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也心头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试图从他看似漫不经心的举动中,找到一丝异常。
见姜令也迟迟不语,男子终于开了口,声音清冽如山涧泉水:“你这香囊上的青竹,绣法倒是别致,只是这竹叶的纹路,似乎与寻常的不同?”
姜令也心中一凛,这可不是普通的顾客会注意到的细节。
她不动声色地答道:“公子好眼力,这竹叶的纹路,并非简单的装饰,而是根据古籍中记载的‘九宫八卦针法’绣制而成,能够更好地激发艾草的药性,起到安神助眠的效果。”
“‘九宫八卦针法’?倒是闻所未闻。”男子挑了挑眉,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不知姑娘师承何人?可否为在下解惑?”
姜令也眼珠一转,心中有了计较。她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家传手艺,不便透露。”
男子也不恼,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追问。
“哟,这不是姜家那个败家女吗?怎么沦落到摆地摊了?”
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带着几个打手,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那妇人正是姜令也家的死对头,苏绣大家李家的夫人,平日里就见不得姜家好,如今见姜令也落魄至此,更是得意得不行。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夫人啊。”姜令也冷笑一声,张口就是一句,“怎么,李夫人这是看我生意好,眼红了?”
“哼,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配跟我们李家比?”李夫人不屑地撇了撇嘴,“也不怕砸了姜家的招牌!”
“谁的绣工好,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姜令也说着,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眼波流转间仿佛带着一丝暗示,“得看群众怎么想。这位公子眼光独到,您给评评理,我这香囊上的针法,可是世间少有?”
男子唇角微勾,深深地看了姜令一眼,又状似漫不经心地扫过李夫人,意味深长道:“李夫人怕是忘了,这‘九宫八卦针法’可是姜家祖传绝学,如今却被旁人随意用来自诩,岂不荒唐?”
姜令也差点笑出声来,这王爷还真是个妙人,这波助攻,她给满分!
李夫人脸色一僵,没想到会被男子反将一军,顿时哑口无言。她狠狠地瞪了姜令也一眼,带着一群人灰溜溜地走了。
“多谢公子仗义执言。”姜令也感激地朝男子福了福身。
男子微微颔首,将手中的青竹香囊递给她,“这个香囊,我要了。”
“承蒙惠顾,公子认为它价值多少?”
男子微微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他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在桌上,“十两。”
姜令也心中一惊,这出手也太阔绰了!她原本以为能得个几百文就不错了,毕竟这香囊的成本并不高。
“公子,这……”姜令也迟疑了一下,十两银子都能买她一箩筐香囊了。
“姑娘无需多虑,这香囊于我而言,意义非凡。”男子的语气淡然,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十两银子,不过是它应有的价值。”
姜令也笑盈盈地接过香囊,心中却在盘算着,该怎么从这位深藏不露的贵人身上,挖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夜幕降临,姜令也收摊回家。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蓝衣男子去而复返,他走到姜令也面前,深深作了一揖,朗声说道:
“在下姓许,名云祉,姑娘唤我云祉便好。”他说着,微微一笑,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洒脱,“今日得姑娘香囊之助,望解我心头烦忧,实在感激不尽。”
姜令也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一块白玉佩,玉质温润细腻,雕工精细入微,正面是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展翅欲飞,神态灵动,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而那仙鹤头顶,一点红翡如同画龙点睛,在月色下隐隐透出一丝贵气,那纹样,分明是只有皇家御用的金丝红翡。
姜令也愣了一下,天家的人?合着自己刚刚不仅当着天家子弟的面吐槽御用标识丑,还坑了他十两银子?
不对,他自愿买的,价格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怎能叫坑?
许云祉没看到她面下的精彩表情,其声音温润如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实不相瞒,我多年来饱受失眠之苦,寻遍名医也未得解。今日偶得姑娘香囊,竟觉得心绪平静了许多,不知……”他顿了顿,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姑娘可否为我定制一款可以缓解头疾的药绣香囊?”
姜令也看着眼前这位自称“许云祉”的男子,心中暗暗思忖。这金丝红翡的纹样,可不是寻常百姓能用得起的,看来这位许公子的身份,怕是不简单。但她姜令也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毕竟,有钱赚才是最重要的。
“公子有所不知,我这定制香囊,可不是随意售卖的。”姜令也故意拉长了语调,眼角眉梢带着一丝精明,“若是寻常香囊,几文钱便可买到,但这药绣香囊,不仅做工繁琐,所用药材也需精心挑选,价格自然……”
她顿了顿,观察着许云祉的神色,见对方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便接着说道:“自然要比一般的贵上许多,若是公子真心想要,还请容小女子回去估算一番,明日再给您答复,如何?”
许云祉轻笑一声,这姑娘,倒是机灵得很,开口闭口都是银钱,半点不见扭捏作态,倒是有趣。
“姑娘说笑了,本是该我上门叨扰,怎好意思让姑娘再跑一趟。”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姜令也面前,“这玉佩,便当做定金,姑娘看可好?”
姜令也接过玉佩,入手温润,触感细腻,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这出手阔绰的架势,更让她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便却之不恭了。”姜令也爽快地收下玉佩,将香囊的功效和注意事项详细地讲解了一遍,末了,又补充道,“公子若是不急,三日后再来,到时我再将香囊和剩下的银两一并给您送去。”
“如此甚好。”许云祉点头应允,他今日出府,原本只是为了散心,却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摊位前,遇到了如此有趣之人,这香囊,倒是其次,他更想看看,这姑娘,究竟还有什么本事。
“那便这么说定了。”姜令也说着,将许云祉送至摊位前,“时候不早了,公子慢走,小女子这便收摊了。”
许云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月色下,他挺拔的身影,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姜令也目送着许云祉离开,心中却翻起了嘀咕。这位许公子,出手阔绰,气质不凡,一看便知身份尊贵,可为何,他的眼中,总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忧愁?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想什么呢?】
姜令也借着昏黄的烛光细细打量着手中的玉佩。这玉质,这雕工,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她对着烛火轻轻转动玉佩,莹润的光泽中倒映出一朵栩栩如生的祥云图案,云纹中心,赫然刻着一个「祉」字。
“系统,查查这玉佩的来历。”姜令也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叮!系统正在为您检索...检索完毕!根据玉佩材质、形制和刻印推测,这块玉佩应属于当朝靖王——许云祉。】
“靖王许云祉……原来那位许公子,竟是当今圣上那闲云野鹤的弟弟。”姜令也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啧啧,没想到这王爷也喜欢逛地摊淘宝啊。”
【宿主,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地摊怎么了?重点是商品本身啊!您这药绣香囊功效独特,别说王爷了,就算是皇帝老儿来了,那也得乖乖掏银子!】系统开始无脑维护,声音带着一丝得意,仿佛这香囊是自己绣出来的一般。
姜令也轻笑一声,没接话。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利用系统和这门独特的刺绣手艺,在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站稳脚跟,重振家业,将那些曾经欺辱过他们一家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系统,你说我现在该怎么让姜家秀坊起死回生呢?”姜令也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
自从她穿越过来后,接收到的原身记忆告诉她,姜家秀坊原本是远近闻名的百年老字号,凭借着祖传的苏绣技艺和精美的绣品,在当地享有盛誉。可自从几年前外祖父母相继去世后,安宁的生活到头,时常要分心处理些糟心事。那些虎视眈眈的亲戚便如同闻到血腥味的豺狼般一拥而上,争权夺利,将原本好好的一个家搅得乌烟瘴气。
“唉,现在那些叔伯姨舅都盯着姜家秀坊这块肥肉呢,我那对父母前些日子还被他们联手陷害,被官府以‘偷税漏税’的罪名罚了一大笔银子,现在正四处奔波,想办法填补要支付给绣娘们的银子呢……”姜令也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愤懑和无奈,“如今绣坊的绣娘们也都快被逼地离开了,就剩一个空壳子。我就算现在拿着从地摊上赚来的银子去救急,也只是白白便宜了他们!”
话音忽止,行至自家院落,姜令心中方暗道:“不若先盘下一间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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