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脆弱

这注定是一个魔宫里每个人都八卦到要死,却绝对不敢表露出自己内心想法的夜晚。

作为八卦的主人公,白袅袅,却表示,他们幻想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想,我们有比这场荒唐的婚礼更值得谈的东西。”

季沉夜扬眉,他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玉扳指,他以为现实中见到白袅袅他会失望的。

或者说他的心理预期本来就不高,不然他也不会同意了裴璟的要求。

他只是惯性地想要把喜欢的东西攥到手里,就像那些珍宝,就像魔域的土地。但最终,都逃不过被厌弃的命运。

“是吗?”

季沉夜发出几个意味不明的低音。

他和幻境里绝对臣服的样子,差别可大了。但白袅袅看他这装逼如风,常伴吾身的样子,只想教他做人。

没什么,看不惯有人比她横。

但在解决正事前,她稍稍按捺住了自己作乱的心,露出公式化的微笑。

“两位,不介意的话,坐下谈谈。”

裴璟的目光从始至终在师妹身上,师妹的疏远,淡淡的划清距离,他比谁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他的睫毛动了动,紫罗色的眼里荡起涟漪。

果然,还是该杀了这个魔尊。

裴璟有些后悔地摸了摸剑鞘。他不明白师妹的冷淡,那一切只能归咎于他们之间的变量,这个让他如鲠在喉的第三人。

秉承着「万丈红尘劫」都拿到手了,不学白不学的道理,白袅袅在从昆仑前往魔域的路上,就把这本秘法向她开放的部分研究的透透的。

修真世界,能打才有话语权。她不介意自己有更多的筹码。

就像现在,她气定神闲坐着,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手握掌握全局的筹码。

周天子有一句话没有骗过她。

「世人愈爱她,她就愈强。」

裴璟送的灵根,季沉夜送的护心麟,越知舟送的修为,小红送的心法。

谁说白送的,就不能成为她自己的力量了?

红色的丝线挂在她莹白的指尖,一圈又一圈。要是季沉夜和裴璟是对她完全不认识的两个高修为修士,她对付起来,可能还有风险。

但偏偏这功法,专门杀熟啊。

“我以为,昆仑送你来,就是你愿意的意思?”

季沉夜黄金色的竖瞳带着天然的上位者的游刃有余,他比幻境里从容太多,随意找了一处软榻,斜斜靠着没有正形。

“一起除掉域外天魔,这不是我们商量好的么?”

“你师兄提议,他和你有婚约,我也没想过要棒打鸳鸯。我以为,我是在……”

他琢磨了一下,似乎拿不准要用什么词,然后带着点嗤笑,把话接上:“善解人意。”

季沉夜有些厌烦了,他惯来如此,本来也只是一时兴起,搞了这么一出。报复域外天魔是真,取白袅袅,不过是……

幻境里的情绪作祟。

但白袅袅没有给他将这厌烦持续下去的机会。

正如她所说,季沉夜这个人烂透,所以她背刺他,完全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季沉夜的瞳孔缩成细细的一条缝,他卡顿着转头,脖颈上青筋突出,红色的丝线甚至穿透了黑龙的鳞片,一片一片剥落了下来。

“你……”季沉夜迟钝了一瞬,他大概是没想到为什么,在他看来毫无威胁力的白袅袅,有这样的手段。

又或者是恼羞成怒,被弱者践踏的耻辱。

裴璟不会告状,甚至是最好的帮凶,他不用白袅袅指挥,天然明白自己应该拿出阵盘,隔绝外界探查。

白袅袅淡淡看了裴璟一眼,他抿着唇,不高兴的样子,又透着些小狗似的脆弱。

“师兄,我不喜欢我的剑,会越过主人,擅作主张。”

裴璟为她又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高兴,又因为她的话,压住了上扬的嘴角。

他急着开口:“师妹,我没有。”

“你答应我了。”

他弱弱辩驳,好像终于明白白袅袅为什么生气,又有些不甘。

她答应了,要和他成婚。

她是答应了,但秘境的婚礼,已经足够了。

“师兄,你知道剑是什么样的么?我有时怀疑,你是想做我的刀剑?还是只是想要我满足你的**?”

裴璟被她一句话定住。

但白袅袅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在意的人会当回事,不在意的,像是季沉夜,已经忍不住轻嗤。

于是白袅袅动了动手中的丝线,让黑龙明白,现在的局势。

他不是魔尊,只是俘虏。

白袅袅很清醒,域外天魔要打,但绝对不能是季沉夜那种打法。她要万无一失,不要队伍里先内耗玩完。

她不擅长交错的算计和扯皮,但没关系,她只需要抓住手中的丝线,操纵好她的傀儡就好。

“魔尊,不仅很善解人意而且还很会投怀送抱啊。”

白袅袅走到季沉夜面前,新婚的喜服整整齐齐穿在身上,她清丽的容颜在烛光的映照下,温柔动人。

但她的手,却可以轻易掀开新郎的外衣,露出那覆盖着黑色鳞片的肌肉。

龙,是怎样**旺盛的牲畜,她当然明白。

甚至只是这样沿着锁骨向下,那迫不及待的龙尾就惯性勾缠了过来。

裴璟的剑光毫不留情阻止了龙尾掀开裙摆的轻佻动作。

季沉夜此刻才意识到,还有另一个雄性在场,周身的气压都低沉了起来,化神的威压,就要释放,被白袅袅一巴掌打碎了。

她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力道对于皮糙肉厚的龙当然不重,但侮辱性极强。

但白袅袅犹嫌不够:“我准你动了吗?”

她这几天的气,可不是一巴掌能消的。

季沉夜舌头顶了顶被打的面颊内腔,黄金的竖瞳里爱恨交织。红色的丝线好像要被挣脱开,但情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

他越挣扎,越会深陷。

“你打我。”他语气沉沉的陈述道,“为你所谓的师兄?”

这一刻,他好像忘了是他一手促成了现在的局面。

因为他自私,所以他只会怪在别人身上。

白袅袅同样自私,所以她不介意帮他好好回忆:“我以为你答应师兄和我成婚,就是你愿意我这样对待你的意思。”

她甚至懒得想新的话术,直接用他的话还了回去。

“季沉夜,以为恢复了魔尊的身份,就可以耀武扬威了?”

“在秘境里,你尚且奈何不了我。”

“别忘了,是我放你出来的,你以为我是你可以随意对待的么?”

白袅袅终于明白强取豪夺的爽感了,摆脱,说要做被强制爱的那个,要做就做强制爱别人的那个。

季沉夜侧过头,柔和的烛光,将他艳丽到近乎锋利的英俊容颜毫无保留的沉陷。黄金色的眼睛,让他有一种非人感。

他又想起来,诞生时,只是厮杀,厮杀的日夜。他在血肉中成长,在吞噬中摘下王的冠冕,他渴望着征服。

但他是不是同样渴望着……被折服。

而那柔嫩的小手,他随意就可以折毁,咬下,毁掉的手,却用他不能反抗的力道迫使他转头,撞进那双温柔却危险的黑色眼眸中。

他错了,她不是干净的神女,应该是和他一样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怪物。

季沉夜的笑,没有了那种高傲和不屑,反而带着点纯粹的喜意。

他尖尖的牙齿,企图咬开那脆弱的皮肤,让她染上鲜艳的颜色。

但他失策了。

龙的牙齿,还有咬不开的东西?

季沉夜头一回带着点懵懂看向白袅袅。

白袅袅却觉得,他还是蠢一点可爱,像这样,多蠢,多可爱呀。

“你把护心麟给我了。”

他以为那是秘境。

“怎么办,好像是在现实也起作用的。”

白袅袅好像看穿了季沉夜的疑惑。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同意嫁到魔域。”

“季沉夜,不是你得到了我,而是你上赶着要往我手上送呐。”

白袅袅按住他的牙齿,在他的唇瓣上摩挲了一下。

“那我只能却之不恭了。”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用我来做买卖。”

“或者说,搞错了我们之间的位置。”

“宠物要有宠物的自觉。”

她看他的目光轻蔑又鄙薄,他却觉得浑身的每一处血液都在沸腾,渴求着她的触碰。

好像幻境里的那种感情又突破了障壁回到了他早就死寂的躯体。深海的火山爆发是什么样的光景?

滚烫的岩浆,将海水也可以煮沸挥发。

原来,他喜欢上她,是这样的感觉。

那红色的丝线已经浸到了他的血肉中,昂贵的龙血,世人争夺的龙血,尽数化作了爱欲的养料。

白袅袅看着餍足的红色丝线。

它们甚至能够和她共感。

龙血的滋味,当真不错。

她收回了吃饱喝足的丝线,垂下眼睫去看季沉夜,他很狼狈,鳞片和血液,让他看起来像大战过一场。

但他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白袅袅把手伸过去的时候,他忍不住贴了过去,小心翼翼用脸蹭了蹭,那里还有她留下的巴掌印。

“……主人……”

他有些羞耻的开口,声音细若蚊呐,单修仙之人耳聪目明,没人会漏听。

白袅袅知道,他这副样子有万丈红尘劫的作用,却也不介意。只要季沉夜稳住了,能好好和她一起打域外天魔就够了。

“可我还是很生气啊……”

这场荒唐的婚姻,久违的让她想到了不好的现实,那个家人把她卖出去联姻的可笑豪门。

她掐着季沉夜,让裴璟把他锁在了婚床上。

这让季沉夜反应很大,他被锁了太多年,一被锁,就会有很强烈的反应,特别是做这件事情的人,不是他破例的白袅袅,而是裴璟。

可白袅袅只是站着,看他挣扎,在季沉夜要暴起的时候,用眼神制止住他。

到最后,季沉夜红着眼,甚至有眼泪闪烁:“我错了……不要……不要把我关起来。”

他也会害怕那漫长的黑夜。

也会害怕被世人遗忘。

强大的魔尊,心灵空虚到发慌。

也许按照修仙文学的一般套路,应该有个小太阳女主不计前嫌的温暖他,被他折磨后,还是爱他,填补他的空虚。

可是白袅袅不会,她只会趁人之危,让他明白,只有她会帮他。

“所以不要再惹我生气了。”

她耐心抹开了季沉夜的眼泪,这时,他们倒真像新婚的夫妻了,鹣鲽情深。

她盖住季沉夜的眼,滚烫的东西打湿了她的手心。

龙,还是很脆弱的生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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