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晌午,烈日炎炎。太阳无情的炙烤着常林的街道。街上空落落的,只有那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
酒楼戏台上那说书先生还在卖力着说那些陈词老调的话本。
只见先生喝了一口水一记惊堂木下去,接着说那薄情寡性的陈世美......
“只见那秦香莲带着三个孩子闯进紫墀宫,看到见了离别三年的丈夫——陈世美!!那陈世美早已没有了当初穷书生的样子,只见他头戴乌纱帽,身穿的蟒龙袍,陈世美看到秦香莲那是毫不留情的就要赶秦香莲离开,只见那秦香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着自己这三年的苦楚,这家乡连遭灾荒,父母不幸早已被饿死,我远赴千里寻找夫君,只希望世美认下妻儿,给我们一条生路啊~”
台上的先生尤为卖力的讲述这凄惨的故事,但台下的观众并不买账。还没说几句,台下便开始嚷嚷。
客人不耐烦的说到:“换一个,换一个,谁要听这个,那都是小姑娘家听的,换一个。”
“对,换一个,换一个,来个内个...狸猫换太子!”
客人鄙夷:“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狸猫换太子,听那么多年也不嫌腻。”
“哟,那你说,讲什么?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新鲜玩意!”
说到这客人便来了兴致:“哎,你还别说,我还真有,前几天去京城听到那边的酒馆都在说咱们的镇国大将军,一把长缨枪斩巴图的那场解城之战。讲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激动人心啊!诸位今儿让着说书的再讲讲那解城之战你们看如何?”
今日客栈男子居多,说起这个,便都来了兴致:“好,好,这个好!这仗我早有耳闻。据说这张猛将军先是在西流战场上一枪射中了图库鲁少将乌兰的手臂,后来在解城带领张家军闯三关,烧粮草,将那大将军巴图的军队逼上栈道。那巴图声名在外,本以为是个骁勇善战的,谁知道是个秀外慧中的,被咱张将军啊一把长枪封喉,收付西流和解城,这场仗打的,那叫一痛快哈哈!!”
“哎,你说的不对。那巴图谁人不知啊,侵犯我朝边关多年,虎体熊腰,铜浇铁铸一般的身体。乃是图库鲁国第一大将,怎么可能是秀外慧中的大姑娘,那是我们张猛将军,骁勇善战,如神兵天降,那巴图再怎么强壮在天兵天降面前,还不是如同蝼蚁一般,你们是不是。”
众人起哄,纷纷赞许,称赞张猛将军的勇猛无畏。
坐在二楼的酆疆听到楼下的谈话嘴角也漏出浅浅的笑意。
这张猛将军在6年前大胜图库鲁国,收复失地。成为单朝的第一大将,也成为了所以单朝人心中的英雄。
酆疆身为练武之人,对能建功立业的将军一直心生敬佩。
酆疆向后倒去,将腿伸直,寻了一个舒展的姿势喝着茶,偏头看向街对面的铁铺。
那铁匠正在打的枪便是他的方天戟,那块铁料还是许知县在下乡查案的时候发现的,特意从乡下背了回来送给酆疆。
炽红的铁棍,在铁匠不断地敲打下四溅出火花,汗如雨下落在铁器上发出刺啦的声响。
酆疆看的正入神,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皮肤被晒得油光锃亮的男子身影闯进了他的视野。
只见那男子推着破旧的架子车,车上还躺着一个年轻一点的男子,那男子五官皱成一坨,神色痛苦,紧紧蜷缩着身体。
那大哥推着车神色焦急,逢人便问:“兄台,你们知道哪里有郎中吗?”
“兄台,这最近的医馆在何处啊?”
酆疆在酒桌上扔下铜板,便从窗户一跃而下,稳稳落到了那人面前。
酆疆:“寻医?”
那男子被眼前的阵势吓得一哆嗦,磕磕巴巴的回答:“是...是...你,你是谁?”
酆疆得到回答,直接从那人手中接过架子车撂下一句“跟我来!”
便推车向前急速驶去。
那男子愣了一会随即反应过来,急忙起身追赶。
“等等,你是谁啊?放下我弟!!放下我弟!!”
善草堂内。
旬霁正在后院检查晾晒的药材,刚要解开襻膊就听到前厅有人大喊 。
“旬霁快出来,来病人了!”
话音刚落,一阵车轱辘声碾过耳膜,酆疆架着车直接推到了善草堂里面。
旬霁来到大堂就看到站在门口浑身冒着热气一身汗,还在那傻笑酆疆,不禁皱眉。
旬霁走过去检查躺在架子车上面的人,面色潮红,眼神涣散,大量出汗,体温有灼热感,皮肤松弛,脉搏迅速,应该是暑热之症。
“酆疆,拿帕子去后院取井水浸湿后拿过来帮他敷在额头。”
“好嘞”酆疆从柜台拿起一条手帕就去了后院,回到大堂的时候,刚好那大哥也气喘吁吁的进来了。
“你跑的好快...呼呼...我都...跟不上...呼呼”
“这不是救命要紧吗。”酆疆将帕子敷在病人额头上。
“我兄弟,没事吧,他...刚才突然就吐了,然后...就倒在了地上,我们兄弟一起出来打工...他要是有什么,我这... 咋回去跟父母交代啊,呜呜”说着便有些哽咽,拿起袖子擦了擦脸。
酆疆急忙倒了茶水给哪位大哥。
“你放心吧,没事的,这个是常州最有名的大夫,有他在一定没事的。”
“暑热之症,现在脱水晕倒了,没事,先用湿帕子给他降温,旬二”
“在”
“君药藿香,配佐药白芷、苍术、茯苓、陈皮、厚朴、大腹皮、生半夏、广藿香油、甘草浸膏、紫苏叶油,剂量还记的吗”
“记得,这几日常有暑热的病人,这药天天抓,这剂量我都倒背如流了。”说着拿上配好的药,便去后院煎药去了。
“这...这药贵不贵啊,我这...”说着从衣襟里掏出来一个破旧的手帕,里面躺着几个铜板。
“你...你不是常州人?听口音不像外地人啊 ?”酆疆疑惑的看着掏钱的大哥。
“奥,我是常州下边甘泉村的人,离这里不远,前些日子和弟弟讨营生,这才来了常州。”
“奥~怪不得你不知道,这常州啥都要钱,就是来善草堂看病不要钱。”说着将大哥递过来的铜板又推了回去:“这钱得来不易,您就收好吧。”
“这...小兄弟莫不是在开玩笑,这哪有医馆不收钱的。”大哥不可思议的说到。
“哈哈哈,其实也收,但善草堂不收救命钱,善草堂规矩如此,治病救人,治病收钱,救命不收钱。但是凡有难处,治病钱也可以不收。”
那大哥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这有些陈旧但又不失干净整洁的药堂一时不可置信。
“这世间竟还有这种地方?”
旬霁看着又要开始放豪言壮语的酆疆忍不住打断他,补充道:“但愿人间无病痛,何愁架上药生灰。这是善草堂行医的准则,您安心治病,别的不用多想。”
“嘿嘿,我就是这个意思。”
旬霁一边施针一边说:“现在正值酷暑,不宜白日劳作。”
“唉~这哪是我们能选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甘泉村人烟稀少,没什么挣钱的营生,我们也没有手艺,也是经人介绍才能来常林李家石铺做些搬搬抗抗的活,没有这个活这偌大的常州,那还有我哥俩的容身之地啊”大哥满脸愁容。
旬霁几针下去,倒在地上的弟弟,眼神开始明朗了起来轻声叫了一声“哥”
“嗳~醒了,醒了!谢谢神医,谢谢菩萨!谢谢神医,谢谢菩萨!”大哥扶起弟弟一遍又一遍的感谢这旬霁和酆疆。
“善草堂每日巳时到申时都会在南城门免费施绿豆粥,有清热解暑的功效。”
旬二拿着熬好的药过来,大哥给弟弟喂下。
“好难喝”弟弟刚喝了一口就要打退堂鼓。
“你懂什么!良药苦口,喝!”说着不由分说就要往弟弟嘴里灌,看的一旁的旬二和酆疆龇牙咧嘴仿佛药喂到了他的嘴里一般。
“喝完后,在医馆稍作休息,旬二,父亲一会儿午睡醒来,让父亲给这位仁兄把个脉,没事了再离开,我和酆疆还要去学堂,先走了。”
说完拿着药箱便和酆疆出了门。只听身后大哥连连道了几声:“少年英才,悬炉济世,好人啊,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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