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祁芙茉的儿子昀珲要去南边,她以为是姚明珠容不下兄弟了,才唆使吕言茉闹起来,好夺了姚明珠的管家权。
“这是谁传的话?”
“这还需要传呢?昀珲不就是要被撵到南边去了吗?”
“昀珲的事再提。”姜忻把残云叫来,在耳边对她说了几句话,残云听了走了出去。“你们连话都没听全,就到这里来闹事了。昨天明珠也说了,有时候老爷会支取公中里的钱,没剩下几个钱了。”
“反正我是不服的,夫人掌家的时候,公中常有余钱,怎么到了她这里,公中就常常没钱了呢?”其他姨娘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着,都很赞成吕言茉。
“你想如何呢?”
“妾想着,家里未成年的孩子还有那么多,还需要夫人多照看几年。”
你这么大的脸面,我是该给你们管家的么?
“我还有个法子,不如就趁着他们几个兄弟去南边,一块把家分了得了。到南边的多分一些家财,北边的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姜忻心中冷哼一声,说道。
祁芙茉倒是眼前一亮,她未成家的孩子只有昀珲一个人,如果能多分些也是好的。而其他的孩子都已经成家,现在分了总比让姚明珠贪没了以后再分的强。
“可别,夫人!”吕言茉几个姨娘不同意了,他们还有未长成的孩子,有的才刚三四岁,若是分了家,那以后学习成长、婚姻嫁娶的钱又从哪里来呢?
“这如果不行,那怎么是好呢?反正我是不能再掌家了,我年纪已经大了,也是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了,要不请吕姨娘来掌家如何?”
看着吕言茉还真有了蠢蠢欲动的意思,姜忻心里面又好气又好笑,“赶明儿让老爷再给我张和离书,正经的把姨娘扶上正位如何?”
这时吕言茉才听出了自家夫人,是在与她说反话呢,连忙吓得直摆手,“不敢,妾不敢。”
“对大少奶奶掌家,现在心里面可服了?”
“服了,妾服了。”吕言茉看着几个人逼宫,夫人也没松口,知道今天也就只能到这个地步了,连忙张口领罪。
说话的功夫,昀珲和姚明珠也来了。
“昀珲,昨天你要去南边,可是旁人诱导的?”
“当然不是了,母亲。”昀珲年纪还小,见这么多姨娘聚在一处。不知道这个时候,问他这些话是什么道理,便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姨娘祁芙茉。
“昨天,是我想着与哥哥一起去南边,所以才恳求了父亲母亲允了的。”
“嗯。”姜忻点头,“你一会儿和你姨娘好好说说,她可舍不得你呢。”怕他又误会了,自己因今天的事对他不满,又补缀了几句,“这些日子好好陪陪你姨娘,以后见面的时候也不多了。”
然后对着姚明珠说道,“我年纪大了,以后家里就有你来管着了。掌家、掌家,以后有谁不听话的,直接拿了便是。这府里面除了我和老爷,谁能越得过你去?”
“还有那些乱嚼舌根子,弄不清是非,就撺掇主子的小人,捆起来卖了就是,省得天天在府里面造谣生事。”姜忻觑着这些姨娘后面的婆子丫鬟,说得这些姨娘面红耳赤,不敢吱声。
夫人这意思,就是说,以后她们再得罪了姚明珠,姚明珠不好对她们不敬,但是完全可以拿了她们身边的人,若是身边的人都保不住,还有谁听她们的话呢。以后更是要被姚明珠捏在手心里了,早知道今天是这么个结果,肯定不会来闹事了。
姚明珠一听,乐得喜眉笑脸,“多谢母亲提点。”
自从将要卖铺子的消息传了出去后,许多亲友接踵而来,毕竟乔家夫人是个会经营的,三四十年就让分出去的乔六身家赶得上本家了,这铺子定是能挣钱的,有心思的也会打听为何卖铺子,听说是家族里有意分一支去南边,也就放心了。
姜忻让残云找了一个洛阳城中有名的二叔公,又叫人去衙门请了一个三老,三人白日里一起行动。多数亲友也都由乔家的子女带着,和残云提前打了招呼,双方约定时间,由二叔公估个值,双方满意的话,当场由三老做好过户手续。
一天少则三四宗,多则五六宗,忙忙碌碌到了酉时才停歇。残云一宗给二叔公十两银子,给三老二十两银子,两人平时一月最多也就几十两银子,少时几两银子。如今一天都比以往一月多,所以都尽心尽力的,生怕失了这宗好买卖。
三老回去还要去衙门,连夜把白天的手续存档备案,有时自己身体熬不住,还会忍痛找个同僚替代几天。
牵线的孩子们也跟着攒了不少钱,不少好铺子,姚明珠也打了招呼,让残云给留着。
“明珠,昨天可去燕国公家问名了?”
“已经去了,今日就要去纳吉了。”
问名就是取女方的姓名和八字,纳吉则是合八字,同时也会把男方的八字给女方,过了这两礼,就到了纳征,也就是现代的下聘礼环节。
姜忻看姚明珠心思全在挣买卖铺子提成上,算着很快就要纳征了,未免到时她疏忽大意,礼数不周,提前操心起了聘礼的事情。只问名、纳吉这种小事交给了她。
到了晚间,姜忻在清心院一边盘算着聘礼的事,一边等着明珠回报纳吉的结果。
“夫人!”
姜忻抬眼一看,正是三十郎的生母苏北莉。
“苏姨娘,何事这么慌慌张张?”
“夫人!姚明珠那贱蹄子果真要害了我儿!”
姜忻听得猛一皱眉,先不说姚明珠是她的嫡亲媳妇,便说明珠日日为府里操心劳力,让他们衣食无忧,如今又操心三十郎的婚事,如何对不起她了?还用这样难听的称呼,姜忻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究竟怎么了?”
“听说今日去纳吉,批命师给的批语是‘君今命骰落于何,劳燕分飞在尔天’,这不就是那姑娘要克了我儿嘛?可是我听说,姚明珠那……”苏北莉正说得慷慨激昂,看见姜忻正颜厉色的表情,才缓了语气说,“大少奶奶说,如今她正忙着给夫人的铺子牵线搭桥,若是婚事散了,少不得与燕国公家交涉许多,没必要给自己惹事。不如直接回了批语是好的,到时候三十郎过的是好是坏,都与她无关了。”
苏北莉学的绘声绘色,姜忻就觉得许是她这个没脑子的,又叫人给算计了,姚明珠纵然真的有这样的想法,岂会一字一句的说给别人,又叫苏北莉听见?
说话间,姚明珠迈着步子也进来了。
“母亲,纳吉的结果出来了,是‘云开见月,鸾凤和鸣’,可是上上等到姻缘呢!”
“放屁!”苏北莉扭头骂向姚明珠,“你这个缺了大德的贱人!”
姚明珠闻言,横眉倒竖,“姨娘!说话可要慎言!”
“哼,打量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明明这两个孩子八字不合,为了省你的心,挣你的钱,非要把他们凑到一块儿,这不是缺德是什么?”
“姨娘说的好没道理,我亲自去纳的吉,我怎么不知道八字不合?是谁胡说八道的,把他叫来,我与他问一问?”
听到姚明珠敢去对峙,苏北莉心下慌了一瞬,转而又坚定了起来,“是吕姨娘跟我说的,是她的贴身婢女彩云,亲耳听到你和柳青说的。”
“我没说过的话,你就是将道德天尊请来,我也不认。”姚明珠转头,向贴身跟着的柳青说道,“去玄妙观,将静贤羽士请来。”
“正巧潆语妹妹身体一直不大好,正好做场祈福消灾的法事。”姚明珠看向姜忻,“母亲意下如何?”
“可。”姜忻点头。
“苏姨娘可要去请吕姨娘,再把她的大丫鬟彩云给请来?咱们大家伙当面,一块对峙一下,我没说过的话,可不许别人这样污蔑我。”
过了一会,静贤羽士和吕姨娘也到了。
“静贤羽士,这是我今天找您去算的三十郎的生母,她老人家不放心,一定让我把您再请来,实在是烦扰您静修。”姚明珠指着苏北莉说道。
苏北莉不想在这道士面前丢了面,但是也没有其他的理由去反驳,毕竟不能将这家丑现在外人面前。
“贵子与贵媳的八字甚是相合。”静贤羽士只说了一句,便闭目静养了起来。
姜忻看这道士有些生气了,“老神仙,即使今日请您过来,也是为了给我家小女做一场法事,她自从月前在狩猎中被惊住后,至今还神思恍惚,缠绵病中。”
那静贤羽士才换上了一张和善的表情,跟着残云去后面了。
“母亲你也听到了,我可是不敢在这上面故弄玄虚的。苏姨娘您说,到底是谁给您说的,叫您来这么编排我?为着三十郎的婚事,我殚精竭虑,不辞劳苦,就怕了失了礼数,让燕国公那边对三十郎存了小视之心。如今您不知打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就来这样侮骂我!”
“我何苦来哉,在这儿劳而无功,枉费心力!”姚明珠说着,还用帕子抹了抹眼。
苏姨娘一时也讪讪的,“大少奶奶,是我错怪你了。”
“姨娘这一句话,就叫我白折腾这许多时,若是每个人事事都这么闹腾一番,我还管不管家了?”
苏姨娘一时无语,转头看向了吕姨娘。
毕竟她们前几日就因为姚明珠一起来闹了一场,如今本以为真的捉到了姚明珠的把柄才来告她一番,没想到反被她将了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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