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侍卫向刚进门的萧沐尘行了一礼,随后就忐忑不安的站着,等着萧沐尘的吩咐或者是斥责。
“好了,你做的不错,你先回去吧。”萧沐尘的话虽然轻飘飘的,但足够让奔波一天的侍卫万分感激涕零,如遇大赦一般的感恩戴德的离去了,唯恐走的慢了,就又被发配嘉海关驻军队掏大粪。
许晴音没有回头,她已经听到了萧沐尘的声音,嘴角勾起不屑又嘲讽的一抹笑,身子一动也没动。
萧沐尘将许晴音对自己的漠视与无礼尽数纳入眼中,不过他现在志得意满的,也无所谓这些虚礼了,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
此时大堂里的人,一见是靖北王夫来了,纷纷悄悄的离去了,也包括还没算完账的掌柜的,他见萧沐尘一副准备在大堂谈事的姿态,很有自知之明的了解有些话听了,估计脑袋都没有了,可见他们两人也没有回避的意思,所以他很识时务的赶紧跑到门口,堂堂一个客栈的掌柜,就这么自觉的充当起了看门人,将一些准备进入客栈的人给挡走,心里无奈,叫苦不迭,只希望里面那尊大神赶紧离去。
萧沐尘面带得意的笑,又将昨夜那张两千两的银票拿了出来,就往许晴音脸上一甩。
许晴音看着那张银票左飘又飘,终于落在了她的身前,她仍旧是没动,只是冷冷的哼笑了一声。
萧沐尘道:“今天一整天,看的不错吧,都明白了吧!苏洛白是什么性格,你应该了解吧,除非他愿意,否则是没有人可以强迫的了他的,所以,拿了钱,写一份和离书,赶紧回家去吧!”
许晴音还是没动。
萧沐尘皱了皱眉,道:“你不写也没关系,反正你俩也没有官府认证的户谍,我也只不过想让洛儿确认一下你俩没关系了而已。”
许晴音这才开口道:“既然他已经郎心似铁,又何必走这虚路子,要我证明什么?他不是自己已经决定了吗?”
萧沐尘闻言,唇畔得意的笑容有点忘形起来,道:“也是,回头我只需要和他说一下,你和你那个东家回去好好过日子了,这客栈里,有的是人愿意为我作证,行吧,”
萧沐尘说着话,站了起来,接着道:“我也是懒得等你写什么和离书了,把银票收好吧,我这就走了。”
许晴音冷冷的看着萧沐尘离开桌前,在他走到自己身侧,眼瞅着就要往大门走去的时候,这才开口道:“你以为两千两银子,能打发的了谁?”
萧沐尘一怔,猛的回头看她,道:“什么意思,你这打算狮子大开口了?”
许晴音用两根手指头,夹起桌上那张银票,也不扭头看萧沐尘,只是语气凉凉的道:“苏洛白是莳花馆的清倌人,他的卖身契可是攥在掌事爹爹的手里呢,你这两千两,给我,还是给他?恐怕没一个人觉得这算多啊?”
萧沐尘这才有些吃惊了,道:“怎么,你没替洛儿赎身?”
许晴音道:“哎呀呀,你不也看到了嘛,”她说着话,才缓缓扭头看向萧沐尘,无所谓的语调里,满满的都是傲慢:
“没钱呀,我没有钱呀,只能给他包月呢,你是不把我看在眼里,但人家莳花馆的每张卖身契都是经过官府的程序的,就算我愿意你把人带走,莳花馆也不会同意的吧?”
萧沐尘听罢,脸色陡然变得铁青,他胸膛深深的起伏不定,思虑再三,只得一转身,又坐回了许晴音的对方,沉声道:“小小的一间勾栏院,也配跟靖北王府斗?你想用这吓唬我?你未免太幼稚了。”
许晴音将银票往萧沐尘的方向一甩,银票就像雪花一样,再度飘回了萧沐尘的身前,她略略一摊手,道:
“我怎么吓唬你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知道,你们皇亲贵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您挥挥手,那莳花馆就得被您给掀翻,我是不管,可万一那个掌事爹爹急了眼,拼了劲的把您告了,这传出去,哦,尤其是传到靖北王的耳中,传到有心之人的眼里,恐怕,就不那么美了吧?”
萧沐尘的脊背绷的很紧,放在桌上的一双手,瞬间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直爆起,他用力的收敛自己的情绪,又道:“你就直说吧,多少钱?别废话!”
许晴音伸出两个手指头,道:“两万两。”
萧沐尘瞪圆了眼,猛的一拍桌子,道:“你可真敢开口啊!”
许晴音道:“怎么,靖北王府连区区两万两都拿不出来了吗?”
萧沐尘被气笑了,道:“两万两,还区区?”
许晴音不甘示弱的怼道:“人家莳花馆苏幕遮苏掌事的,将苏洛白从襁褓中,养成这么一大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抚养费和培育费,花了多少钱?你这两千两?哈哈,不要太搞笑好不好?”
萧沐尘怒瞪着许晴音,现在真想派人将许晴音绑了,扔到城外后山让她自生自灭,可是正如她所言,万一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钱倒是小事,就怕他家那个古板正直的妻主,和一些早就眼红靖北王府的有心人知道了,那才是天塌地陷的事啊!
打蛇打七寸,对面的小女子,显然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萧沐尘气的牙根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用钱打发了她,让她快点从他们眼前消失!
“可以,不就是两万两嘛,能用钱解决的事,那就不算个事,”萧沐尘恨恨的盯着许晴音,又道:“是不是我给了钱,你就再也不会纠缠洛儿?如果你敢食言,继续闹腾,我不介意动用王府的势力,将你们一一打压,两败俱伤又如何?我看到最后,谁伤的更厉害!”
许晴音冷冷的看着萧沐尘,站了起来,走到柜台前面,拿起掌柜的纸和笔,刷刷的写了两行字,又走了回来,放到了萧沐尘的身前。
萧沐尘垂眸一看,只见洁白的宣纸上,还没有干透的墨迹写着两行字。
苏洛白,从今以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再不纠缠——许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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