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人心惶惶!
宴卿卿面前是夏祺安,副导演郑军走过来神情凝重:“老大,我去看了,确实。”
外面传来哭声,夏祺安拿起喇叭走了出去。
夏导直接站出来,挨个点名,一边让人收拾剧组大件贵重器材,一边让人去看路况。
人虽然还是慌的,但明显有条理起来。
夏祺安安排好剧组的事,走过来找谢禹:“你们先走,我已经打电话找了救援,不会有事的。”
贺春跑过来,刚好听到这句话:“怕是走不了,下山的路看不见了。”
宴卿卿跟着跑过去看路,果然看不见灰色的水泥路,只看见一片流动的黄色。
好在剧组所在地势占优,一时半会还没什么问题。
但是想到离剧组不远的小瀑布,宴卿卿就不确定了。
“坏了,下雨了!”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原本平息下去的躁动又沸腾起来。
夏祺安当机立断,提高声音:“不要慌,救援人员让我们先到高处转移。”
一边说着,夏祺安举起正在通话的手机:“我正在和救援人员联系,外界有人知道我们的情况,不要慌,郑军——东西不要收拾了,人要紧,都往上面走!”
慌乱中,宴卿卿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被紧紧地握住,正要去看谢禹,没想到有什么东西覆盖过来,遮住了视野。
宴卿卿扯了扯,才发现是自己带上山的那件冲锋衣。
宴卿卿嫌它占地方,来了后直接搭在谢禹椅子上。
夏祺安都直接放弃剧组设备忙着逃命了,谢禹居然还顺手把衣服带来了。
“禹哥……”
宴卿卿伸手要扯,却被谢禹拦住。
“别动,下雨了,要感冒。”
“阿嚏——”
一声响亮的喷嚏,宴卿卿听出来是心怡,她新认识的化妆组的小伙伴。
她上午来的时候见过她,只穿了一件碎花裙。
“禹哥,我想把衣服给心怡。”
谢禹的头发已经淋湿了,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水。
他知道宴卿卿口中的心怡是谁,在人群中望了一眼,抿着唇“嗯”了一声。
宴卿卿一把薅起头上的冲锋衣,顺手把冲锋衣送给化妆组穿裙子的小伙伴,自己则是反握回去,带着谢禹跟在夏祺安身后。
雨细细密密地下,不大,但落在身上却仿佛笼罩了一层阴云。
原本翠绿的山林在烟雨的笼罩下似乎也泛着阴冷的雾气,显得越发湿冷。
下山的路被泥石流冲断了,上山的路却也不是那么好走的。
下了雨,山路旁的石块似乎都更容易松动了。
偶尔碰见崩塌的土方,掩埋了一半的山路,宴卿卿都会深吸一口气,心有戚戚地绕过,然后越加小心。
虽然脚下是水泥路,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能见度降低,仿佛天上地下就只有他们这些人走在不知道有没有生路的山路上。
每个人体质不同,有的人能跟上,有的人越走越慢,队伍逐渐拉成稀稀拉拉的长队。
万一遇到塌方阻断山路,情势会越加危急。
夏祺安和郑军商量后,开始组织体力好的人帮着那些走不动的人,尽量让所有人都在视线内。
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宴卿卿忍不住握住手里唯一的热源。
她也很害怕,但她还能走。
宴卿卿看到电线了,说明上面还有人家,再坚持坚持就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宴卿卿感知都有些麻木了,才感受到手上传来晃动:
“卿卿,卿卿,我们有救了。”
宴卿卿努力地睁开眼,灰暗的山林中突兀地出现几点暖黄的色彩。
那是房屋的颜色。
他们有救了!
宴卿卿松了一口气,才有心思看向谢禹,露出笑容。
夏祺安和副导演郑军一起协调着,把淋湿了的人都送到了附近的老乡家里休息。
等安顿完所有人,贺春才出现在宴卿卿跟前,开玩笑似的说:“不错嘛小宴,跑得挺快,呦,谢哥这怕不是发烧了?”
宴卿卿用手背去贴谢禹的额头,温度确实惊人,正要去找这户人家的主人问问有没有感冒冲剂,就被贺春给拉住了:
“哎呦你也别动了,坐下坐下,我来!”
宴卿卿乖乖坐下,看着贺春忙前忙后,好奇地问:“贺哥,我看你一直走在最后面?”
“是啊,有几个人身体虚的很,走得慢,我不得照应着。”
言语之间似乎还挺嫌弃,但宴卿卿却忍不住笑起来:“贺哥果然不愧是这个!”
贺春走过来,按下宴卿卿的大拇指:“行了,别贫了,喝口热水。”
这家并没有退烧药,贺春交代了几句,又跑出去了。
宴卿卿看了眼谢禹,喝了口水,然后又看了眼谢禹再喝口水……
“我是药吗看着我喝水?”
大概是发热的缘故,谢禹说话声音很低,嘴唇有些发白,但是说这话时嘴角却有一丝笑意,显得格外温软。
此时谢禹换下了身上的戏服,洗了个热水澡,身上穿着老乡家带有民族特色的衣裳,湿着头发围着毯子抱着搪瓷缸子,垂下眼喝水的时候,整个人柔软得让人忍不住手痒痒。
宴卿卿忍不住把目光放到谢禹的头发上,湿透的头发已经□□毛巾擦过,乱糟糟地堆在一起,软软地搭在额前,偶尔有几缕会顽皮地翘起来。
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样子。
宴卿卿端着小板凳蹭过去,然后坐好。
谢禹看过去,眼中似乎含有点点星光。
在这样的目光下,宴卿卿舔了舔嘴唇:“禹哥……”
“嗯?”
嗓音温柔,仿佛宴卿卿说什么谢禹都会答应。
宴卿卿看向门外:“我听林姐说贺哥是退伍兵?”
谢禹垂下眼,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怪不得——”宴卿卿仿佛得到了什么答案似的,语气轻快起来,“我说呢,贺哥这气质这作风,我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谢禹看着宴卿卿的侧脸,手中的杯子散发出朦胧的热气,不住地摩挲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宴卿卿摸了摸手里温热的杯壁,总感觉现在气氛有些不对劲,于是就往外挪了挪自己的凳子,见谢禹没反应,就放下心来,直接坐了回去。
两个人占据了大门的两边,井水不犯河水,也没说话,就这么默契地捧着水杯看门外的雨。
贺春进来的时候开玩笑:“你俩cos门神呐,药没借到,先喝点热水,救援人员已经在处理被冲垮的路段了,等消息吧。”
宴卿卿也就顺着贺春的话头问:“贺哥,其他人怎么样了?”
贺春想也没想就回:“都还行,没有受伤的,就是有几个发烧的,夏导已经下去找救援人员拿药去了。”
“噢噢。”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只听到贺春走来走去的声音。
“我去找郑军看看还有没有帮得上忙的……”
贺春走到门口停住了脚步,看了看两边的谢禹和宴卿卿,感觉这两人有些奇怪。
“屋主人出去打牌了,家里没人,你们可别到处乱跑……”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贺哥你快去忙吧。”
贺春看向宴卿卿:“你还在上学呢怎么不是小孩子,乖乖在家帮屋主看家。”
开了几句玩笑后,宴卿卿也就没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开始积极探索陌生的环境。
期间贺春来来回回无数次,也带来了不少好消息。
夏祺安回来的时候不仅带回了药还带回了两个救援人员,两边交流更顺畅了,第二天天一亮就回到了住处。
这件事在网上掀起了不少的风浪,别说是个剧组,就说是个普通的旅游团被困在山上也是个热点新闻了。
好在宴卿卿发现的及时,导演夏祺安又当机立断联系救援做出最合适的决定,所有人安全地回到住宿地,也在网上报了平安。
事情平息下去,宴卿卿也得了几天休息。
你说同是发烧人,谢禹怎么天天跟没事人一样还跑去工作?
白班还好,有时候还拍大夜戏,回来的时候宴卿卿都睡一觉醒了。
第二天一大早还要爬起来去化妆。
心怡每天雷打不动地在微信里跟宴卿卿感叹,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同样是熬夜,她黑眼圈爆痘肤色暗沉一个不少,偏偏谢禹每天上妆皮肤依旧稳定。
“卿卿,你帮我打听打听,谢老板用的什么护肤品。”
宴卿卿趴在床上,支起上半身,胳膊底下放着一本书,一边做笔记一边回消息:
“我没注意,可能天赋异禀吧。”
宴卿卿回复得漫不经心,心怡却心酸地扣起了树皮,她也想天赋异禀嘤嘤嘤。
休息几天后,宴卿卿照旧回去上班,在剧组里跑来跑去,有时候跟在谢禹身边听夏祺安讲戏,自己也能学到不少。
偶尔宴卿卿也会盯着谢禹出神,思考她以后的路。
在谢禹身边当助理确实开心,也能见不少世面,可是和她的初心相违背。
她主修的是戏剧场景设计而不是围绕演员的人物设计。
可是一想到要离开谢禹,怎么说呢,宴卿卿竟然觉得有点舍不得。
到了开学的时候,宴卿卿没有选择留下,而是回到了学校。
乍一回到校园生活宴卿卿还有些不适应,学校里到处都是人,手机里的消息软件不停地弹出红点点,好像从剧组出来之后一下子就回到了现代社会。
“卿卿,卿卿——你在想什么,中午我们吃啥啊?”
宴卿卿回过神,看着眼前三个室友,突然想吃橙子了。
“橙子?吃完饭再去买呗,我问的是你午饭想吃什么?”
有人上前,好奇地摸摸宴卿卿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最终宴卿卿还是买到了橙子,在切开的一瞬间迸发的香气让她想起了谢禹。
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谢禹用的什么香水。
她还特意查过,谢禹并没有香水代言,这下更难找了。
宴卿卿站起身,把自己从图书馆借的书整理好,看完的放在一边,没看完的摆回去。
好像有点多。
“鱼鱼,帮我个忙。”
被叫做“鱼鱼”的女生走过来,手里拿着手机:“卿卿你快去微博上看看,你家席舒进组了?”
“什么进组?”宴卿卿还在摆弄自己的书。
“就是你老板的剧组啊。”
“是吗?”
鱼鱼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总感觉宴卿卿有点奇怪。
“说吧,小卿卿,让我帮什么忙啊。”
宴卿卿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我要去还书,帮忙搬一下。”
宴卿卿终于整理好要还的书,堆成了一摞。
鱼鱼故作夸张地后退了半步:“告辞。”
“李愉!”
“来了来了……话说席舒怎么就搭上夏祺安了,不会是你……”
“我就是一个小助理,想什么呢?”
“那是谢禹?”
“不是。”
“这么笃定?”
宴卿卿一愣,但还是坚定地摇头:“不会是他,我更倾向于这个机会是席舒自己争取来的。”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