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光昏暗的审讯室里,一束刺眼的亮光突然地打在对面的椅子上。
椅子上的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灯光闪了一下,被刺激地闭上双眼,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
看清少年的瞬间,坐在对面椅子上和站着的警察都被少年的容貌震惊了一下。
这是一个怎样的少年呢?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发,如丝绸般柔顺光滑,被一白缎随意地扎起。几缕碎发凌乱地落在额前,让本就精致的脸多了几分破碎感。即使是脸上的灰尘,破旧的衬衣也无损他的容颜,反而衬得他超脱世俗的淡雅。
但他们很快就回过神,坐在椅子上的警察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打破这有点尴尬的场面,严肃地问道:“姓名。”
少年低下头,思考了一下,然后慢吞吞的用有些不熟练的、略带沙哑的声音说:“墨言。”
“性别。”
听到这话的墨言沉默了几秒,之后开口道“男。”
“年龄。”
“十四岁。”
……
随着一连串的提问,墨言回答的越来越熟练,直到这个问题出现。
“家庭情况。”
闻言墨言沉默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孤儿。”
墨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警察们明显是不相信的,他们觉得墨言有很大的可能是说谎了,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因各种原因在这个事情上说谎,墨言只是其中的一个。
应对这种情况,警察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早就叫人去查墨言,等会儿就能知道真实情况。
于是坐在椅子上的那个警察接着问下个问题,“为什么要杀人!”
墨言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眼神中闪过疑惑,语气奇怪地说“杀人?”
“没错!”另一个警察开口,语气充满了愤怒,但又有点惋惜,“你要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了人是逃不掉的。你更要知道现在不是以前,已满十四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不要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逃过……”说着说着,猛地一拍桌子。
坐在椅子上的警察看他气愤成这个样子,拍来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还在审讯。
被示意的警察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了原位。
而一旁的墨言听着那位警察说的话,神情有点微妙,这警察该不会把他竹筐里那具白骨看成了他杀的人吧?
事实也的确如墨言料想的那样。
见站着的那位警察回去后,坐在椅子上的警察才继续道:“当地有百姓举报,说经常看到你上山挖什么东西,怀疑你在盗墓。于是我们就到那座山上埋伏起来,没想到!”说着,他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语气也带着点激动,“没想到抓到你时,你背着个竹筐,而竹筐里居然有一具白骨,经我们法医确认那是一具人骨,现在我们正在查验那一具人骨是谁,你还说你……”
警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墨言打断了。
“还需要要多久?”
被打断的警察听了墨言的话,顿时感觉莫名其妙,“什么还需要多久?”
墨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就是距离查检结果出来还需要多久?”
警察也听出了那一丝颤抖,认为是墨言心虚了,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刚想告诉墨言时,审讯室的门就被敲响了,那位从椅子上站起的警察顿时黑了脸,不等站着的警察去开门,他就直接冲到门前,啪的一下打开了门。
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就开口骂道:“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在审讯的时候打扰我!听不懂话是不是!”
这话刚说出口,那位警察就后悔了。
被他说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长相还挺英气的女法医,女法医惊奇地盯着他,“陆大队长,我还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有两面嘞!”
陆宏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谁叫他平时对待这位从a市来的人才都是温声细语,从来没有暴露过真实的性格,现在却…想到这,陆宏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叶凝满意地看完陆大队长的反应后,就不逗他了,毕竟她早就知道陆大队长的真面目。她从怀中抽出两张纸,把嘴凑到陆宏耳边,说了几句话。
陆宏听着这些话,眉头渐渐皱起,把纸仔细地看了好几遍。
叶凝见陆大队长看得如此认真,怕是之后也注意不到她,再加上她还有别的事要做,于是叶凝就偷偷溜走了。
而陆宏之后也正如叶凝所预料的那样。几分钟后,陆宏看完了两张纸,他紧皱眉头地关上门,连叶凝离开都没有发现,一直关注着手里的两张纸。
关门后,陆宏快速地走到桌边,将两张纸放下,挪到墨言面前,心中怀着巨大的疑惑开口道:“你看看这两张纸,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言低下头,看着新鲜出炉的两张纸,心里挺无奈的。
上面的一张纸写的是尸体报告,内容挺离谱的。
死者姓名:?
性别:男
年龄:约25、26岁
职业:?
家庭情况:?
……
注:死者还原出来的相貌与嫌疑人相貌相似度为91%,二人可能是双胞胎。
下面的那一张则是更离谱。
姓名:墨言
性别:男
年龄:13岁
职业:初二学生
家庭情况:他是家里的长子,父母皆在世,还有一个患有心脏病的弟弟。
……
注:此人在一年前放学回家的路上莫名消失,至今都未找到。
墨言盯着这两张纸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抬起头,开口说:“你想先问哪个。”
陆宏思考了一下,“上面那一张。”
“这具尸体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不属于这个时代?”
“对,这具尸体生前名叫墨清庭,也许你们并不知道他,但他的笔名你们应该知道,他的笔名叫白栎。”
“白栎!那不就是民国时期很出名的作家吗!可我不是记得他被安放在岳麓山吗?你……”陆宏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墨言。
“你俩都姓墨,难道你是他的子孙后代?由于对他埋葬的地方不太满意,所以换个地方埋葬他?”
话一说完,陆宏就后悔了。不对啊!他不应该问墨言怎么把尸体从岳麓山偷出来的才对啊!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听到陆宏说的话,墨言沉默了几秒,之后用复杂的眼神看了陆宏好几眼才道:“没有的事,只是……”
说到这,墨言眼睛眨了眨,语气也有一点复杂,“唉,我是一个受过诅咒的人。从我第一世结束,之后的每一世,我只要成年或者经过三次死亡,我就会想起之前的所有记忆。而你们抓住我的地方,就是那片森林,是我孤独时所栽种的。那片森林下方就埋着我所有世的尸骨,墨清庭则是最后一位。”
听完墨言说的这些话,陆宏就感觉到他的三观要被震碎了。
这可比母猪上树还要夸张啊!作为一个正常人能说出这些话嘛!怕不是这人早疯了!现在他充分有理由怀疑墨言的精神出现了一点问题。
墨言看着陆宏充满不信任的目光,就知道陆宏并不相信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但是这就是事实。
“其实你们去那片森林里挖下就知道了,不过我希望你们挖完了以后不要随便移动我的尸骨,更不要将尸骨带走。”
陆宏呢,陆宏豪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正好想看看那片森林里有多少尸骨,能让墨言夸下海口说出这样的话。
聊完这个话题后,陆宏接着问:“那下面那张呢?”
“我是被他们收养的,当时在医院里,他们经过医生检查知道自己这一生也可能没有孩子,又恰好在医院旁边的垃圾桶里发现了我,于是就将我收养了。如果只有我一人,那么我将会过得挺好的,只可惜他们只后就有了一个亲生儿子。”
墨言停顿了一下,继续毫无感情地说:“还是一个有心脏病的儿子,于是他们就想到把我的心脏换给他们的儿子。至于我为啥能活到13,那当然是那个时候他们才凑够钱。”
“这个不是不可能……”陆宏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心脏移植手术是去黑市做的。
之后墨言的话也验证了他的想法,“因为这是去黑市做的,至于我为啥没有死,那当然是因为我死了三次后就会想起以前记忆。”
死了三次还能活?陆宏一点也不相信墨言说的话。
正常人是死一次就不能活,更何况是三次,那怎么可能还活着!但墨言不一样,他在成年之前经历的三次死亡都不算是真正的死亡,只要快死时,墨言身上的伤就会自动愈合,这样墨言才能撑过三次死亡,想起之前的记忆。
但是这些陆宏都不知道,他只认为墨言在骗他。想了一会儿后,陆宏挥了挥手,让站着的警察过来,让他将墨言关在看守所几天,等他去那片森林里查看下情况后,回来继续商讨墨言的事。
不过陆宏是等不到了,他在那片森林里挖到了几百具尸骨,意识到不对后,就连忙上报给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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