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关心，我没事。”苏万叶看出李子和箜篌有话要说，她往旁边走几步说，“你们都认识，对吧。你们先聊。”
苏方木问：“你去哪？”
苏万叶没有穿上宴会场合的正确着装，一身再平凡不过的衣服。她指了指摆放餐食的桌面说：“我去吃点东西。”
“我陪你。”苏方木没有选择留下来和李子、箜篌叙旧，坚持跟在苏万叶身边。
箜篌没想到苏方木会抛下她们去找苏万叶。“苏方木她什么时候转性了？”
李子：“听说她去疗养塔了。”
“很严重吗？”
“不知道。”
“你跟过来没关系吗？”苏万叶问在她身边落座，但是没有吃东西打算的苏方木，“不去和她们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苏方木拿起叉子对准一颗圆滚滚的丸子扎下去。丸子从她的叉子下面逃脱，滚到苏万叶的碟子里。“你下午见到箜篌了？”
“对。”
“她知道你的情况？”
“多少会从药老师那知道一点。”
“我不能知道？”
人群中央传来一阵骚动，文子爵被人群簇拥着走到一楼中心位置讲话。苏方木离文子爵的距离有一点远，但是她能够闻到文子爵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苏万叶：“文子爵的精神体是蚊子。”
“蚊子的繁殖期正好是现在。”院长笑脸盈盈的走过来给苏方木述说什么时候是蚊子的繁殖期。春季和秋季是蚊子的繁殖高峰期，“这个秋天正好是文子爵的精神体繁殖最好的时候。”
文子爵是白塔中的一名向导，她的精神体是蚊子，很少有人会喜欢被蚊子叮咬的感觉。偏偏有一部分哨兵钟爱文子爵通过精神体叮咬的方式完成精神疏导。蚊子叮咬出来的蚊子包虽然很痒，但是文子爵的蚊子口器在叮咬哨兵的同时会把向导素注射进去，在蚊子包消失以前，哨兵的精神体会得到持续不断的精神安抚。有的哨兵还会给其他人展示身上被蚊子叮咬出来的蚊子包。
院长：“子爵府邸可大了，有机会去子爵府邸记得去看一看她的池塘，很适合养蚊子。”
苏方木脸上写满了不感兴趣这几个字。兴致缺缺地礼貌性点头。
院长引导苏方木的去思考蚊子的习性，她多次往苏万叶的手臂看去，在提示苏方木什么。“你知道蚊子在繁殖期繁衍后代需要什么吗？”
“吸血啊。”苏方木回答院长的表情很冷淡。苏万叶马上反应过来，院长在做什么。她没来得及说出半个字，苏方木马上盯紧苏万叶的手臂问：“是不是她干的？”
过了一秒钟，她想到的唯一一个解决的方法是转移话题：“我先吃东西，等会要帮药老师做事。院长你怎么忽然找我们聊起蚊子了。”
苏方木没有按照苏万叶的期望把目标转向另一个人物身上。她认准了现在的目标不动摇，“苏万叶回答我。”
院长眼睛弯弯，翘起二郎腿，托腮看戏。她又觉得这出戏不够表演的不够激烈，索性又往里面添加一点柴火。“苏万叶身上的秘密跟游戏规则一印非创冗杂，苏方木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苏方木回答的很迅速，她没有要探究苏万叶秘密的心思，“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是她。”
“她和你一样，足够特别。”院长的眼睛微微睁大，她翘着腿似笑非笑地瞧一眼被活在人群中心的文子爵，“贵族的人最怕死了。”
“院长您不用去招待文子爵吗？”苏万叶好心提醒还在这里翘脚玩乐的院长，“文子爵已经看见您了。”
院长佯装看一下手腕的手表说：“不急。接下来是你登场的时间了。”
院长的手表已经停止走动，不知道是手表的零件已经损坏还是手表的电池已经空了。她的提醒才说完，下一秒主持宴会的人宣布进入宴会的下一个流程，其中提到苏万叶和箜篌的名字。
“你用那几个小时就把药老师的研究全部背下来了？”苏方木的心脏突突突地跳个不停，她不去触碰苏万叶的肢体，抓住对方的衣服问，“你一定要去吗？”
“这是我欠药老师的。”苏万叶说，“我没事，你不要听院长吓唬你。”
箜篌已经找到苏万叶，她和脸色凝重，眼神如刀随时随地要刀人的苏方木点点头。“苏向导，该我们上去了。”
苏万叶给苏方木一个安抚的眼神，她从防晒衣的口袋里抽出纸巾擦拭嘴角的食物油。
帝国给姨妈患上的病症起了一个直白又难以启齿的名字——精神体病。苏万叶和箜篌需要展示药老师最近的研究成果。她要做的是和箜篌配合展示这项研究成果，鼓励患上这个病症的哨兵家人不要放弃治疗，即便是患上与哨兵狂花相似的病，只要配合用药治疗绝对不会异变成没有人类意志的怪物。
院长对这份研究报告不屑一顾，不管文子爵朝她抛多少媚眼都当作看不见，自导自演和苏方木聊得火热。“她用不着背什么资料。苏万叶整个人不管是或者还是死去都是一个庞大的资料库。”
苏方木不说话。院长不在意苏方木会不会回答她，擅自把苏方木当成她的情绪垃圾，一股脑地把垃圾倒进去。
“苏万叶的血液成分独特，她的血液里冗杂多种毒素。奇怪的是那些毒素互相融合，互不影响。这些毒比人好太多了，人在一个密闭的地方里求生，说不准会互相残杀，把威胁到自己的人杀个精光，一个不留。”
“苏万叶中毒了？”苏方木这才有一点反应问，“什么时候的事？”
“她被药老师救回森城那天就已经中毒了。药老师说，苏万叶身上这些毒混在一起，一旦发作，不亚于哨兵精神体被污染，人的意识和动物发狂的失智互相撕扯的痛苦。”
“她的毒能解吗？”
“现在解不了。找不到能解苏万叶身上毒素的药，最重要的事——”院长的手指一翘，指着文子爵说，“这些人不想苏万叶解毒。”
苏方木的思维逻辑是中毒了就得解毒，如果身体里的毒素排不出去，人会死的。“为什么？”
“森城里多的是像文子爵这样的贵族，靠着吸食晶体增强自己的精神力，还为了永葆青春。一下子摄入体内的异兽晶体数量较多，她们已经中毒了。”院长给苏方木讲述苏万叶体内的毒素对帝国有多重要。她好心给苏方木解释，言语里全是对帝国贵族的不满，暗中挑动身份背景普通的苏方木的神经去和贵族作对。
“苏万叶的毒素正好能够缓解那些贵族体内的中毒症状。苏万叶是自愿被抽血的，不过那些人不会让苏万叶轻易死去，就算是死也会把她体内每一滴血都榨干净。”
院长见苏方木的眼神一点都不灵动，像木头一样木木的。“这样说你能够猜中苏万叶今天为什么会回白塔吗？药老师把苏万叶召回白塔是为了再一次拿苏万叶的血去研究，还用于她——文子爵的蚊子精神体繁衍，还要用苏万叶的血解毒，排出毒素。苏万叶身上所有的伤都是拜她们所赐，你想不想——”
“杀了她！”
“苏方木。”胡老师来到苏方木身边，她发烫的手按在苏方木的肩膀上说，“我找了你很久。”
“胡老师来啦。”院长放下翘起的脚，拍拍衣服上的褶皱说，“文子爵找我，我失陪了。”
胡老师的情绪看上去比之前要稳定许多，她手上厚厚的一层茧割得苏方木肩膀发疼，“今天是我冲动了。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这么冲动。”
苏方木的眼睛发红，双手握成拳头，青筋跳动。“胡老师。”
“不行！”胡老师心脏猛跳，她更加用力按住苏方木的肩膀，“你真被院长蛊惑了？你要对文子爵下手，你疯了？”
“我是疯了。”苏方木的手握的很紧，脖子泛起一层绯红，“不管是她还是她，如果都是死在——”
“不准说了。”胡老师捂住苏方木的嘴巴，“不要再说了。就算是为她讨回公道，也是由我去讨。你还年轻，不能犯傻毁掉自己。”
“我怎么样都不重要了。我迟早会去见她们。”苏方木的表情淡淡的，身上的死意出其的重。
胡老师的心脏又是一抽。“不能带利器进宴会场地，你忘了？”
苏方木的武器没能带入现场。她给胡老师展示她的手，眼睛瞥向苏万叶用过的碟子和刀叉以及还没吃完的半颗丸子说：“杀人的武器有很多种，老师。”
不等苏方木再做什么，另一边已经乱作一团。刚才好好的文子爵忽然发狂，数以千计的蚊子嗡嗡作响，聚集成黑色的漩涡攻击在场的每一个人。
蚊子吸入人的血液变得更加躁动，
苏方木和苏万叶隔着人群对视一眼。她看见苏万叶跳下站台，直奔放有干净、没有人使用过的玻璃杯桌面。
玻璃碎裂的声音。
只需一眼，苏方木便能猜出苏万叶要做什么。她挣出胡老师的桎梏，直奔苏万叶而去。她夺走苏万叶对准手臂的玻璃碎片说：“苏万叶你疯了？”
“如果我不这样做，她们怎么办?”苏万叶示意苏方木去看捂住被叮咬地方哀嚎的哨兵和向导。
蚊子变成一根牢牢扎进人体的银针，尖锐、细长、寒冷。
通往外面的大门无法打开，疗养塔成为滋生蚊虫的重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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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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