切真是糟糕透了，克拉克。”
高产如我[鼓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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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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