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见到的那样。”
看来没事我就放心了。
既然没事，我为何又放不下心来？
“老爷是有什么心事吗？”夜晚练习书法的时候，在一旁帮我磨墨的小林子问到。
“为何心里老是想到那个人呢？”是因为昏迷所以把那梦做太久了吗？
“老爷是想程小姐了吗？”
“程小姐？是谁？”
“老爷不记得程小姐了？那可是老爷的未婚妻啊。”
对了，仔细回想的话记忆中确有此事。那是军队上层军官家的女儿，因为守护国家有功受封公爵。因为和蜀王的管家家族同一个姓，所以初遇她时心里觉得那是种莫大的缘分。因为城中出了那样的瘟疫，我又不敢对她说实情，于是劝说她趁着这段时间留洋游学，待风头过了再回来。
按理说我喜欢的人是她才对，可这会儿却找不到一点对她的思念，反倒是对河柚三……
“首长！首长！”一个青年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是我的副官白虎。
“什么事这么慌张？是又出现新的染疫者了吗？”
“这倒不是，我们之前不是调查了九年前在药王村发生的事吗？这会儿找到了陈药王的后人。他建议我们查一本叫《蛊虫经》的书，老张道长在世时因为这件事决定将瘴气，瘟疫之类的也编入到这套丛书里。”
“是吗？哪里可以找到这本书。”
“大小图书馆都有，但这本书因为还在不停再版，只有青羊宫藏经楼有还未正式出版的最新修订本。”
“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一趟。”
“你怎么在这里？！”没想到在这里也能撞到这个男孩子！
“道长安排他在我们这里工作，让他带朱老爷上去找找那本书吧。”
我知道梦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个贵族学校的图书馆了，穿过精美雕花的阳光映照在这红木书架上，也只有这种皇家机构的藏书馆有这个实力能用得起这么名贵的器具，整体设计上又将色彩光线用得如此相得益彰。
这样的书香之中，那男孩也变得可爱了起来。没想到除了在超市的那一面，他也有这样文气的一面。
是找到了吗？见他伸长了手又够不到书架上层的模样，我赶紧上去帮忙。好在一番波折后终于找到了那本书。
“这本书里有什么？”找到书后他陪我在窗边的书桌上坐下。
“各种蛊虫和瘴气。”
“为了调查Z病毒吗？”
“嗯。”
就这句简单的应答，却又恰巧见到了他一手托着腮帮子一边认真看书的模样。在那个好不像话的梦里，我也是因为这一面而喜欢上了他。和别人不一样，知性和纯真，成熟与无邪，这些毫无相关的对立面又融合得如此完美，似乎只能在他的脸上才能见到。这样独特的气质，把我吸引得不能自己。
犹如，当下这般。
我怎么做了如此不检点之事？不知所措的慌乱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藏经楼。艳阳照到我的脑袋让我有些烦闷，更重要的是自己怎么就吻上了他？这种事不仅失我的身份要是传出去了对他的名声也会有影响吧？我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得回去和他说清楚才行。
……他怎么这么快就下楼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向赵阿姨抱怨这件事。要是他没说，这事又让第三个人知道了，好像会变得更复杂。
“朱老爷，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听到这问题，我灵机一动说：“肚子饿了！你陪我去吃饭。”
对，把吃饭当作赔罪就好，趁着饭桌也把自己的歉意说出口解释清楚就好。我可真是个聪明的人！
只是……他为什么要选这种路边的小饭馆？虽然这和梦里的人口味一样，显得有些小可爱。可这种人声嘈杂的地方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倒是……
“你脸怎么这么红？都辣得掉眼泪了。”我赶紧拿起了手纸给他擦脸。
“我这是在哭！我是纠结得都要哭了！你刚刚为什么要亲我？”
果然是因为在意刚刚发生的那件事，可都已经发生了，就像覆水一样难收，总不可能穿越回去再发生一遍吧？
我只好说：“对不起，是我没管好自己的身体，我会对你负责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弥补你！”
“这是什么危险的发言啊？就算是直男也不能随便逮个人就亲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可如何道歉都没法让他冷静下来，我只好说，“我只是一瞬间觉得你很像一个童年玩伴就……”
“不会是在家族聚会的时候救过落水的我吧？”
“有过这样的事吗？”这事好像在我做过的那个梦中出现过。
“当然没有了！你家的庭院里虽然有假山池塘但又没有游泳池。”
说来也是，我就说那个梦太长了搞得我记忆都有些混乱了。
“不要哭了！不就亲了你一下吗？吵死了！”
我又在无意识间做了不由自主的举动了，就像是身体一度不由自己控制一样。可这不就让我更觉得后悔了吗？还是得找机会和他说清楚这件事吧？得先回藏经阁找机会和他说清楚才行。
不行，下午的藏经阁怎么这么多人啊？根本就找不到两个人独处的机会。算了，男人和男人之间亲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日子过了这事应该就淡下去了吧？
可在几日的生活之中，我终于开始怀疑起自己来。就像他说的我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病？自己的身体老是做些自己由不得自己控制的事，自己由不得自己想说的话。
又一日出了武侯祠尸体失踪的事，听说道长前往查看我就觉得其中有故事，没想到还在那里偶遇了那个男孩子。
一番奔波打斗之后终于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在医生帮我包扎起那个伤口后孤身一人坐在诊室里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你是疯了吗？”
是谁？是什么隔空传话之术吗？
“你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染疫者，就这么贸然地把手往人家嘴里伸，要是染上那可怕的瘟疫可怎么办？”
是谁？到底是谁？
“我乃镇国将军朱晨！把身体借给你的人！”
哦？手脚怎么自己动起来了？就像这几日常见的那样失去了自己的控制。
“都说了这不是你的身体了。借你几天身子，你就真把这当自己的了。”
“你是……朱晨？那我……”
“你是夏佑善！老张道长留给我的遗书里提到的那个少年。因为你的灵魂在这个世界没有身体可以依附，所以就将我的身体暂借给你。”
“那些都不是梦，而是我的经历？那你为何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救河柚三？”
“不是我救的，是你救的！我的元气尚未恢复，这身体主要还是得靠你的灵力支撑。你小子最好在控制这具身体的时候别再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要是摆下什么烂摊子我没法收拾，你就等着瞧吧！”
想起来了，我真的是夏佑善？我接受洪锡的交易真的来到了不同的世界？得知这真相后我为什么会有一种愉悦感？不过，想到那男孩只是河柚三而不是我的林星，心情又止不住失落了一些。
可是我……
下意识吗？既然你都不记得了，那就是你下意识的行为。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
“哦，小柚子！老吴！王爷和道长呢？”我还是得扮演好朱晨的角色才行，“那一家子怎么样了？染疫者应该尽快转移到兵部的医院去才行。”
“不是染疫者，他们只是中了煞气而已。”
蜀王的司机老吴解释了一番事情的前因后果，看来与武侯祠的尸体毫无关联。事已至此也没什么继续调查的必要了。道长他们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探病没有出来，我看了眼柚三，这才想到他跟我跑了一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
“我饿了！”毕竟之前发生了那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他道歉。这会儿又显得有些尴尬，想不出说什么的我只好直接叫他去吃饭。
只是该吃些什么才好呢？
“老蜀王殿下以前请全家族人爬山的时候，不是去过一家海鲜餐厅吗？”
我们两个有共享的记忆，正好从记忆中就可以直接想起那间餐厅的位置。好在这菜都对柚三的胃口，他鼓着腮帮子大口吃菜的模样也和林星一模一样很是可爱。
“在道观都没好好吃饭吗？”
“当然吃好了，只是味道不大一样。”
“那就好，多吃点！还想吃什么尽管点就好。”
“得了！我们两个都吃不完这些，那几个没动过的菜给王爷他们带去吧。”
“也是！我先去安排给他们的晚餐。”
也是什么也是？你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给他们准备晚餐的吧？怎么倒先自己吃上了？你们打算吃上多久？不知道殿下贵为玉体饿不得吗？
身体怎么又不受控制了。
“你父母没教你吃得有吃相吗？！”刚安排完外会食盒，朱晨就走到包间里嚷到。
喂！你别这样对人家，都什么时代了，就算是工人也得保持基本的尊重吧？
“这些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快走吧！”
“可是……你都没吃几口呢！”
“有你在就气饱了！”
我说了别这么对人家了。
再回到医院里，林先生一家已经醒了过来。不过又传来了新消息，说是青城山和合江亭都出了不同寻常的事。我们决定兵分两路分别解决。就在要分手的时候，道长忽然叫住了我。
“这是什么？”我看了看他塞到我手里的黄符问。
“读心符。虽然你没有修炼过，但王族是受过龙族祝福的家族，体内本灵力不凡。只要有这样的符咒就能激发内力实现方术。据说受那瘟疫感染的疫者心智已失，只要发动此符仔细聆听面对的各色人等的心声，或许就能区分出染疫者。对付瘟疫时能助你一臂之力。不过每张符文发动后仅可持续一个时辰的效力，所以你也得省着点用。”
那就是读心术？借用这个符，我就能找回在自己的世界里曾拥有过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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