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哈利冲它大喊,“快点儿!”
可是,霍格沃茨从来没有哪样东西是你冲它叫喊就会闪开的。哈利知道这不管用。他在漆黑的走廊里东张西望。也许邓布利多在教工休息室里?他又开始拼命朝楼梯奔去——
“波特!”哈利脚下一滑,停住了。他回过头来,斯内普刚从石头怪兽后面的秘密楼梯里出来。就在他招手让哈利返回时,他身后的墙壁才慢慢合上。
“你在这里做什么,波特?”
“我要见邓布利多教授!”哈利说,一边顺着走廊跑回去,然后哧溜一滑,停在斯内前面前,“是克劳奇先生……他出现了……他在林子里……他提出要——”
“真是一派胡言!”斯内普说,两只黑眼睛闪闪发亮,“你在说些什么?”
“克劳奇先生!”哈利喊道,“部里的官员!他不知是病了还是怎么着——在森林里,他想见邓布利多!快把口令告诉我——”
“哈利?”
“阿切尔!”哈利仿佛看到了救星,尽管那个救星正站在很高的地方,好像即将表演杂耍似的,“阿切尔!克劳奇不太对头!他好像脑子不太正常了!一直唠唠叨叨说要见邓布利多!”
正在找Ruin的阿切尔从上面一跃而下。
靴子后跟敲击着地面,暗紫色的斗篷掀起又落下,如一朵浓郁的紫罗兰花在缓缓闭合。
“蜂蜜柚子糖。”阿切尔对石兽说。
石壁一打开,哈利就要冲出去,不过他马上就看到了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站在那里,穿着长长的绿袍子,脸上带着略感惊奇的表情。
“出问题了?”他问,看看哈利,又看看阿切尔还有斯内普。
“教授!”哈利不等斯内普说话,就横跨一步避开了他,说道,“克劳奇先生在这里——就在森林里,他想跟你说话!”
哈利以为邓布利多会提一些问题,但邓布利多什么也没问,这使他松了口气。
“在前面领路。”邓布利多毫不迟疑地说,跟着哈利沿走廊匆匆离去。“克劳奇先生说了什么,哈利?”
他们飞快地跑下大理石楼梯时,邓布利多问。“说他想提醒你……说他做了件可怕的事……还……”
“走啦。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准备帮我找Ruin吗?”阿切尔问。
“谁要帮你找那只蠢猴子!”斯内普说。
“那不走?”
斯内普不满意地将薄薄的嘴唇扭曲起来,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阿切尔,你别太宠孩子了。”他低声说。
“他看起来很急不是吗?”阿切尔注视着跟随邓布利多一起跑下大理石梯的哈利,“你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卡着他。”
斯内普哼了一声,看着极不赞同:“有什么用呢?有你这个教母毫无下限宠着他,又有邓布利多千方百计护着他。如果我再对他有求必应……呵,我敢担保这个小崽子马上就会跟他的爸爸一样无法无天!现在就差不多了!”
阿切尔没有说话,她揉了揉眉心。
“那我们就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等他回来好了。”
斯内普这才没说什么。
邓布利多最后是跟卡卡洛夫一起回来的,一路上,卡卡洛夫的脸色都显得十分阴沉。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好像被什么人狠狠揍了。
“哎呀,这可不妙。”阿切尔盯着卡卡洛夫头发上的叶子,轻快地说,“我好像从没有见过任何一位德姆斯特朗的校长那么狼狈呢。”
“如果——你足够聪明——阿切尔,你知道你要做的应该是闭嘴。”卡卡洛夫阴沉着脸说。
阿切尔会在意他的威胁吗?
她耸了耸肩,继续靠在椅子上,然后问邓布利多:“哈利这么急叫你去,到底是什么事,阿不思?”
邓布利多严肃地说:“问题很大……克劳奇找不到了。”
哈利自己飞奔着来找邓布利多之前,跟威克多尔待在一块,然而等他把邓布利多带到,威克多尔已经被人打昏,克劳奇也消隐无踪。
“这还真奇怪。”阿切尔说,“克劳奇提到什么人来着?珀西……他的妻子还有儿子……”
卡卡洛夫发出一声嗤笑。
阿切尔扬高眉毛:“听起来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有什么高见?”
“我可不敢有。”他用他那冷漠甜蜜的嗓音说,“这就是一个从头到尾的骗局!阴谋!霍格沃茨和他们的魔法部用虚假的借口把我诱骗到这里,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场公平的竞争!在整个事件中,我嗅出了欺骗和腐进国际巫师界的联系,什么恢复过去良好的关系,什么忘记昔日的分歧——刚刚我说了实话,竟然还要被一个巨人侮辱,把我摔进灌木丛里——我现在才明白霍格沃茨究竟是什么地方!”
邓布利多有些头疼,他招手让阿切尔和斯内普先离开。
后面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顺从地走出校长办公室。只是石壁一关上,阿切尔就感慨:“他的鼻子倒是灵敏,知道里面有阴谋。不过他怎么没嗅出来,那阴谋压根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哈利呢?”
斯内普瞟了他一眼,阴沉沉地说:“你以为他没有看出来?他只是没有那么说。”
他们走下楼梯。
“这话怎么说?”
“从圣诞节舞会开始,他就不断地因为这件事来找我。哦对,还要加上前几天我上课,最后不得不跟他碰面——我看得出他想逃。他到底害怕了。”说到这儿,他薄唇勾出一丝讥笑。
“害怕……”阿切尔的目光在斯内普的脸上转了一圈,“说起来,我好像一直没有问那个食死徒标记发烫,意味着什么。”
“别管那么多,阿切尔。”斯内普只是不耐烦地说。
“意味着黑魔头要卷土归来吗?所以卡卡洛夫害怕他被清算,因为他在他的主子无影无踪之后,马上就做了叛徒?”说这几句话时,阿切尔一直注视着斯内普。
“……你的摄神取念并不高明。”
被拆穿的阿切尔恼羞成怒起来:“用得着你说。”
斯内普似乎笑了一下。
然后他说:“如果你清楚你的摄魂取念不高明,就不要试图在一个无论是摄魂取念还是大脑封闭术都运用得炉火纯青的巫师面前使用。”
阿切尔哼了一声。
“不过你的大脑封闭术不错。”斯内普想了想,勉为其难地决定夸一下她,“我一开始试图对你摄神取念,但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我的眼镜。”阿切尔知道斯内普是想给自己一点自信和颜面,但是她就是感觉自己没被夸。
“你的眼镜?”对方似乎疑惑。
阿切尔指着自己的眼镜:“它是炼金产品。”
她不带情绪地继续说下去:“我的近视度数其实不深,不戴也不妨碍什么。但是我依然习惯戴着它,你知道为什么吗,西弗勒斯?”
“因为它不仅可以令光线变形扭曲,使我自己或者我想要的东西隐藏不见——它还有一个用处,抵挡摄魂取念。”
“原来是这样。”斯内普轻声说。
“我不喜欢我的思想被其他人看见。”阿切尔承认这一点。
斯内普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么波特小崽子的眼镜……”
“也是我送他的。”
斯内普嘴角一抽,他就说他的摄神取念怎么到波特小崽子身上就失效。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当年四处窜逃的黑魔头,没有藏到别的地方,单单潜伏在了波特的身体里,不然怎么解释波特一个刚来霍格沃茨上学的小崽子,就会那么强大的大脑封闭术?
不过。
“你就那么告诉我了?”他冷淡地说。
阿切尔想了想,有些警惕地打量他:“你不会除了告诉阿不思以外,还会把这个秘密满天飞地乱说吧?”
斯内普愈发沉默,半晌,他阴森森地说:“我倒是想那么干来着,可惜被你发现了。”
阿切尔扑地笑出了声。
天刚放亮,哈利、罗恩和赫敏一大早就溜出宿舍,急忙跑到猫头鹰棚屋给小天狼星发信。现在他们站在那里眺望着雾蒙蒙的场地,三个人都眼皮浮肿,脸色苍白,因为他们昨天夜里为克劳奇先生的事讨论到很晚。
哈利从窗口走开,抬头望着房顶上的椽子。那些栖木有一半空着,不时有一只猫头鹰从窗口扑进来,嘴里叼着夜里捕到的田鼠。
“我们需要去见穆迪教授,”赫敏说,“看他找到克劳奇先生没有。”
“如果他带着活点地图,找起来应该不难。”哈利说。
“除非克劳奇已经出了这片场地,”罗恩说,“因为地图只画到校园边界,对不——”
“嘘!”赫敏突然说。有人在楼梯上朝猫头鹰棚屋走来。哈利听到两个声音在争吵,越来越近。
“——那是敲诈,我们会惹出一大堆麻烦的——”
“——我们已经试过客气的办法,现在该做一回小人了,对他这种人。他肯定不想让魔法部知道他干的勾当——”
“我告诉你,如果你把这写下来,就是敲诈!”
“是啊,如果我们能大赚一笔,你就不会抱怨了,对吧?”
猫头鹰棚屋的门砰地一下被推开了。弗雷德和乔治跨进门槛,看见哈利、罗恩和赫敏,他们俩顿时呆住了。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罗恩和弗雷德同时问道。
“发信。”哈利和乔治异口同声回答。
“什么,在这个时候?”赫敏和弗雷德一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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