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允许你粗暴地对待我的学生,康奈利。”邓布利多说,他的脸上头一次显出了怒色。
福吉不断深呼吸着,让自己不去想自己将空手而归的后果。
玛丽埃塔就站在福吉放开她的地方。福吉突如其来的粗暴行为好像并没有吓着她,但是她也没有为自己被放开而松一日气;她的眼神还是那么古怪、迷茫,手里紧紧攥着拉到眼睛下面的袍子,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哈利突然想起,金斯莱刚才在小声嘀咕,而且自己还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身旁掠过,这些事让他产生了怀疑。
“邓布利多,”福吉说,他摆出了要彻底解决问题的神态,“今晚的聚会——我们能肯定有这次聚会——”
“是的,”那个短头发巫师说,“我们按照艾克莫小姐通风报信的那样,冲进了有求必应屋。那间屋子提供了我们所需要的证据。”
说着,这个巫师从衣袋里抽出了钉在有求必应屋墙壁上的名单,把它递给了福吉。
“太棒了,”福吉说,脸上绽出了笑容,“太棒了,德力士。我来瞧瞧……天哪……”-
他抬眼望着仍旧站在玛丽埃塔身旁,手里轻轻握着魔杖的邓布利多。
“看看他们给自己起了什么名字?”福吉轻声说,“邓布利多军。”
阿切尔感到帕特罗夫的目光责怪地落在她身上,她……好吧,她也没办法否认,她毕竟是知道D.A.军的不是吗?
可是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这是防御黑魔法的意思……竟然是邓布利多军吗?
邓布利多伸出手,从福吉手里拿过那张羊皮纸。他注视着赫敏几个月前草草写下的标题,有一阵似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然后他笑着抬起了眼睛。
“看来,一切都完了,”他简短地说,“请问你需要我写一份书面供词吗,康奈利——要么当着这些证人作出陈述是否也就足够了?”
听到这话,阿切尔紧紧皱起眉头。
邓布利多要做什么——不知怎的,她忽然不明白了。
福吉显然也不明白。
“陈述?”福吉缓慢地说,“什么——我不——?”
“邓布利多军,康奈利,”邓布利多说,他在福吉面前挥动着那份名单。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不是波特军。而是邓布利多军。”
“可是——可是——”福吉脸上突然闪现出醒悟过来的表情。他惊骇地向后退了一步,大叫了一声,又从炉火旁跳开了。
“你?”他小声说着,又一次猛跺自己那件在冒着烟闷烧的斗篷。
“没错。”邓布利多愉快地说。
“这是你组织的?”
“是我组织的。”邓布利多说。
“你招募这些学生参——参加你的军队?”
阿切尔猛的看向邓布利多,只觉得这个老头子真的疯了!
一个哈利,一个校长——还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他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当然,福吉可能高兴坏了,他本来意图抓住一只桃子,可是现在他抓到了一个西瓜!
“本来今晚应该是第一次聚会,”邓布利多没有管这个办公室里所有人担忧的目光,他点点头说,“只是想看看他们是否愿意跟我合作。当然了,现在我明白了,邀请艾克莫小姐是个错误。”
玛丽埃塔点了点头。
福吉看了看她,又瞅了瞅邓布利多,他的胸脯在不停地起伏。
“那你确实在密谋反对我!”他嚷嚷道。
“没错。”邓布利多高高兴兴地说。
“不!”哈利喊道。
金斯莱飞快地给他递了个警告的眼色,麦格教授睁大了眼睛告诫他,就连阿切尔也皱着眉向他微微摇了摇头。但是哈利突然领悟到了邓布利多的意图,他不能让他这么做。
“不——邓布利多教授——!”
“别出声,哈利,不然的话,恐怕我只好让你离开我的办公室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没错,闭嘴,波特!”福吉大声喊道,他还在惊喜交加地紧紧盯着邓布利多,“很好,很好,很好——我今晚来这里本想开除波特,可反倒——”
“你反倒可以逮捕我了。”邓布利多笑着说,“丢了芝麻捡了西瓜,对吗?”
“韦斯莱!”福吉大声喊道,现在他高兴得直哆嗦,“韦斯莱,这些你都记下来了吗,他说过的话,他的口供,你记下了吗?”
“是的,先生,我想是的,先生!”珀西殷切地说。他飞快地做记录时,鼻子都溅上了墨水。
“他想建立一支军队对抗魔法部,他想推翻我,这一段记录了吗?”
“是的,先生,我记下了,是的!”珀西一边说一边高兴地浏览着记录。
“很好,那么,”福吉说,现在他高兴得容光焕发,“复写你的记录,韦斯莱,马上把副本送给《预言家日报》。要是派一只速度快的猫头鹰,我们还能赶上今天早上的那一版!”
阿切尔注视着这一切,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她一点儿也不奇怪。可当她把目光放到邓布利多上时,她发现后者竟然出奇的安静与平和?
珀西飞快地跑出屋子,用力关上了身后的门,福吉朝邓布利多转过身。
“你现在要被押送到魔法部,在那里你将被正式起诉,然后把你送往阿兹卡班等待审判!”
“啊,”邓布利多轻轻地说,“是啊。不过,我觉得我们也许遇到了一个小小的困难。”
“困难?”福吉说,他的声音仍然高兴得直发抖,“我看不出有什么困难,邓布利多!”
“可是,”邓布利多抱歉地说,“恐怕我看到了。”
“哦,真的吗?”
“嗯——你好像有种错觉,以为我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束手待毙。恐怕我是根本不会束手待毙的,康奈利。我一点也不想被送进阿兹卡班。当然了,我能逃出去——但是多浪费时间啊,而且坦率地说,我想起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情呢,我倒是更愿意去做那些事。”
福吉盯着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傻乎乎的,就像突然被打蒙了,而且简直不能相信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他轻轻发出一种哽咽似的声音,扭头看了看金斯莱和那个留着灰白短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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