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模块……”穆琰嘟嘟囔囔的看书，却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发问道：“为什么智能模块只能有两种路径啊？”
穆琛疑惑：“市面上的所有机器人都是按照这两种途径做出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机器人的内系统分为两部分，主体和智能模块，主体控制机器人的动力与职能，智能模块控制机器人的互动与学习。
而现如今，智能模块的程序编写路径只有两种：给机器人一个设定好的性格或者是让机器人根据主人的行为进行学习模仿。
穆琰疑惑地看向穆琛：“就没有一种，可以让机器人根据自己“出生”以来遇到的所有事情各种人，来综合形成一个独属于它的样子吗？”
穆琛顿了顿，眼神从穆琰脸上转移到桌面：“有，这就是类人机器人。”
“遇到的人、走过的路、学过的知识、经历过的事情都会成为这个机器人的一部分，这就是类人机器人的底层逻辑，不过因为和人类不一样的是，研究员们通常会把类人机器人的数据投放到各种电影、电视这些东西里，这对它们来说，就是经历的一段段人生。”
穆琰惊奇地睁大眼睛，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个随想竟然就误打误撞地知道了这样一个秘密，要知道，大清洗之后，类人机器人和反人类机器人的一切被埋葬，所有资料被销毁，知道的人又都三缄其口。
等惊奇完，穆琰看向穆琛：“那你也是这样的吗？”
穆琛神情恍惚了一下，接着笑道：“你觉得可能吗？”
这句话，在机器人的概念中，是疑问句，但是在人类的认知里却是反问句。
穆琰果然没有接着想，点点头，“哦”了一声就没再在意了：“那这么说的话，这种路径是不是很难啊，我没法做了吗？”
穆琛这段时间的表情愈发丰富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觉得呢，小朋友？”
语气轻柔，却莫名气人，穆琰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和第一次学做人的机器人计较。
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开始想按照常规方法，自己要做出一个怎样的机器人来，首先他要做的是一个宠物型陪伴机器人，所以一定要亲人，穆琰在光脑上划拉着。
其次也是要有点小脾气的，不能是个人上来就亲近，穆琰把好感标准设置为以空间来划分，来自己家里的属于好友。
然后就是具体一些设置，正直、善良……
……
放过自己，不去想那些形而上的东西之后，穆琰的进度快了许多，在制作智能模块的期间，他也没忘了继续完善外观。
于是，在临近开学的前夕，穆琰做好了智能模块，也抱回了两只软绵绵的兔子。
穆琛闻声过来围观，两只兔子都是立起来的长耳朵，耳朵背面有长长的毛长出来，分外飘逸好看，身子圆滚滚的，好像一只大号的玩偶，但是不同种长短材质的被毛交错着，有一种真实生物的质感。
一只是浅灰色，只有两侧的脸颊是白的，另一只浑身都是霜白色，只有耳尖有一簇浅灰的毛。
穆琛摸了一遍又一遍，有些沉迷这种手感，毛茸茸的一层，覆在精密的骨骼肌体上，往下一抓手指就会陷下去但又有种实在感。
不过，穆琛问道：“怎么有两只？”
在他摸兔子的时候，穆琰已经在调试做好的内系统了，闻言回答：“另一只放穆羊人。”
穆琛正在玩着兔子尾巴，拉长，松手，弹回去，一遍遍乐此不疲，听到竟然有一只是为穆羊人准备的，一下笑得分外灿烂：“谢谢小琰。”
在他心里，穆羊人就是他的一部分，给穆羊人准备的约等于送给他的，于是问穆琰：“哪一只是给我的啊？”
穆琰也没纠正他，虽然在自己心里，穆琛和穆羊人是分开的，但事实如此，他也没想着硬要别人认同自己的想法，只俯身把霜白色的那只抱起来，放到自己的内系统旁边。
所以灰色的那只就是穆琛的了，以他的水平，用穆琰剩下的材料组装一个内系统出来，在把穆羊人放进去是分分钟的事，所以两只兔子一起跳了起来。
装载了动力系统的兔子们开始有了温度，沿着肌理走向覆盖的皮毛开始微微起伏，耳朵也抖动起来。
灰色的那只兔子蹲在地上，乖乖地一动不动，穆琛将手塞在它肚子下面，感受着一下下随着呼吸压下来的毛茸茸软乎乎，嘴角勾起一抹笑。
懂事的阳光、乖巧的毛茸茸、绝美的少年，这一幕好看得几乎要可以入画了，穆琰打开光脑，刚对准穆琛，就看到镜头中侧对着自己笑得温温柔柔的美少年转头看了过来，接着开口：“这个兔子的毛你是在哪买的啊？”
被郑重强调了**权之后的穆琛和穆琰达成一致，除了可以在光脑中保留一个监测穆琰实时安全的程序之外，完全尊重对方的**权，所以此时，他完全不知道穆琰去哪里买了这些东西。
两性教育对于这时候的人们来说是一个会纳入课本的已经完全形成体系的课程，所以穆琰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大大方方地告诉了穆琛地点。
穆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穆琰警惕地看着他：“你不会是想要搞一堆兔子在家里吧？”
穆琛摇头失笑：“当然不会，有这两只就够了。”
穆琰朝他投去不信任的眼神，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穆琛第一次对一个东西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情绪。
不过也能理解啦，谁会不喜欢毛茸茸呢，穆琰俯下身，将头埋在白色兔子的背部，狠狠吸了一口，兔子左右晃了晃头，看起来还算正常。
穆琰深吸一口气，将它放在了地上。
刚装上内系统之后穆琰就把它抱了起来，现在看来，正常的条件反应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不知道接下来……
兔子在地下跑了两步，四肢微微僵硬，卧下去的时候也出现了明显的机械感。
这时候，灰色的那只也站了起来，跑了两步，同样的僵硬与机械感，穆琰的眼神跟着那只兔子，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穆琛看向他：“都是这样的，外面卖的那些陪伴型机器人不也是这样。”
穆琰声音有些低落：“嗯，但我本来以为你做的会不一样，还专门加了一段模仿程序，打算把对象设置成穆羊人。”
穆琛知道这段模仿程序，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穆琰想要模仿的对象竟然是同样要成为兔子的穆羊人，此时看着地上披着无比真实的外皮的两只机械兔，一时有些麻爪。
“会好的。”这时穆琛此时唯一会说的话了。
过了一会，穆琰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加油！我们一起，为了它们努力！”
“好！”穆琛下意识跟着他点头。
-
难得的一天晚上，穆琰抱着瑞比特抱着瑞比特窝在沙发里，没有刷光脑也没有看书，两眼放空目视前方。
过了一会，他突然暴起，盯着旁边的穆琛：“明天要开学了！”
穆琛点头，神色一派平静：“我知道。”
“我还要和顾风华那个混蛋在一个班！”
穆琛点头：“你们两个是第一二名嘛，学校就一个实验班。”
穆琰继续义愤填膺：“我恨不得锤爆他的眼镜，每次见他都一副不认识我爱答不理的样子，明明打听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穆琛摸了下手里的穆羊人，想说：你不是也是这样嘛，但最后还是咽了下来：“他这回肯定认识你了，你是第一名，他是第二名。”
穆琰眼睛一亮：“对，而且我还可以继续装作不认识他。”
穆琛继续哄：“而且你们一个班之后你还可以继续碾压他，我和你一起，把他压在第三。”
穆琰像是被迫被提醒了什么一样，看了穆琛两眼，幽幽道：“然后我被你压在第二……”
穆琛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连忙转移话题道：“你和顾风华的仇怨是怎么结下的啊？”
穆琰撸了两把瑞比特的耳朵，问道：“你不知道吗，你不是之前一直在我光脑里吗？”
穆琛正是因为一直在他的光脑里才不知道这件事，在他看来，两人没有一点直接的交集和矛盾，怎么关系就莫名其妙成了这样。
穆琰慢慢回忆着：“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是在初一，当时看到他也是由优卡接送，那时候还挺想去认识他的，但他对接近他的人都不理不睬，我就没去，但也一直关注着他。”
“那时候还没有联考，我是我们学校的第一，他是他们学校的第一，直到有一次，我发现他作弊了，其实以他自己的能力是可以的，但他就是作弊了。”
“后来到了初三，两所学校开始联考，一开始是我赢的比较的多，后来我们打成了平手，我也不知道这是他的真实水平还是怎么样，但是我想赢他，不管怎样我都想赢他。”
穆琛是真的不知道穆琰关注过顾风华这件事，此时听他一说，翻看了之前穆羊人的记录，才隐隐地找到了点蛛丝马迹，莫名其妙的搜索，和朋友聊天时顺着追加的话题，路口停留的脚步……
人类的关注，原来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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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穆羊人和瑞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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