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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成安京,叶骁就开始了惨烈无比的连轴转。
他一手冯映和横波的婚事,一手准备致送卞阳,白天在朝堂上跟北齐大臣斗智斗勇,晚上回东宫还得整斫龙九台阵事儿——翼牢山阵台已固,就差安在北齐王宫里最后那个阵台了。
——不是叶骁吹,自打回了成安京,干活干得他两眼发黑走路打飘,跟个肾虚的药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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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他没一口血喷在地上,唯一的抚慰就是泡沈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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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波走前,叶骁诚恳跟他请教怎么泡男人,横波总结自己二十四年人生所有经验,写了个小节略册子给他,表示只要沈令不是个瞎的,你这事儿就能成。
小册子贴身藏着,叶骁有空就狗狗祟祟看一眼,揣摩精髓。
横波的指示其实挺简单,花样繁多,宗旨只有一个:撒娇、玩了命的撒娇。只要撒不死,就朝死里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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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的主题是,邪魅狂狷的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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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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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叶骁暗搓搓地找了个由头,把给沈令按摩的大夫给裁了,他今天一回去就特别不见外的脱了鞋往沈令床上爬。
沈令当然不干,他特别振振有词,说你找,你整个北齐找,要是能找着一个像我这样精擅外科、内力深厚、熟悉人体的大夫,你就把我撤了。
叶骁外科之精,举世罕见,说的也是实话,理由合情合理,沈令一下就噎住了。
于是叶骁一边正大光明地爬上他的卧榻,一边振振有词,说沈侯你这么大个人了,不能讳疾忌医嘛~~
沈令被他逼到榻角,气恼交加,脱口而出,我是讳疾忌你!
这句话说出去的一瞬间,沈令立刻知道自己失言,,心想自己真是拙口笨舌,这不是给叶骁送人头么?他又悔又气地恨恨咬住舌尖,打定主意不管叶骁说什么都不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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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猛犬歪头。
深灰色的眸子眨巴眨巴,居然有几分天真意味,将他那张本就风流的俊美面孔越发衬出一种又纯真又妖艳的魅色,沈令此时本来就气恼,一时之间居然极其孩子气地想,这人干嘛生得这么好看!不能看他,万一看消气了怎么办?
他连忙转头,却被叶骁两根指头拈住下颌扭回来,他笑吟吟地道:“我有什么好忌的?难道我会对沈侯做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指头虚虚从沈令领口滑过。
沈令这次伤得极重,身上外伤极多,为了方便换药,卧内起居只在里衣外头罩了个半臂,锁骨都露在外头,与他惯常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大不一样。
他一扭头,瓷白的颈子拉出一条极好看的弧度,叶骁的指头轻轻触了上去。
他轻声说,你看,我现在这般碰你,你的心魔也不会出来了。
沈令自小阉割,喉结并不明显却异常敏感,叶骁指尖若有若无地滑过,伴随着叶骁这句呢喃一般轻柔的华语,沈令只觉得喉头像是被柔软甜蜜的刺蛰了一下,往后一仰,软倒在靠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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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多打蛇顺棍上的主儿啊,他立刻笑吟吟欺身而上,深灰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他,指尖拈着他鬓边散下来的一缕乱发,轻轻绕了绕,故意俯身低声在他耳边说,沈侯,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禽兽不如?你伤成这样,难道我还会怎么样你不成?
他这几句说得缠绵婉转,字字悱恻,真是多情堪怜,足以让懵懂少女怀春,然而沈令却眯起了眼睛,用一种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这门又开太大,以至于不敢置信的眼神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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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清雅面孔上一派森然,戒备地看着他,“……你还想干嘛?你想干嘛?殿下,你若想迫我说出我不想说的事,却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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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忽然意识到,沈令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而他也不是沈令想的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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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比**未遂更尴尬的就是**未遂之后还想不出话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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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非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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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波,你说沈令要是不瞎一定有效,但沈令他瞎啊,真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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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邪魅狂狷都绷不住了,叶骁像只泄气大狗一样一下扑倒在榻上,丧气地锤了两下榻板,啊啊了两声,过了好一阵才抬头,沈令还是一脸森然地看他。
叶骁觉得自己现在吧,解释一身黑,不解释黑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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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内心疯狂撞墙的时候,总是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解围的宫女此刻果不其然地姗姗登场,适时奉伤一方锦盒,叶骁蔫答答地打开,突然就振作起来,满脸喜色,巴巴双手捧到沈令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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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只抓住野兔得意邀功的小狗,叼着猎物在主人面前走来走去:看看、看看!夸我夸我!
——这也就叶骁没长尾巴,不然早摇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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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心内软得一塌糊涂。
但是脸上不能表现出来,得端着。他还不知道叶骁么,蹬鼻子上脸给一份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主,他现在但凡软一点,以后就永无宁日。
他尽量控制住自己面无表情地接过来,里面是一套窄袖圆领的日常官袍,是沈令从未见过,无比华丽纯正的紫色,比诸他见过的诸多亲王紫袍都要来得明亮艳丽,丝毫没有紫草染色的那股偏黑的暗沉。
叶骁把袍子抖开,材质垂坠,不似丝锻,叶骁拿着在他身上比了比,华紫瓷白,异常合适。
沈令瘦而高,而且白,他那种白又跟冯映那种命薄如纸的白不一样,而是宛若刀锋一般的白,带着一种锐利和非常微妙的狂气。于是这套紫袍就特别衬他。紫袍颜色浓正,越发显出他雪白的脸、鸦翼般漆黑的发,眉眼之清直如月亮上落下来的雪,他整个人都显出一种又锋利又华美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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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满意点头。不错,美,很好,他喜欢。
这个布料是从西陆舶来的,跟东陆草木染出来的紫色丝绸不一样,是用最细的羊绒捻成线,纺织成布,再拿海中紫贝染就,颜色端的鲜艳,轻暖软薄还透气,数量极其稀少。
塑月有东陆诸国最好的海港,一直把持和西陆的交易,故此横波的婚礼筹备中西陆豪商献上此布,他一眼就看上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都留点儿,沈令穿着不知道有多好看。
于是他就暗搓搓地克扣了横波一条裙子,给沈令整了身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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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略过略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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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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