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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咱们就空行换段。
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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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波是半夜被冻醒的。
冯映缩成一小团，背对着她，身上沁凉，她打了个小小的喷嚏，从地上随便捞了件衣服披在身上。
屋脚熏笼早就灭了，外间的宫灯还亮着，细细弱弱地照进来，屋子里淡淡一层稀薄暖意，从肌肤上滑过去就凉透。
横波又饿又冷，但她不想动。
她就想，自己昨夜算不算鬼迷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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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冯映并没有一具能引发她**的身体。
他的肌肤惊人的白，白到近乎透明，以至于血管的颜色浮上来，显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白色。
然后他瘦，瘦到手腕上菲薄的皮包着细弱的骨头，她把冯映从北齐国主那套华服里一层一层剥出来的时候，他躺在榻上，亵衣松散地覆在身上，肋骨隐约可见。
他的皮肤也非常脆弱，稍微用力就会留下鲜红的印子，慢慢化瘀，一痕一痕的青紫。
横波并不喜欢这种羸弱苍白的身体，她欣赏的是丰腴妖娆的女子或者精壮结实的男子，而不是这种。
冯映除了□□不能吸引她，还没有什么声音，无论身体被怎么摆弄和对待，他始终是沉默的，然后微笑，用那双漆黑清冷的眼睛看他——
啊，对了，就是那种眼神，她想，就是冯映独有的那个眼神，似乎怜悯又似乎嘲笑又似乎安抚，让她失了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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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把那双眼睛挖出来，又想灼热的亲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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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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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侧细微地响了一下，她低头，冯映睁眼，乌云一般的黑发堆在他身下，青灰色的光里他的眼睛亮得像是天上的寒星。
横波心内一动，她忽然有些明了，“……你昨晚故意的。”
冯映没说话，只看着她，横波语气笃定了一点儿，“为什么？”
“……我与王姬说，你怀孕了。”他慢吞吞地道，这回换横波没说话，冯映移开了视线，他望着外间闪烁荧光一般的残灯，又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的心情也确实很坏。”
“……”横波还是没说话。
冯映低笑了一声，“……我嫉妒你。”
他说，你有拼了命要护你周全的舅舅、你还有父母弟弟与儿子、我有什么呢？叶横波，我要第三次被灭门了——还是我自己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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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波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冯映也不再说话，屋内静谧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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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着静着哪里就不对了。
横波提鼻子一闻——哎哟卧槽，冯映的呼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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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北齐野史、东陆话本子津津乐道的名场面横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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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身单衣，抱着奄奄一息的冯映大半夜翻过宫墙，也不管屁股后头跟着一大串追过来的禁军和东宫侍卫，扑进沈令房里，大喝一声：“舅舅救我狗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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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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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外甥女不能处了。
叶骁任何意义上的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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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劈手接过冯映闪回屋内，沈令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冷冷瞥了一眼横波，走出去，面无表情地跟外头一院子禁军侍卫面面相觑了片刻。
他认真又暴怒又强自镇定地编了一会儿理由，平静地发现“妈的编不下去我只想暴打叶横波十顿”。
然后他就不编了，只硬邦邦丢下一句“国主小恙，送来就医，各自归位”甩手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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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有人眼尖，早认出了抱着人翻墙的是横波，于是《北齐秘史》、《北朝宫禁猥谈》、《冯朝夜行录》、《国主艳记》等等野史话本绝赞预计上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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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四更，叶骁从里间探出脑袋，言简意赅：“吃的。”
沈令赶紧把五更鸡里的雪耳蜜露和蒸乳饼端过去，他单手拿不稳，横波上前要接，被他一眼瞪在原地，等沈令进去了一会儿，才悄默声地从门缝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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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去的时候冯映正裹着一幅狐裘靠在床头，面色苍白，恹恹地半垂着眼，但比刚被送来的时候看起来好多了，至少有活气儿。
叶骁捏着他腕子渡气，沈令肃立在床脚，叶骁看看跟个鹌鹑一样乖巧弱小又无助缩在门边，随时准备夺门而逃的外甥女，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他风格的含蓄方式说，十分不自在地端起长辈架势说年轻人注意点，不要仗着年轻就胡来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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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沈令其实没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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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骁忧心忡忡地说到大婚那天我有别的事儿要干，你们务必要等我啊，我备好药箱子蹲在你们门口你们才可以……啊！懂了么，不要整那些没用的花样，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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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楞了一下，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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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极其震撼震惊震怒震动地转头，看着旁边的横波。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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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中间冯映一句话没说，就一脸奄奄一息的靠在那儿，叶骁说完颇为心虚地瞅瞅他又瞅瞅鹌鹑啊不横波，猛地挺起腰背，声色俱厉地道：“孽障，滚出去跪着！”
横波如逢大赦，刚要麻溜滚出去，冯映有气无力气虚体弱的缓缓道：“……算了……”
叶骁：不行，这小兔崽子必须得治，得给她紧紧皮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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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映抬眼，外头天光起来，宫阙间灭了灯，屋内灯影弱了一些，载沉载浮之间，他漆黑瞳眸如同漾起一泓清波。
他说，我怕她怀孕，不方便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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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波：这茬儿你他妈就过不去了对吧？
叶骁：……@#￥￥%&*！
沈令……算了，沈令不想思考了，这完蛋玩意儿他不想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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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横波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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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里坊门一开，叶骁狗狗祟祟送冯映回宫，沈令抓着横波骂了个狗血喷头，叶骁回来，又整整训了两个时辰，等横波筋疲力尽回房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她摊在榻上瘫了一小会儿，浅灰色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一骨碌爬起来，让人备车，摸进宫里。
作者有话说
第144章 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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