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和周黎并排坐在回蓉城的飞机上，一个泰然自若，一个乐不可支。
可是，周黎笑了一会，表情突然就凝重起来，一脸担忧的问：“秦总，你不是说《三界浮生》遗留问题太多，丝毫没有商业价值吗？”
“那是说给冯夏听的，你也信！”秦羽闭着眼睛，眉目舒展。
这句话在周黎的脑子里打了好几个转，终于反应过来，竖起一个大拇指，赞叹道：“老奸巨猾！”
“我可不算老。”秦羽的眼睛裂开一条缝，扫了周黎一眼。
周黎立刻闭嘴，脊梁骨一阵发冷，感觉拍马屁反倒拍在马蹄子上了。
飞机降落在双流国际机场的时候，天还没有黑。灰蒙蒙的天边有几团乌云在翻滚，一大场雨即将来袭。
除夕夜，除了悬挂在路灯上的一盏盏灯笼之外，并没有多少浓烈的气氛。
“秦总，我要去新南门车站赶车回雅安，先走了！”周黎提着行李，有些兴奋，原本以为肯定没办法回家过年了，谁成想还有可能赶在春晚结束之前到家。
“嗯。”秦羽微微颔首，表情有些落寞。
周黎并没有察觉到秦羽的微表情，临走前反倒又补充了一句：“秦总，您也赶快回家吧，叔叔阿姨一定等着和您一起团年呢！祝您新年快乐哦！”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围的气压骤然降低，周黎觉得自己还是更擅长和领导聊工作，阿谀奉承什么的实在不是他的强项，于是立刻闭嘴，轻手轻脚地拖着行李走到出租车站点，迅速上了一辆出租车，悄无声息地离开。
坐在车上，周黎突然想起G公司以前有过关于秦羽家庭情况的传言，据说他父母一直都在国外工作，连过年都不回来，似乎并不怎么关心儿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么的不妥。
秦羽摸出手机，点开唐小爱的微信头像，聊天信息还停留在一个月前，眼神黯了黯，锁住屏蔽，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
“去宽窄巷子。”秦羽对司机说。
司机扣下空车牌，热情的用四川话摆起了龙门阵：“小伙子，旅游哇？”
秦羽有些走神，只听见司机师傅在说话，却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只是礼貌性地“嗯”了一声。
司机一听就起劲儿了，无比热情地介绍起了蓉城：“过年来蓉城旅游就来对喽！人少又好耍！我给你介绍哈蓉城几个好耍的地方，俗话说九眼桥的艳，春熙路的颠，锦里摆摊的全是神仙……”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拐进了八宝街，停在一个有些年份的小区门口，司机一边找着零钱，一边好心地念叨：“过年出来玩，还是最好住宾馆。虽然蓉城人民很热情，但打扰别人一家团年就不好了，你说呢？”
“这是我家。”秦羽接过零钱回答。
“说了半天，你是蓉城本地人嗖？”司机一脸苦笑。
“我没说我不是啊。”秦羽用四川话笑着回应。
司机一脸尴尬，开车离去。
秦羽在超市买了两根绿豆棒冰和一个面包，提着行李上了楼。
把绿豆棒冰丢进锅里，加水煮开，再盛进碗里。
除夕夜大家应该都在看春晚吧？秦羽想了想，打开电视机，里面正在播放着冯巩的小品：“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了！我想死你们了，我想死你们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秦羽再次拿出手机，点开唐小爱的微信头像，在输入框里打出几个字：“小爱，新年快乐。”
……
“年度支付宝‘集五福’活动正式开奖了，七十九万人平分两亿，你准备好了吗？”主持人慷慨激昂。
“呀！我手机呢？”唐小爱在身上摸了又摸，怎么也找不到：“怎么办，攒了那么久的五福，手机却在关键时刻不见了！”
“会不会落在车上了？”都勇急忙跑出去，在车上到处翻腾，一分钟后回来，遗憾地摊摊手。
唐小爱失落地看向妈妈，撒娇道：“妈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呃……我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和你爸爸出门散步，看见有一只竹篮子就在我们这个四合院旁边的门口……”唐妈妈眼神四处飘散，一副回忆状。
“妈，我有钱！”唐小爱咬咬牙。
“那个，我和你爸爸凑近一看，篮子里装的是菜花。”故事终于收了尾。
唐小爱笑了，是时候亮出底牌了：“可是不太够……还差三千块。”
唐妈妈深呼吸，最后一击：“我还没说完呢！菜花嘴里叼着一个女娃娃，就是你呀！”
套路，全是套路！
零点的钟声敲响，二姨夫在四合院内点了一挂一千响的鞭炮，爆竹声响，辞旧迎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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