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为喟叹忧心之伤

“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冬阳看着躺在她床上眉头紧锁面色惨白的海月,脸上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冬琳琅抱着昏迷的海月径直闯进了她房间时,冬阳才刚刚坐下准备修炼,结果就被冬琳琅一头撞开了房门。

她很想端着自己宗主架子把冬琳琅好好训斥一顿,最好再让她去领个罚禁闭几天长长教训,但看在她事出有因的份上,就把这次的惩罚留到下次再说吧。

“那怎么办?她会死吗?”

冬琳琅担忧的问。

冬阳深深叹了口气,看向海月的神色里多了几分不忍和怜悯。

“你知道鲛人族的神罚诅咒吗?”

冬琳琅点了点头,虽然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一个人躲起来修炼或者跑去什么深山老林妖兽出没的地方大杀四方,但宗门内要求的文化课业她也能次次名列前茅。

鲛人族是这世间唯一遭受过神罚的种族,她不可能不知道,就连曾经困魔之地那些无恶不作的魔族都未曾遭受过神罚,因为它们已经被全数歼灭了。

也就是说,一旦神罚开始反噬自身,等同于海月就快死了。

“海月的身体应该是遭受了神罚的反噬才会出现异常,但她为何会突然失控伤人,我查不出来”

鲛人族几千年避世不出,留给这世间的只剩下神秘,没有前者可借鉴的史书资料,饶是以冬阳的见多识广,也要说一句束手无策。

屋内沉默许久。

海月虽处在沉睡状态中,但她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梦中那些曾在唤声螺里出现过的恶灵像跗骨之蛆一样,死死黏附在她的骨血里,等着她某一刻的毫无所觉,然后吃掉她的灵魂,她的全部。

陈海礁一路找一路打听,终于算是得到了冬琳琅的一点线索,等她好不容易爬上了另一座山头的宗主大殿,天色已经从下午到了深夜,再晚一会估计就该天亮了。

抬手敲了敲紧闭的房门,饶是以陈海礁这般好的体力,找了这么久也觉得有些累了,站在门口大声喘着粗气。

冬阳掌门去了秘室内闭关,留了冬琳琅一个人在这里,她一整夜都没敢合眼,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忽听见门外的声响,以为是师傅回来了,打开门看到的便是陈海礁一幅好不狼狈的样子。

“不是说让你俩早点休息吗?你怎么跟过来了?”

冬琳琅神色不悦,上下打量着陈海礁,语气质问。

“我,我和锦鲤都担心海月,所以,所以就想来看看她...她好点了吗?我能进去看看吗?”

瞧着冬琳琅神色不对,陈海礁只怕对方一气之下回绝了自己的请求,连说话的语气中都多了几分畏缩的试探。

“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

冬琳琅拒绝的声音还未落下,不等她继续说话,陈海礁就在她眼前毫无预兆的凭空消失,而后又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这一反常举动倒是把冬琳琅给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不止她,陈海礁自己也被刚刚这一举动给吓得不轻,若不是放在怀里的前尘镜突然亮了亮,让她知道此事乃前尘镜所为,她险些就要以为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我,不是我干的,我只是,刚刚的事情是小镜干的,你先别生气,我就和海月说两句话就走,冤有头债有主,我把小镜叫出来你骂她就好”

陈海礁熟练从怀里掏出前尘镜,直接扔到了冬琳琅手上。

经过万天阶的帮助,陈海礁和前尘镜器灵之间的关系在一天之内突飞猛进到了一个非常紧密的程度,她没再叫过对方器灵,而是一直小镜小镜的叫,器灵仍旧没有实体,但它在知道当初是陈海礁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把它带出神山,心中觉得对她实在亏欠,出来后就一直怀着愧疚感。

因此,器灵才会毫不犹豫在陈海礁受到阻拦时出手,而陈海礁也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今非昔比,而她又确实打不过冬琳琅,所以才会毫无负担的甩锅给器灵。

反正器灵打得过。

冬琳琅手忙脚乱接住朝她飞来的前尘镜,先前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摸着手里的前尘镜爱不释手,心中亦是感慨万千,这么好的神器要是在自己手里该有多好,可偏偏就是来晚了错失这么大的机缘。

“你的机缘不在吾身,莫想那么多,且等等就到了”

前尘镜和其他人说话时,依然还是它原来那副老成的语气,冬琳琅也不会知道这个老气横秋以长辈口吻同她说话的器灵,其实是个年纪只有**岁的孩子。

冬琳琅乖巧点头附和。

虽说宗门有明令规定门下弟子不可仗势欺人,不可欺软怕硬,但规矩是死的,人还是要懂得灵活变通嘛。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她堂堂修仙界的第一天才也会被心境执念所困,如今竟然沦落到要靠一个刚入门的弟子,才能解开执念,否则她若是强行压制,之后的修为定然是再难寸进。

陈海礁没精力去注意旁边的对话,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海月身上,她很担心海月的状况。

只着一眼就让她感觉到不对劲,海月虽然只是躺在床上没有动,但她的身上却笼罩着一层很浓郁的黑色雾气,这些雾气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被吸引来的,甚至还有更多的黑雾正从四面八方朝着海月而来,浓郁的黑气感觉是要把她给吞噬。

许是察觉到了身体出现的异样,又或是陈海礁盯着她的眼神太过坚定,炽热的让人难以忽视的目光,海月只感觉笼罩在她梦里的黑暗中,陡然间洒下了一缕温暖的阳光。

带着恶意扑面而来的怨灵,企图把她拖进深渊地狱的黑暗,都在这一缕甚至无法照清眼前路的阳光下泯灭。

她醒来时,恰好和陈海礁视线相对。

陈海礁将情绪压抑在心口,对于未知的恐慌无措,任何负面情绪她都照单全收,在海月还未曾恢复之前,她不敢漏出一丝一毫的怯懦,她害怕没办法成为海月,成为陈锦鲤可以放心依赖的人,故而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可那都是假的,是她强装出来的假象,她本就是个怯懦无比胆小怕事的人,她本就不值得依靠,一旦发现自己身后有了依仗,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会消失不见。

很多想要说的话,最后都变成了眼中无声下坠的泪珠。

看见陈海礁在哭,海月刚刚清醒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醍醐灌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其他的,慌里慌张的从床上爬起来,手足无措站在陈海礁身边,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没事啊,你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

海月双手虚虚扶着陈海礁因为抽泣而不停颤抖的身子,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起来。

“可是我担心你啊我找了一晚上爬了好几座山头才找到你在找这里,我都快要被你吓死了”

陈海礁一边抽噎着,嘴上的话也完全没停下来的意思。

听到她这么说,还站在门口的冬琳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毕竟是她二话不说就把海月带到这里来的,总感觉陈海礁像是在含沙射影的埋怨她,但又找不到解释的理由。

但她的尴尬除了器灵外,没人注意到,一共屋内就三个人,一个一直哭,一个一直安慰,倒让冬琳琅感觉自己在这里待的实在有些多余了。

“咳咳!海月,你既然已经醒了就先带着海礁回去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俩有什么话就回去自己聊,今日准你们一天假,明天再开始正式跟着新弟子们练习”

受伤的陈锦鲤还躺在陈海礁房间里休息,打断她们两个旁若无人深情凝望的重任就落到冬琳琅的身上。

海月最是经不住别人这样略带调侃的话,苍白的脸上霎时红透半边,悬在半空还没落到陈海礁肩膀上的手迅速抽回。

“好,好,那我们,就就先走了”

海月扭头就准备走,陈海礁却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迷茫的眼睛里挂着还未干的泪。

“我们先回去,回去我跟你解释”

海月回头看了眼愣在原地的陈海礁,走上前一把牵住了对方的手,海月力气大,几乎是连拖带拽的把陈海礁从屋子里带了出去。

“等一下先别走”

冬琳琅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两人,陈海礁也不哭了,安安静静躲在海月的身后,时不时也会出于好奇抬头四处张望,但大部分时间她的视线都停在海月的身上。

“师姐还有,有什么事情吗”

海月把陈海礁往自己身后扯了扯,后者脸上挂着好奇的神情,看向眼前少女的背影,眸子柔和到像是能化出水来,而海月尚未来得及散去的红晕还挂在她脸上,僵硬着身子不敢转头看对方。

冬琳琅忽然就懂了,在回去岚宗之前有次她和陈锦鲤月下闲聊时,对方曾跟她说的话。

“她们两个啊,一个就差把心思写在脸上,一反常态的主动,一个却不解风情的只自顾自心动,每次看她们俩相处,我都恨不得能替她们挑明了说”

当时冬琳琅怎么说来着,她好像是嘲笑了陈锦鲤的夸大其词,她虽没有经历过所谓的爱恨别离,但既然连旁观者都能看出来的心思,身为当事人怎么可能会毫无所觉。

直到这一幕落在冬琳琅眼中,她才算是真真懂了陈锦鲤话中的无奈,心下实在觉得有些可笑,便也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师姐,你也因为海月没事了觉得开心吗?太好了,我也感觉很开心!”

陈海礁以为她把情绪藏的很好,至少在海月面前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表现过异常的行为,她以为没人会知道。

可惜她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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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海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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