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音颇为动容的看着纳兰玉书,道:“谢谢东家,我不会鲁莽的,你放心。”
纳兰玉书知道许晴音看着沉稳,其实骨子容易冲动,而且自己决定了的事,是十头牛都拽不回来,从她肯冒天下之大不韪,非要和莳花馆苏洛白成亲,他就已经知道了。
他现在仍旧是为她深深的感到担忧,却暂时无能为力。
*******
是夜。
桌上的蜡烛的烛火噼啪响了一下,爆出了一个火花,许晴音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扭头看向旁边熟睡的苏洛白,一掀被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麻利儿的穿好衣服,端起桌上的蜡烛,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许晴音刚出了房门,一阵寒风裹挟着雪花,险些刮灭了她手中的烛火,她赶紧用手挡住,哆哆嗦嗦的来到了东南角的一间小屋子,这里面是平日里放置杂货的。
“傻啵咦殷蝶舞,你特么没完没了了是吧?害得我这么冷的天还得从热被窝里爬出来,去你马勒戈壁的!”许晴音憋了半日的气,爆了句粗口,将烛台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又将门从里面反锁住。
许晴音一挥手打开了系统,点击所在地襄城,又用拇指和食指一扩,将襄城范围扩大,找到了兴隆客栈的图标,双指再一扩,直接就看到了客栈里面所有的房间。
“哈哈,我这系统就是好,这细节绝对一流!待我一会儿出现在她跟前,吓也吓死她!”许晴音说着,很快就找到了天字房,一点击图标,她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狭小逼仄的室内,只余下桌上一盏幽幽的烛火,被她消失时带起的风,给吹的忽闪忽闪的。
兴隆客栈。
殷蝶舞并没有睡,她披着一件狐裘披风,立于窗边,看着鹅毛大的雪花透过窗纸缓缓飘下,覆盖了她所能看到了一切,窗外必然是冰寒彻骨,却无法扑灭她心头那把焦躁难耐的诡火。
什么情况?这都几天了,为什么就找不到那个让她心痒难耐的男子!妈的,这手底下的人,果然是干吃饭不干活!
越儿已经将床铺好,又用苏合香小香炉将被褥给细细熏香了,走回桌前将香炉放在桌上,这才扭头看向站在窗边的殷蝶舞。
越儿如桃花的眸子里似乎有春水在荡漾,在层层波光中,不可言喻的渴望,又在浮浮沉沉。
可他等了良久,也没见殷蝶舞回头看他一眼,他到底没忍住,走了过去,将一双保养的白嫩光洁的手,软弱无骨的搭在了她的肩头。
“世女,该休息了……”越儿说着,一双手略微有些不安分的在她肩头轻轻游移。
殷蝶舞只觉得心火难消,越儿在她肩头不断揉捏的手,若是在平日,见他如此主动求爱,还会觉得有趣,有时也会颇有耐心的满足他,只是今日……
殷蝶舞用力一抖肩膀,将越儿的手给抖了下来,回头怒瞪他,大喝道:“不要脸的!你一个男子竟如此渴求那事,本世女是不是应该把你卖到勾栏院,让那些女人们好好满足满足你!”
越儿被殷蝶舞吼的脸色惨白,什么渴盼的旖旎心思都给浇灭了,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匍匐在殷蝶舞脚前,哆哆嗦嗦道:“不,不要,世女不要卖了越儿,越儿错了,越儿不该……求世女原谅越儿!不要卖了我,不要,不要!”
殷蝶舞抬腿想踹,在快要碰到越儿的时候,又突然收回了力道,改为轻轻踢了他一下,又道:“起来!别像个狗一样缠在我的脚边,你特么想绊我一跟头是不是?”
越儿知道殷蝶舞的喜怒无常,听到她让自己起来,便不敢迟疑,慌里慌张的抹了把脸上的泪珠,低着头站了起来。
殷蝶舞瞪着越儿,道:“你这个蠢货,你到底有没有监督那些贴画像的人?他们到底有没有贴满整个襄城!”
越儿委屈道:“贴了,我也跟着贴了,真的贴了好多,不过……”
殷蝶舞道:“不过什么?你再啰里吧嗦的,小心我又想踹你!”
越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可又怕殷蝶舞更生气,又撑着胆量,颤抖的往前挪了回去,这才道:
“不过不知为何,似乎有很多人把画像揭去,可就是不来找我们,所以越儿怎么也想不明白,若说那个男子是当地有势力的人,可那日越儿见他以前穿着,虽不至于贫贱,但也只是一般的小康家庭的打扮,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帮他呢?”
殷蝶舞皱眉道:“有很多人帮他么……那又如何?那些个平民百姓,怎敢对付我们天潢贵胄?也只会在背地里做些小动作了!你再贴,明天继续贴!”
越儿苦着脸道:“世女,现在大雪封城,恐怕我们之前贴的画像,已经被大雪融了大半了!现在贴了也是枉然,需得等大雪停了,等它们都化了,才能去贴啊,否则,太阳一出来,雪水又得把画像给冲没了,仍是白废功夫的。”
殷蝶舞简直都想暴走了,指着越儿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本世女就不该带你出来!你他妈……”
殷蝶舞还没骂完,就听到门口传来不轻不重的“叩叩叩”三声敲门声,然后又归于死寂。
殷蝶舞顿时被这声音惊的就是一个激灵,冲门口大喝一声:“谁啊!要死啊大半夜的!”
越儿赶紧奔到门口,将门打开,一看,黑乎乎的,空无一人,只有冷风嗖嗖的往屋里灌。
越儿关上了门,纳闷的与殷蝶舞说:“没人,许是有人敲错门了?”
殷蝶舞掐腰道:“哪个混账玩意儿,连本世女的门也能敲错,本世女的那些侍卫呢?为何不守在门口?”
越儿道:“世女您忘啦,上次你说他们在门口一立,跟俩鬼影一样,所以你就把他们撵走了。”
殷蝶舞:“……妈的,一群没用的废物,不该守门的时候瞎守门,该守门的时候一个个的像死在坟地里没影了!我cao他们老父……”
殷蝶舞正在骂着,又是三声敲门声,这回比上回重了点,殷蝶舞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越儿又是飞奔过去打开了门,进入眼帘依旧是浓的化不开的黑暗,他心里有些膈应了,壮着胆子探出脑袋,颤颤巍巍的向左右看了两眼,空无一人,只有穿堂风呼啸而过,将室内炭盆熏蒸出来的热气冲去不少。
所谓疑心生暗鬼,越儿此时已经开始怕了,他嘭的一声关了门,赶紧将门反锁,又噌噌两步窜回到殷蝶舞身边,挨的她紧紧的。
殷蝶舞皱眉瞪着越儿,道:“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你这胆小如鼠的模样,拿出你往日里对待本世女其他男宠的嚣张气焰啊,现如今倒是怂的像个孙子……”
殷蝶舞看到越儿一副泫然欲泣的小模样,心里又开始微微软了些,道:“笨死了,别怕,有本世女在,本世女连大活人都不怕,还会怕一个死鬼?”
越儿连忙拽了拽殷蝶舞的胳膊,怂兮兮的小声道:“世女,大晚上的,别提那个字好不好?越儿怕……”
殷蝶舞看着越儿如此依赖她的模样,又见他越发楚楚可怜的小表情,脸上神色越发的温柔了起来,就想捏一捏他的小脸蛋,然后顺便去床上来个水到渠成。
越儿也看出来殷蝶舞的情动,心里悄悄的窃喜,就软绵绵的贴在了她的身上,就在室内缱绻之气开始升温的时候,突然门口又是三声巨响,这听着已经不像是敲门了,而是拿脚用力踹的。
两人齐齐吓了一大跳,什么别样的情思都瞬间痿了,两人惊愣愣的盯着门口,都紧紧的抓着对方的胳膊,没有一个人敢去开门。
“什么鬼,这究竟是什么鬼?”殷蝶舞声音里面已经带了点哆嗦,越儿更是怕到不要不要的,但还不忘提醒殷蝶舞道:
“世女呀,莫说那个字……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呸呸呸!呃,我还是去开门看看吧……”
殷蝶舞一把拦住他,呵斥道:“不要命了你,看什么看?等会儿!”
越儿感动的看着殷蝶舞,刚才被她寒到的心,又被她给融成一兜春水——虽然他明白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但好歹有甜枣吃不是么?
殷蝶舞不知道越儿心里的想法,只是紧紧拽着他,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又过了一会儿,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
两人没有看错,在室内昏黄的烛火的投影下,门口的处确确实实是凭空,凭空出现了一个人,这回并没有传来敲门声,只是见那诡谲的人影抬手一扬。
殷蝶舞只觉得眼睛一疼,好像有什么液体溅了进去,她揉着眼睛,又扭头看了越儿一眼,发现他正伸手擦脸,一擦之下,一道血痕被他自己抹划在了脸上。
“血!啊!血!你脸上有血!”殷蝶舞惊声尖叫了起来,
越儿一看自己的手,也是惊的如坠冰窟。
殷蝶舞连忙指着自己的脸,惶恐不安的问越儿道:“你,你看看,我脸上有没有血?”
越儿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脸,认认真真的点头道:“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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