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英瞧见王叔的笑,有些喜不自胜,对钟相道:“所以,是如何知晓的?”
钟令音觉得烦,因为萧时桉话一说完,沈知行就睨了她一眼,还将她刚准备塞进口中的橘瓣夺了过去,塞进自己的嘴里。
可恶!
“臣女久居深闺,闲来喜欢读书打发时间,前日新得一本游历手札,里面有所记载。”
钟粟青起身,一派大家闺秀的作风,行为举止很是得体,“其中还提到葡萄美酒的饮用,需将其盛于敞口器皿,静待一刻钟后,才别有一番风味。”
“是么?”萧时桉背向后靠,唇角的那抹笑似是赞赏,“那就等等,看看是不是如钟姑娘所言。”
随后宫人们将桌案上的酒壶都撤了去,
剧情似偏非偏,钟令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说不对劲吧,萧时桉和钟粟青的对话都在点上,说对劲吧,她总感觉萧时桉的那抹笑有些瘆人。
沈知行见她似在苦恼,心里憋闷,也不去管着葡萄酒难喝,仰头灌了下去,然后他将钟令音酒盏里的酒浇在了果盘里。
钟令音想去摸樱桃的手悬在半空,然后就听见沈知行冷冰冰的声音:“这样的男人要不得。”
……
神经。
要不是这出戏里她没什么存在感,贸然出口会惹人起疑,钟令音高低得怼他几句。
再往后的剧情和原书发展别无二致,在春蒐宴席后,沈知行果真被陛下扣下对弈。
钟令音起身时,沈知行竟一把搂过她的腰,将她紧紧往他身上摁。
其余人见此皆行得匆忙,就连陛下都跑得飞快。
钟令音的两只臂膀都被他箍住,不得动弹,她梗着脖子稍稍拉远距离,但理智尚存,作娇羞状道:“夫君,在此处,不合适。”
随后一盏酒递到她嘴边。
钟令音暗自咒骂,却又不敢造次,沈知行看上去可不像是开玩笑的。
沈知行见她笑得妩媚,心里那股烦躁再次涌上心头,眸色一黯,摁住她后腰的手微微用力。
钟令音身子一软,忍不住痛叫一声。
“夫人不会喝酒。”他虽似疑问,但话说得笃定,嗓音喑哑,听得钟令音心里发紧。
许是药效上头,那他们二人此时的举动就十分危险。
即便沈知行是个正人君子,她也落不着什么好,更何况这个沈知行恐怕是萧时桉一样,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尾巴狼。
那盏酒在她唇边摩挲,轻微的痒意像是蚂蚁啃噬,后背沁出的冷汗也让钟令音浑身发颤。
“既是夫君要求,我从了便是。”她狠下心,就着沈知行的手,将那盏酒一饮而尽。
酸涩,难喝,还有一丝中药的苦味儿,钟令音攥紧拳头,憋住了想吐的心思。
“夫君是怀疑我什么?在酒中下药算计你?我是有多大的本事,敢在御前造次,夫君心里清楚。”
她没再挣扎,就这样看着沈知行,“还有,我与摄政王之间清清白白,夫君不信的话,也可以去查。”
“不过有一点,是我骗了夫君。”
钟令音见他眉眼之间的冷意好似松动几分,口中的涩味也淡了些,才缓了口气,接着道,“令音并非是不会饮酒,而是我想着夫君今日整日都陪陛下狩猎,一定很劳累,所以不想饮酒耽误了晚间服侍夫君沐浴。”
说罢,她轻轻挣开沈知行箍住她手臂的手,从他怀里缓缓起身,“夫君别让陛下等太久,令音会在帐前等夫君回来。”
酒里下了足够剂量的媚药,她只饮了一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作祟,她竟已经觉得药效上头,有些难受了。
早跑早超生,她这个小身板怕是一杯就能让她欲**火焚身。
偏还要脚步轻缓,走得不卑不亢,钟令音心思难捱,在迈出门槛的那一刻。
钟令音瞧见茯苓双手捧在胸前,从屋檐下飞奔而来。
她微微闪身,躲过了身后沈知行探寻的视线,然后迅速将茯苓找来的那瓶药倒进嘴里。
“小姐,你平白无故喝药做什么?要不要找太医瞧一瞧?”茯苓接过她手里的瓶子,扶着她往外走。
茯苓并不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还以为是钟令音又受凉了。
钟令音出嫁前,好友送来了好多药丸药剂,大多是珍贵稀少的,算作贺礼。
其中有一瓶能解除合欢散、回春丹之类的媚药。
这次她本不准备饮酒,所以起初并没想过要带,但临行前的夜晚,她心里不安,还是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本是她是怕事态无法扭转,要用在萧时桉身上的。
可计划不如变化,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茯苓担心她的身体,一手探上她的额头,她也就随口扯了句:“身子有些乏力,喝这个能精神些。”
茯苓听了,又开始骂沈知行不是人,非拽着大病初愈的她来回折腾。
等到她们磨磨蹭蹭行到幄帐前,茯苓抢先一步掀开帘帐:“这一路行得匆忙,茯苓打水伺候小姐沐浴吧。”
她站在那里左等右等,却迟迟不见钟令音迈腿。
“不用。”钟令音定了定心,“夜晚星空好看的紧,你且随我去看看。”
繁星密布,宛若日光下的雨滴。远处密林幽深,断续鸟鸣传来。
风拂过,有些凉,茯苓坚持要回幄帐拿钟令音的披风。
钟令音驻足,没离幄帐太远,她低着头,足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过青草地。
也不知道沈知行有没有和钟粟青碰面,他晚间喝了四五杯的葡萄酒,神志目前还算清醒。
萧时桉似乎没喝葡萄酒,但她也不敢赌。
在原书中,对沈知行和萧时桉的葡萄酒里是否掺了东西只是一笔带过。
只由钟粟青推测但并未证实,也没有后续,书中也不曾提及那夜其他人的事情。
但她亲身经历,可以肯定就是酒出了问题。
沈知行就因为中了药,碰到了钟粟青,二人虽没越过雷池一步,但也因此结缘。
而她因沈知行被陛下扣下,只身一人先回了幄帐。
她当时也饮过小半杯,浑身热得厉害,在帐中沐浴时,萧时桉也因身中媚药无缘无故翻了进来。
那时她虽有理智,但自己的小命被他捏在手里,不敢抵抗,更不敢出声呼救。
不过他们二人也没能做到最后一步。
再之后,每次她得不到萧时桉想要的东西的时候,他总会有恶劣的想法想尽数折磨在她身上,但也从没有成功过。
所以,今日之事若是真能避免,萧时桉没中药,她和萧时桉之间恐怕也不会再发展了吧。
她正想着,身旁有道黑影覆盖过来。她将手递过去,却许久没有回应。
钟令音狐疑地偏过头去瞧。
来人足足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宽大的斗篷遮面,无法窥探真容。
像是遁入无边洞穴,虫鸣鸟叫皆失声,连风都停息彻底,钟令音迅速环绕周围,竟连守卫军士都凭空消失。
妈耶,怎么处处是危险!
“依你所言,这次我只将药抹在沈知行的杯盏中,其余人不会中药,算是修复了上一次的BUG。”
什么意思?
所以这药她是白吃了?
可是她刚刚分明心里燥热难耐,难道真的是心理作用?
还有这人是谁?
他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黑衣人的面容隐没在宽大的斗篷之下,语气很是骄矜,“沈知行的药效应该也已经开始发作,半个时辰后便会从萧云英的幄帐出来,你最好前去候着,将剧情走下去。”
他好像认错人了?
但钟令音也不敢说。
毕竟他连天子的名讳都敢直呼,想必杀了她灭口怕也是十分容易的。
钟令音身体十分僵硬,悬空拨弄草地的足尖都不敢放松下来,她就这样单脚站着。
“如今事态发展与你当年所经历的完全不同,我劝你徐徐图之。”
……好家伙。
黑衣人是将她认成钟粟青了。
她更不敢动了。
黑衣人对她的沉默没有提出疑问,“我再多说一句,今日不是你改变剧情点的好时机,但你若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也不阻拦。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你凯旋。”
不等钟令音回应,黑衣人猛地一挥衣袖,静谧的环境在霎那间又变得嘈杂起来。
风吹,抚过耳珰,碎草拂过脚面,守在火堆旁的几名军士也未加掩饰地瞥过来几眼。
一切归于寻常。
仿若刚刚发生的所有,皆是她的错觉。
茯苓怀抱披风也跳到了眼前:“小姐,二小姐在帐中等您。”
小钟:难喝!!!呸呸呸!!!!!!
小沈:她怎么又哭了呢?我也没说啥啊。
*
小钟:躲过一劫,嘿嘿,又来一个……一个……一个……
春蒐是个很大的剧情点,所以可能还要再写一章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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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春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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