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回答:“还真是,这可真是奇哉怪也……”
许晴音心里有点慌,干脆也不等俩人再琢磨出来其他事了,直接冲柜台方向喊道:“怎么了?不太新鲜还是咋了?如果你们觉得不好,我就拎着去别家瞅瞅……”
老者一听这还得了,立马抛下心头的疑虑,连忙抬头答道:“新鲜,很新鲜,害,我刚才真是想多了,新鲜能用不就可以么,我还管什么带不带泥……”
老者说着,又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那个药童,嗔怪道:“就你事多,以后把你那聪明的心思用在正道上,别在这里叽叽歪歪的想太多。”
药童道:“是是是,师父,我确实多此一举了。”
也怪靖北这边实在太缺药了,所以许晴音这马虎眼很容易就打了过去,她接过老者递过来的五百两银票,看着老者满脸歉疚的说:
“你这些药材都很好,我也不妨与你实话实说,若是卖到其他的药铺,绝对要比这个价高,可是我们驻军地药房的定的价位就是这么死,不过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缺斤短两,感谢姑娘,在我们最艰难的时候,肯来我们这里雪中送炭,待到嘉海关匈奴一退,情形稳定了,等姑娘下回来,一定给你把钱补上。”
许晴音闻言摆了摆手,笑道:“我一个平头百姓,能为国家出点力,我这心里这份开心,可不是用钱能买到的,我还要谢谢您给我这次机会呢!我以后还会把药送过来的!”
老者感动道:“这感情好,这感情好啊!欢迎你多多来啊!姑娘真是高风亮节,若皓月国所有人,都如同姑娘这般,何愁边关不稳定,何愁国家不富强!何愁……”
许晴音有点尴尬的看着老者一直在感叹着,她心里这个急呀,她真的不能再拖了,这都大下午了,她得赶紧回家的!
正当许晴音打算开口打断老者的喋喋不休之言,忽然从门外大步流星的走进来一个身着铠甲的女子,剑眉星目,一脸英气十足,大约三十几岁的模样,步伐虎虎生威,从许晴音旁边经过时,从门外被她卷进的风雪直接扑了许晴音一身。
许晴音连忙退后一步,就听到老者惊呼了一声,道:“岚王,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许晴音原本就打算走了,听到老者喊她岚王,便忍不住又站住了脚,好奇的多看了她两眼。
岚王?哦买嘎,是那个殷蝶舞的亲娘耶,这回可看到活人了!
“本来一点小伤,是原不应来这里,可明日大军开拔,要进入匈奴腹地,我的随从说冬天伤口原本就不容易愈合,非催本王过来,结果本王勉为其难的过来了,他却落后头了,搞得好像本王很急一样。”殷云岚轻描淡写的将鲜血淋漓的右手递给老者,把个老人家看的直倒抽气。
“这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碎瓷片呢?天呐,有的都碎成粉渣了!岚王稍等,老朽去取镊子,这……是必须要把碎瓷片一点一点夹出来夹干净,再用盐水清洗上药,这样才能确保无虞啊!”老者惊惶道。
殷云岚道:“把碎渣子取出来,上一次药就行,如今药材紧缺,不要为本王浪费太多药材,一定要把伤药用在最需要它的士兵身上。”
老者道:“无妨无妨,今日有个姑娘送来了许多三七,还有大补元气,复脉固脱的人参,和益气安神,扶正固本的灵芝,这回可以够用很长一段时间了,喏,那位姑娘就在那里!”老者说着就用手一指许晴音,就转身去拿伤药和小镊子去了。
许晴音一愣,就看着殷云岚回头看向自己,由于殷云岚常年身在高处,指挥众将,眼神中带着种不怒自威的精光,加上她刚才的所言所行,那种一心为底下兵将着想人品,让许晴音下意识的肃然起敬。
“小女见过岚王。”许晴音冲殷云岚抱拳行了一礼,因为她知道在这尊卑分明的皓月国,见了位高权重之人,都是要施礼且放低姿态的,她也是在慢慢的适应中。
不过,许晴音心中暗暗想道,这殷云岚跟殷蝶舞的风骨,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抛去风骨人品不谈,这长得也不太像,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不过,这殷云岚的面部轮廓怎么有点似曾相识?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如果眼神温柔一些,还有点像一个人……但这些熟悉感,绝对不是从殷蝶舞那个女瘟神的脸上回忆出来的,到底是谁?
而且这个人在许晴音的心中呼之欲出,可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想的许晴音脑门都有些胀痛了。
此时一个男侍卫也匆匆赶了进来,看到殷云岚的一刻,这才拍着胸脯松了口气,道:“岚王,属下还以为您没来药房呢!您走的实在太快了!”
许晴音从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在这驻军地就是男多女少,也是,本来皓月国整个国家就是男女比例失衡,男的比女的多一大半,问题还得是女的生儿育女的,所以女的地位才自然而然的五次尊崇,哪怕是个毫无地位的草民女子,也会被所有男人高看一眼。
看来啊,皓月国大部分男的都来驻军地了当兵了,怪不得进来这么久,就见到殷云岚一个女的。
殷云岚此时将视线从许晴音身上收了回来,看向男侍卫,眼底放柔了一些,道:“你自己脚程追不上本王,还好意思怪本王走得快?”
男侍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挠了挠头,道:“刚才您接到关于世女的飞鹰传书,一生气就一巴掌拍碎了茶杯……属下真怕您刚刚去杀鹰泄愤了,这万一把那传信的老鹰宰了,那我们在世女身边安插的眼线,又该如何传递消息呢?”
殷云岚一听“世女”这俩字,本来稍霁缓和的面容又再度冻结冰霜,右手一扬,下意识的又想往桌上拍,那边刚取来镊子伤药和清水的老者,才把东西放桌上,见殷云岚如此,连忙一把捧住她的手。
“岚王莫要再拍了,否则把这些碎瓷片给拍深入肉皮里,小老儿眼睛瞪瞎,都不一定给您完全挑出来啊!”
男侍卫也是被殷云岚的举动惊的心惊肉跳,连忙道:“您可别生气了,属下不说了,不说了!”
殷云岚道:“那个胡闹的混账东西,被她父亲宠的不成体统!你赶紧传信,让她滚回阆中她父亲的身边,她要是敢迟半日,等这边战事结束,我打断她的狗腿!嘶!”
老者正用小镊子一点一点挑着殷云岚掌中的瓷片,听到她疼的倒吸了一口气,连忙安抚道:“小老儿弄疼岚王了?”
殷云岚道:“无妨,您和本王说一声啊,这猝不及防的……否则本王才不会出声,再来!本来绝不喊疼!”
老者眼里透露着心疼,道:“疼痛是人之常情,说疼很正常,岚王不必如此勉强自己……”
许晴音觉得自己没有再旁观下去的必要了,拎起自己的竹篓,悄悄的退了出去。
今天不仅净赚五百两,还得到了那个女瘟神即将要回老家的消息,哎呀呀,这个年,看来可以过的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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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明全县,云来客栈。
殷蝶舞黑着脸看着她从家中带来的两个侍卫,正一板一眼的向她传达着她母王大人的命令。
一个侍卫正捏着一张纸念道:“……责令蝶舞吾儿,莫要胡作非为,速速返回阆中,若再让本王发现你仍旧流连忘返,莫怪本王手中杀威棒狠心绝情!”
“杀威棒?狠心绝情?”殷蝶舞直接笑了起来,一向养尊处优自负又自尊心极强,叛逆感极重的她,显然是接受不了这飞鹰传书里她老母亲的话,她瞪着那两个侍卫,咬着牙,冷笑着点了点头,道:
“怪不得本世女怎么都指使不动你们两个呢,原来你们他娘的,是我娘的派来的奸细啊!”
其中一个侍卫有点听不下去,道:“实在抱歉世女,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殷蝶舞直接一甩手,道:“本世女不走!除非我找到那个男子,将他一起带回王府!否则我坚决不走!”
两个侍卫闻言,眼中皆是寒芒一闪,两人垂在身侧的手,更是齐齐一动。
越儿看在眼中,知道这两人是他家岚山的亲信,一向只唯岚王之命是从,如果将他们二人惹急了,恐怕两人真能做出绑人扛走的举动,届时回到阆中靖北王府,他们二人拍拍巴掌又去为自家岚王办事了,倒是苦了他这个男侍,跑也跑不掉,留在殷蝶舞身边,除了承受她的怒火和责骂,估计打个半死,也没有人可怜他或者帮助他,而且殷蝶舞其他男夫侍,还能高兴的直拍手呢!
如今,他只能站在殷蝶舞这边,顺着她的心意行事了!
越儿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寒噤,眼看着那两个侍卫就要反难,他连忙站在了殷蝶舞的身前,做出一副无可奈何,却又护主到底的坚贞表情,道:
“二位请不要动粗,我家世女腿伤虽日渐好转,但并未痊愈,如今大雪封路,出行更是困难重重,二位虽然唯听岚王之命,预备强行带世女回阆中,可是万一世女在路上因为冰天雪地再度受伤,世女毕竟是岚王唯一的女儿,纵然二位奉命行事,岚王当时肯定不会责怪二位,但心里少不得也会埋怨你们不懂变通……不知道二位觉得越儿说的可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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