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弥岸、华夏皆是如此。
在那个夜晚,“血色警告”不止出现在弥岸,华夏境内,同样有些人也收到了“警告”,内容截然不同,比起警告更像是“通知”——二十四小时内自首,坦白交代所有。
血红的文字刺激视觉,有人惶惶不安,有人嗤之以鼻,也有人在打探其他人的意思,打算静观其变。惶惶不安者告别家人,去了最近的派出所自首,而嗤之以鼻者暗自打听,依旧我行我素。
但,不管他们心中是如何想,自文字出现后,指针走过二十四个刻度,没有前去自首的那些人,无一不是头痛欲裂,浑身像被刀割一般,哪怕只是别人轻轻碰了他们一下,都好像被岩浆灼烧,在皮肤上留下了焦黑的痕迹。
抱有侥幸心理,没有自首的人们,视线里浮现出他人看不见的文字——最后十分钟。
恐惧姗姗来迟,足以将他们笼罩,空气里的氧气好似越来越少,视线也开始模糊,他们清楚地意识到“通知”不是玩笑,忍着疼痛,几乎是赶在最后,他们或是拨通了电话自首,或是爬到了警局。
“我自首!我交代!”
那个夜晚,警局灯火通明。
而另一边的弥岸,园区离奇消失,大山拔地而起,无论哪一样,都无法隐瞒。
第一日,山峰之上绿意丛生,生机勃勃的树林像是天神降下的福泽,可那无法进入的山林,望向深处,仿佛看见了蛰伏在深渊里的吃人巨兽。山脚下跪满了人,祷告、祈求、忏悔,宗教信仰本就是弥岸国生活日常的一环,大量见证了“奇迹”的人们,坚信是上天震怒,纷纷拜服在地,祈求宽恕。
第二日,满山绿意骤然散去,一阵狂风吹过,人们看着枝干迅速枯萎,不过几个呼吸,这山间的景色全变了样,萧条衰败,连带着他们脚边的土地也失了生机,人们便又落了泪,绝望地哭喊着“天罚!是天罚!”
第三日,青黑色的大火自地而起,吞噬了整座山,大火自日落而起,烧到日出而熄。当太阳升起,人们看见了一座漆黑的死山,没有一点儿生的气息,昭告着死亡走过。刹那间,住在附近的人们,好似听见了一声叹息,伴随着哀歌,一瞬间便将他们带到了黄泉河畔,他们站在那里,看见远去的亲人对他们挥了挥手,他们好像在那里站了很久。当他们回神时,却发现,那只不过一瞬,指尖的烟雾不过往上飘了半寸,似有明悟。
一时间,弥岸境内众说纷纭,望向山的目光却都带着敬畏。
当然,不管普罗大众如何想的,那些收到“警告”的弥岸各地势力负责人,或心怀警惕,或嗤之以鼻,虽然派去探查的人一无所获,但毫无疑问,他们都认为“警告”只是威慑。到底是称霸一方之人,他们虽因园区之事而心生恐惧,戒备防御迅速升级,却没有一个人打算执行“警告”的内容,依旧纸醉金迷。
离七日的期限还早,但眼看第三天即将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一些人不免在心中放松了警惕,谁都没有想到,也就在这个夜晚,一件真正令他们畏惧的事情,即将降临。
“啊——”
随着第一声惨叫划破夜空,惨叫声不断响彻这个夜晚,他们双目紧闭却面容狰狞,无人能将他们叫醒,沉睡的人们陷入梦境中,清醒的人们也陷入幻境中。一张张血淋淋的面孔抓住了他们,撕扯啃食他们的血肉,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也撕裂一般,他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撕裂、被焚烧,循环往复,无一不是疼痛,折磨着他们直到天明。
天亮了,惊醒后的他们以为只是做了一个梦,当他们坐起,梦境里的剧痛再度袭来,皮肤上也布满了灼烧的痕迹,更有仿佛撕裂后又缝补过的疤痕布满了他们全是,歪歪扭扭,每走一步,都宛如灼心般疼痛。
目之所及处,再度出现血色文字——余,四日。
后脊发寒,恐惧自心底密密麻麻漫了出来,恍若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惊恐地四处张望,眼睛里的“四”字抖动起来,它浸出鲜血,布满视线,手上越发痛了,血液从缝合处渗出。
颤抖,恐惧让身体发自本能地颤抖。
“快!快让那些家伙滚、不、送他们回华夏!!!”
“饶了我!饶了我啊啊啊!!!”
“我错了!是我错了!!!”
跌坐在地的人惊慌地叫着,不止一个,刺骨的疼痛宛若将他们拉回梦境,性命受到死亡威胁,这让他们犹如惊弓之鸟,一点儿别的想法都不敢有了。
第四日的天,亮了。
这些发生在弥岸国内的事情,身处在华夏的人们并不知晓,滇云边境城市的相关者只知道,被困在弥岸的华夏人被大量送回,其中涉嫌犯罪的人也都一一交代罪行。而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十分忙碌,在上级指令下,接收、治疗、审讯、登记等等,警方、医疗系统那叫一个忙得不可开交。
更不要说特殊管理部门,从那日传送开始,各部门就没一日消停过,夏听风传送回来的电脑、硬盘那些资料,还有那些自首的人,就够行政、司法各机关忙的了。而弥岸国的情况传来,则更是让他们在忙碌之余多了几分惊恐与敬畏,这是个信息时代,那么大一块地消失异变,是不可能瞒得住本就是邻国的华夏
但这些都和夏听风本人无关,昏迷状态的她,带着云清简躲了几日清闲。
当然,这对云清简来说并不是躲清闲。
夏听风“昏迷修复”的这几日,云清简心里始终是着急的,几乎是寸步不离守在夏听风身边。日日帮她擦身不说,晚上更是要抓着夏听风的手才能入睡,险些再次失去的感受让云清简恐慌不已,整日目不转睛地盯着夏听风,根本没有心思看别的。
弥岸也好,华夏也好,云清简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第三天的夜晚,云清简躺在夏听风身旁,握着她的手,好半天才艰难入睡。
看不见的金光顺着夏听风的指尖没入云清简身体里,困意抵抗不住地袭来,等到云清简陷入深度睡眠,光点越来越多,五颜六色的灵力从四面八方飘了过来,一点一点融入夏听风的身体里,也有少量的一些,通过相握的手被云清简吸收,呼吸渐稳渐沉。
云清简睡得很沉,直到第四日的太阳升起时,她尚未从睡梦中逃脱,呼吸均匀。
太阳升起了,“昏迷”了三日的夏听风缓缓睁开了眼。
一睁眼,夏听风就知道留下的后手进行顺利,得益于天道之力融合进一步加深,华夏内那些人自首的情况和弥岸内的事情,夏听风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结果。
天道之力果然是个好东西,夏听风想,等她完全炼化以后,别说是一个园区,灭掉一个国家对她来说都只是弹指之间。
若非天道制约,那天夏听风消灭的就不只是一个园区了。
夏听风并不着急,她的神魂虽然强大,可她的尸骨只是普通人的尸骨,又残缺不全,承载能力自是有限,又要维持人形,夏听风只能慢慢吸收熔炼。
快速炼化并非做不到,可那样做,夏听风就无法维持人形,至少短时间内不行,夏听风不想吓着云清简,只好放缓速度。
目前只拿回了一个肾,净化得差不多了,等再过段时间,夏听风把她失去的器官一一收回,便能在保持人形的情况下加快炼化。
如今云清简在身旁,特殊管理部门也盯着她,再对那些人下手等于不打自招。
潜意识里,夏听风并不想将残忍的一面展现在云清简面前,她知道,云清简一定会为难。
夏听风偏头看向身旁熟睡的云清简,冷漠的眼神慢慢柔和下来,带上了爱意的温度,唇边也勾起了弧度,轻轻地,夏听风侧过身,温热有序的呼吸离得更近了些。
“清清……”
恍若无声的低喃,如同久远时光里的叹息。
“我多希望你能接受现在的我,可……我不敢赌。”
指腹按在唇瓣上,轻柔地抚过,睡梦中的云清简全然未觉,夏听风动身凑了过去,让自己的唇贴在云清简的唇上,轻轻地,并不深入,数秒后又离去。
一滴血,在相触的一瞬间,从夏听风的唇间钻入云清简的口中。
云清简的呼吸依旧均匀,夏听风却笑了,眼角弯弯的,透着偏执的意味。
“你是我的,清清,我不会放你离开,永远不会。”
哪怕你厌恶我,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只看着我,只看见我。
只有我。
笑容裂在夏听风脸上,指尖轻飘飘地拂过云清简的脸庞,漆黑的眼眸里映出云清简安稳的睡颜,也翻涌着云清简清醒时绝不会出现的暗潮,贪婪的欲求。
云清简睡得很沉,半张脸都陷在枕头里,头发凌乱地落在额前,眉眼舒展,温热的气息从鼻间呼出。夏听风一直觉得,云清简有一种温暖的味道,只要在她身边,便会丝丝缕缕地将她包裹,将她从深渊里拉出。
一如当年。
夏听风爱极了云清简的味道,这样毫无防备的睡颜,更是让她想要时时刻刻占有,永远远远只属于她。
指尖抚过眉毛,抚过眼角,抚过脸颊,抚过唇瓣。
“是我的……”
慢一点,再慢一点发现我吧,云清简,再慢一点。
“你是我的……云清简,你是我的。”
从夏听风唇间溢出的低喃很轻,比呼吸还要轻,却带着病态的执着和占有欲。也只有在云清简看不见的时候,夏听风才敢将那些翻涌沸腾的情绪泄露出来,浓烈到足以毁灭一切。
睡梦中的睫毛颤了颤,那是苏醒的征兆,不过刹那,夏听风脸上病态的情绪骤然消失,换上了专注又温和的笑。
云清简睁开眼,便看见了夏听风那熟悉的笑容。
“早上好,清清。”
那是一声温柔又满含欢喜的问候。
要不要把名字换成《死了十年的前女友回来了》呢?
我写的是不是很糟糕啊,感觉都没有什么人看,也没有评论……不过我还是会写完的,还是很解压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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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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