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一想到这么多年在战场上与兄弟们出生入死,哪一次不是靠自己的本事活下去。若是原地等着祈求上天施救,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舒年听着心神离去。
是什么让她一直重生呢,她与长公主不是单纯的主仆而已吗?为何会与长公主牵连。
“也好 ,免得皇姐又有其他心思。”闻臻慎令舒年接过匣子,舒年的手隐隐发力。
这次的锅是要丢给闻臻慎?
舒年不经意的与苏韶滢目光相接,又离去。
摄政王为何让苏韶滢去寻此物。
“择日不如撞日,舒年今儿你就送去长公主府。”闻臻慎犹豫片刻,落下一子,“林兄又输了。”
摄政王放下手中棋子,长叹一声:“你若有心,绝不止步于此。”
“我的心思,林兄不是早已知晓,人生短暂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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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年拿着野山参刚入长公主府,就听到夏瓷被几位宫女吹捧着的嘚瑟模样,有人看到舒年,顿时噤了声。
舒年掠过一眼,往里处去。
舒年见到长公主时,夏瓷怕是疾跑着走了捷径,脸上还带着潮红,侍奉在长公主身侧。
“奴婢见过长公主。”
“逸安王让你来的?”阿今喝着奶茶,享受的眯一眯眼。
“是,王爷寻到一百年野山参,命奴婢赠长公主。”舒年奉上匣子,夏瓷接过打开面向长公主。
夏瓷打量着野山参,她只觉得瞧着就好贵,竟流出一丝贪婪。
“看着还行,只可惜太医说本宫的身子得好生养着,不宜大补。先收到库房里去。”阿今支走夏瓷,两人留在厅内。
“可还有话要说?”阿今半靠着,轻轻一笑。
“阿今……”
舒年刚张嘴就被阿今抬手拦下。
“你想回来的话就莫再说,长公主府可不是你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阿今音调提高,眼神撇去门口一眼,舒年立马闭上嘴。
“奴婢只是担心长公主是否习惯。”
阿今嗤笑一声:“这么多天才说这个,舒年,你可真是有心!咳咳!”
舒年不忍,上前轻拍阿今的后背。
阿今稍稍缓些,拂去舒年:“滚!”
“还请长公主保重身子。”舒年退下,好巧不巧正碰上回来的夏瓷,两人点头擦肩而过。
她与阿今谈话的时间根本不够库房来回的时间,刚刚在门外的应是夏瓷。
这妮子的心思真是越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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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年和老嬷嬷坐在茶楼,一杯接一杯。
老嬷嬷喝完这杯,用手挡住茶杯,斟茶的舒年只能放下。
“小丫头,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舒年是信阿今的,可与阿今相约的时辰已过去半个时辰,她也有些焦急。
“嬷嬷莫慌,贵人总是忙些,咱们再等等。”
又一刻钟过去,舒年先坐不住,起身便听到。
“公子这边请。”
舒年雅间的门被敲响,她与嬷嬷对视一眼,打开门。
一眼,舒年就认出长公主。
长公主坐下,也不弄虚的,直接开问:“舒年说你和我一样?”
老嬷嬷先看阿今的手,在看阿今的面容:“果真是贵人,这手细腻的,怕是从未做过粗活,不像我老婆子。”
“那嬷嬷来这儿可真是遭了罪了。”
“可不是,天天坐着伺候人的活计,比牛马还牛马。”
阿今笑出声:“你来这儿多久了。”
老嬷嬷感叹,眼中竟是落寞:“现在六十三,我来这儿都四十多年了。”
“什么!”阿今一惊,“不对,嬷嬷来的时候没有任务?”
老嬷嬷不解:“任务什么任务?”
“比如活下去,或者这是一本书?”
“没有,我一觉醒来,就在这儿了。”
阿今慌了神,低喃着:“难道我的猜测是错的?”
舒年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她们在对过去,她们再讲未来,说着说着,两人抱头痛哭。
原来,她们的世界没有年号,以数为年,他们的世界没有一句话就可以夺你性命的统治者,更没有卖身契。
舒年听了许久,提问道:“那……嬷嬷和阿今要如何回去?”
“我从不知可以回去。”
阿今犹豫道:“我这儿,倒是有个法子,不过……”
老嬷嬷激动抓住阿今的手:“不过什么!”
她可太想回去了。
“我这边得等,等书中的时间线走完,且没有我的戏份,我应该就能回去,届时,应该能带走一人。”
“当真!”老嬷嬷甚是激动。
舒年很想说,可不可以带走她,又压下心思。阿今不一定走的了,她也没必要给她徒增烦恼。
舒年像是个局外人,静静地听着她们畅想未来。
“嬷嬷能离开逸安王府?”阿今忽然问道。
“王爷的外祖家对我有救命之恩。”
“我懂,这个世界啊,没事,我们有空可以继续约见。”阿今看向窗外,已是朝霞满天。
阿今离去,茶早已凉透。
“丫头,她就是你旧主?”老嬷嬷立马敛喜悦之色。
“是。”舒年点头应下。
老嬷嬷嘴角扬起讥笑:“你这丫头,还真是实心。你以后总归是会回去的,多注意点她,心眼这般多。”
舒年不解抬眼:“嬷嬷是何意?”
老嬷嬷无奈摇头:“你啊你,平日里瞧着你可机灵的,一到自己身上,怎么这般糊涂。你没发觉她话里话外都在套话?”
“你啊,那天被她卖了都不知道。”老嬷嬷起身叹了口气,“走吧也出来一天了,该回去咯。”
舒年的魂儿早不知丢哪儿去了,舒心在她面前摆手数次一点反应也无。
“魂儿被吃了?”舒心一只手撑着脑袋,打趣道:“哎,这出门一趟丢个魂儿,比我出门一趟换个身份还可怕。”
“换个身份!”舒年忽然拍桌而起。
身份。是啊,自从长公主跟她说,她是阿今后,舒年无条件的相信她,一点都没怀疑。
平日里有些不合理的地方,舒年只当她是成长了,不在那么好骗,可若她不是阿今呢!
上一世的长公主不敢吃野山参,那这一世,为什么不能知道阿今与她关系好呢。
可是,她这般忽悠她又有何意。
“哎呀,你别把脑袋想傻了!快跟我说说京城哪里好玩,我到时候出去溜溜。”舒心硬按着舒年坐下,“你呀,你跟王爷告个假,陪我出去玩一玩,保准你什么都想通了。”
舒年的脑里一片浆糊,或许她真的该出去放松一下。
“也行,你跟王爷说,让王爷同意,我定带你玩个尽兴。”
带舒心玩的事儿还没确定下来,老嬷嬷却生了场大病。
病来的蹊跷,闻臻慎比长公主生病的时候还上心,日日过去探望。
舒年本就没事,揽下这活,日日陪着老嬷嬷。
渐渐地,舒年发觉老嬷嬷和这几位长公主的区别。
老嬷嬷从未拿她当过下人,平日里与她说话,做事,可是真正的拿她当个人看,她更像是阿今。
“怎么,受刺激了?”老嬷嬷虽说这几日高热,可还是每日起来散散步,做一些简单的活计。
“嬷嬷我真的很笨吗?”舒年蹲在炉子前,扇动着扇子,熬着药。
“你啊关心则乱,那姑娘眼里的算计真是一点藏不住,好在,老婆子我啊,也活不了多久,走了也就走了,你未来的日子可长着呢。”老嬷嬷不拘泥直接坐在门槛上,看着外出湛蓝的天空眯上眼。
“嬷嬷,我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舒年还挺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快些会去吧,在身边看着,也比在这边两眼黑好些,不过你不想你真正的主子回来?”
“她?还不如现在的呢。”
“那还挺好。”
“嬷嬷,你怎么出来了!舒年你也是,这么照顾人的!”闻臻慎刚踏入院中就瞧着嬷嬷身着单衣,披着外衫坐在门槛上,吹着风。
“我的脾气,你还不知?”老嬷嬷白他一眼。
“嬷嬷!”闻臻慎不客气的回瞪过去,拉上老嬷嬷就往屋里扯。
舒年看着两人这般模样,竟有丝丝羡慕。
药熬的差不多,舒年倒出一碗,端去屋里,嬷嬷被闻臻慎死死地按在床上,捂着被子。
“王爷,药熬好了。”
闻臻慎接过药,吹了几口,好声好气道:“嬷嬷,快把药喝了,喝了我带你出去玩。”
“你当我是孩子啊,这边哄我。”老嬷嬷打趣,接过药,一饮而尽,“真是难喝的要死。”
闻臻慎接过碗,眼里的落寞快要溢出:“嬷嬷!别动不动嘴上挂着死,您会长命百岁的。”
“都是些虚话,宫里近些日子没难为阿茹吧。”
“母妃还好,只是孙儿不一定,接的回母妃。”
孙儿!
舒年瞳孔地震,吃惊的捂住嘴。
茹太妃的母家不是在前些年死于一场瘟疫,都没了吗!
“人各有命,你尽力就行,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娘多上那些心思,不然咱们还能一起云游四方。”
“嬷嬷,那可能陪你的不一定是孙儿了。”
舒年不知该留下还是马上离去,她知道这些,不会被逸安王一脑袋砍下吧,难道这一世,她要先死?
老嬷嬷朝舒年招了招手:“舒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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