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宋璋之子宋逸晨。”姜忻有点印象,却一时想不起来,便扭头看向残云,残云会意,在旁边解释道。
清沅低头看了一会宋逸晨,“他家中什么情况?”
“大司马家**有四子六女,他是家中的嫡次子,母家是京兆王之女。”
姜忻一听是京兆王之外孙,脑子里急速运转,京兆王是先帝之叔,所以宁蕙和宋逸晨的曾祖是一个人,还是没出五服的亲戚啊!
“公主只是与他多说了几句话,也并不见得多喜欢他,还是让公主多接触接触,咱们再商定下来吧。”姜忻讪讪地说。
“也好。”清沅没看出来母亲后悔刚才的多嘴,觉得多观察观察也是好的,便应了。
这一场相亲宴,姜忻看了蔡家两位小姐的字迹,可以排除这两位,可是真正想看到的蔡家三公子却并没有来。却没想到,众人散了以后,蔡夫人却专门来找到她,问她什么时候再办一场相亲宴。
姜忻内心窃喜,这蔡夫人定是看到这相亲宴效果惊人,要把她家的光棍三公子请来。便立即答应下来,“这些孩子们或许还想着在一起多玩几次,所以过几天还会再举办的,届时会邀请蔡夫人的。”
待众人散去后,姜忻直接宿在了馨园,第二日走的时候,看到园子口处栽种的春□□,昨日还灿烂非常,今日却全都败落了,心里突然涌上一阵萧凉,“怎么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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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也到了滢语及笄的日子,家庙前的石榴红彤彤的挂满了枝树。
“迎宾!”
姜忻和乔翊齐喜滋滋地入了堂。
“就位!”
姜忻和乔翊齐按照司仪的指示入了座。
“开礼!笄者就位!”
素衣襦裙的滢语款款而来。
“宾盥!”
侯在一边的婢女将早已准备好的水端了来,姜忻起身洗手。
“初加!”
姜忻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梳子,为滢语梳头加笄。戴好发笄后,滢语向姜忻一拜。
“再加!”
姜忻为滢语去发笄,然后簪上发钗,穿上曲裾深衣,滢语向姜忻二拜。
“三加!”
姜忻为滢语去发钗,加钗冠,穿上大袖长裙礼服,滢语向姜忻三拜。
“置醴!”
“置醴”是前朝楚元王刘交敬礼申公、白生、穆生等,穆生不嗜酒,每有宴集时,楚元王都特意为穆生准备甜酒,所以后来以“置醴”为崇道尊贤的典实。姜忻从婢女手中接过糯米酒。
“醮子!”
滢语从姜忻手中接过糯米酒后,轻洒于地面表示祭祀天地,然后象征性地抿了一点酒。
“聆训!”
姜忻祝曰:“甘棠,周人所以刺怨者也。自古至今,何其久也!愿吾子之慎之也。”
“笄者揖谢!礼成!”
滢语拜受。
“语儿啊,上次在馨园,可曾见过什么有趣的公子吗?”既然已经及笄了,姜忻也不得不操心起来这事来。
“有趣?”滢语仰着头想了一会,“没碰到什么有趣的公子啊?怎么了妈?”
看到滢语还没开窍的样子,姜忻只想着以后可以多办几场相亲宴,总能叫她遇见个喜欢的。
“不如今日去趟龙泉寺吧。”姜忻转而又想到,这种事也是要看缘分的,不如去见见滢语常去拜的菩萨,跟菩萨说声,叫菩萨给安排安排。
两人拜完,天已经晚了,回到洛阳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刚进了南城门,忽听得一阵喧哗声,残云掀开马车上的窗帘,张望了一会,惊呼道,“有军队,洛阳城里又有军队了!”
“调转马头,去随园!”姜忻先冷静下来,沉着吩咐道,“残云,这个马车上可放了鸽子?”
“自从夫人吩咐过出门都要带着信鸽,便一直带着呢。”残云边说,边跳出车厢,一会带来了个鸽笼,“只是咱们也没有纸笔啊。”
滢语撕下内衣白色的衣襟,残云见状拔下来头上的簪子,扎破手指,写下“南城门遇兵”,便放了信鸽。
姜忻掀开帘子,看着自家的马车还没出了城门,就有骑兵就追了上来。
“在前面,快追!”
那队骑兵过来就要抓人,姜忻带的人自然反抗与之拼杀了起来。
姜忻和滢语的马车被赶得飞快,却在出了南城一里地的地方被围住了。
除了赶车的马夫,就只有姜忻三个女人了。
那马夫吓得瑟瑟发抖,姜忻高声制止要冲进来的骑兵,“你们是何人,与我们又有什么仇怨?”
“今天你们蔡家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姜忻听到他能回应,就放下了一点心,能回话,自然不是乱民造反,又听到蔡家,又勉强放了点心,“军爷追错人了,我们是太师乔府的,不是蔡家的人。”
“不是蔡家的你们跑什么,”那人回了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一枪把马夫捅死了。“王爷说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后面残云和滢语抱在一起大声尖叫着,姜忻从未见过杀人,登时两眼吓得直发黑,只想着晕过去才好。只是后面还有更小的滢语,她不能软下去。
“我们是乔府的家眷,齐国公亲眷,若是真的伤了我们,看你们王爷如何向我乔家交代!”
领头的听到了果然犹豫了一下,姜忻定了定心,掀起帘子,走了出来,将帘子严严实实的挡住滢语,“我是朝廷亲封的赵国夫人,你有王命在身,本夫人暂且不怪你。”
飞速的理了一下头绪,这人既然在追杀蔡家人,洛阳城中的蔡家只有蔡进一家,那定是与蔡进有仇。与蔡进仇大到能引出一位王爷的,应该是前段时间杨家灭门案。电光火石间,姜忻忽然想起了那日在龙泉寺后山撞见的秘事,就是淑妃的婢女与一位自称王爷家的人私会,莫非眼前这人口中的王爷是为了淑妃一家报仇的?
脑子里只转了一瞬,姜忻好似想明白了一切,“我家老爷与杨大人、王大人是至交好友,我女儿与淑妃交好,你要多思量一番,若真的伤了我们,你也不好向你家王爷交代吧!”
那人果然停了下来。
思索了一会,问道,“夫人既然知道,为何现在出城?”
“我们今天刚从龙泉寺来,遇到你们,未免冲撞,才调了头。”
“夫人,我还是不能让你们走。我不会伤了你们,但请你们跟我去见王爷,若我果真冒犯了夫人,我再向夫人请罪。”
“我可以随你们去见王爷,”姜忻点点头,“但是我女儿不行。”这个时代还是看重名声的,若滢语今日被这些人带走了,不论有没有发声什么,以后的婚事都要受到不小影响的。
“这恐怕不行,夫人。”那人抖了抖枪,“王爷说过,今日凡是与蔡家有关的,都必死无疑。要么随我去见王爷,要么……夫人,今日不是蔡家人的,死得也不少了。反正,你们洛阳城中也没几个好人家。”
正当姜忻犹豫时,那人下了马,一步步地逼近,还用枪挑起了马车的帘子,把滢语和残云吓得大惊失色。姜忻连忙按下了他的枪,“休得放肆。”
那人轻蔑一笑,“夫人,怪不得不敢叫小姐跟我们走呢,果然难得的美人,比夫人还要美艳动人呢。”
“你!”姜忻恼怒不已,但也知道这是刚才自己耗尽了这兵痞子的耐性,激起了他骨子里的暴戾了,正要答应了他刚才的要求。
忽然一支箭“簌”地一声射进了那人的脚前。
“谁?”那人顺着箭猛地扭头。
姜忻也跟着望过去,看不清是谁,只见一身铠甲骑着马向这边冲来,说时迟,那时快又连射几箭,只把刚才还与姜忻叫嚣的人又逼回了马上。
这时姜忻才看见了,那马上的人好像就是乔祭,后面远远地跟着一支骑兵。
滢语听到动静,也悄悄地掀开了侧面帘子的一角,脸上还挂着泪痕,看到是乔祭,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很快,乔祭骑马到了近前,那人抖了下枪,带着凌厉的气势,刺向乔祭。
乔祭双腿勾住马肚子,将身子往左边一侧,右手一下子紧紧地抓住了枪,一咬牙,竟然把枪夺了过来。在手中转了个圈,将枪头对准那人,目光如鹰一般锐利,忽然,长枪在他手中如同活了一般,苍龙入海般刺了过去,几下将那人的左膀子挑了下来。
此时,乔祭带来的人也将那人的人围住了。
“夫人,小姐可受伤了?”
“你来的正好,我们还未受伤,”姜忻惊魂未定,“把他们带去随园,交给老爷处置。”
说罢,进了车厢里,还未坐下,只觉得双腿发软,背后全是冷汗。滢语和残云扶着她坐下后,“妈,咱们没事了是吗?”
“暂且没事了。”姜忻疲惫地摸了摸滢语的头发。
终于到了随园,姜忻才吁了口气,唤来了乔祭,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乔祭说他只知道酉时,南郊牙门军驻地发生了兵乱,随园便向乔府飞鸽传书,说明了情况。戌时又接到了乔府的传书,说夫人去了伊川县,派去给夫人送信的人却没有见到夫人,让随园再派人去找夫人小姐。他整装正要出发,却接到了信鸽血书。
姜忻了然,今天她见天色已晚,有一段路走了小路,便没有走官道,想来才与乔府寻她的人错过了。也幸亏今日带出的鸽子还是在随园养的鸽子,才让乔祭及时找到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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