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雁小姐已经到酒店了。”
将人送到指定地点后，司机给顾行川发了消息。
顾行川第一时间没有回复，他忙着开会。
等他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将近十点半。
他喊来司机：“走吧，去酒店。”
司机小心观察着后视镜里顾行川的表情，见他满脸疲色，仰着脑袋半靠在后座上，不住地揉着眉心，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他斟酌着语气，试探着开口：“先生，您既然已经这么累了，雁小姐那边，不如今天就算了吧……”
“我妈让你来的？”顾行川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
司机愣了一下，忍不住开口：“……太太也是一片好心。”
“魏军，”顾行川直接喊了对方的名字，“你最好清楚给你发工资的是谁，你效忠的对象又该是谁。我知道她看不上雁寻，但我喜欢就行了，你明白吗？”
后视镜里，他面无表情，眼神刀子似的凛冽，和这样的眼神一碰，司机魏军的目光飞快避开。
“……我知道了。”他低声说道。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顾行川“嗯”了一声，闭目养神，心绪不由得飘远了。
最开始找上雁寻，除了因为她的模样是他钟意的一款，其实也有想和他的母亲顾太太作对的意思。她总想插手他的事情，屡败屡战，屡教不改，事业上不行，就从他的感情生活入手。那他干脆遂了她的心愿，找了个女人长期伴在身边，当个不费心的小宠物养着。
对他来说，养个女人和养只猫、养只狗也没多大的差别，反正都是逗趣解闷的。
只是，他本来想着玩玩就算了，可长期相处下来，他逐渐习惯了雁寻的方便和省心，甚至为了这点舒心，他愿意小小让利，替她大开方便之门。算一算，他们上一次见面都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顾行川不免期待起来，雁寻要是知道了他在背后做的这些，会怎么报答他？
这份期待在他推门时达到巅峰，又在门扉推开后坠落谷底。
酒店房间里没人，只有一只粉色行李箱和浴室前一串洗澡后留下的水痕证明雁寻来过。
是给他准备惊喜去了吗？
顾行川皱了下眉头，很快又舒展开，他低头换上拖鞋，走进房间。
那他等一会儿也无妨。她刚从工作现场回来，风尘仆仆的，估计是觉得要收拾一下才敢见他。
以前他们每次见面，雁寻都会认真挑选衣服、绘制妆容，繁琐又麻烦。他也委婉地提醒过她，他们是纯粹的肉.体关系，穿什么到最后脱了都一样，没必要搞得像情侣约会一样。
那时雁寻只笑笑，没有反驳他，下次见面，依旧盛装打扮。
不仅如此，去年她过生日的时候，他给她寻来了一堆大导演的本子。
午夜灯光下，那些本子一册一册铺开在她面前，宛如一道墨与白的扇面，他松了松领带：“她想拍哪个随便选，剩下的交给我。就当是你的生日礼物了。”
结果雁寻却瞬间变了脸，抿着唇，把那些本子一一收起，一股脑塞进了他怀里：“还给你。不需要你插手，我想要的自己会争取。”
而他也逐渐熟悉并默许了她的倔强清高和郑重其事。
该说不说，这种被重视的感觉，他很受用。
独守空房到十一点，雁寻还是没有踪影。久等不至，顾行川逐渐不耐烦起来，给雁寻发了条消息问还要多久之后，他放下手机，拿起酒店的一次性浴袍，走进了淋浴间。他打算洗个澡。
水声响起。
一墙之隔的酒店走廊，华贵的长毛地毯一路铺开到尽头，刚吃完自助餐的雁寻单手扶墙，佝偻着腰身，拿着房卡，走到了房间门口。
她走得很慢，边走边不住地对系统感叹道：“多亏顾行川给的酒店饭卡，呸，房卡，今天我算是吃爽了，五星级酒店的伙食是真不错啊，你看没看到刚才那生蚝、那烤全羊、那胸口油，都是个顶个的好东西，要不是不让带出餐厅，我一定给它们全打包走！”
系统：“……你好像已经在连吃带拿了，宿主，你忘了你这一路上丢掉的芒果核、竹签和螃蟹壳吗？所有路过的服务员都被你饿死鬼投胎的吃相吓一跳，你之前没来过这种地方吗？”
“来是来过，但还不如不来，”雁寻直起身子，撇了撇嘴，“之前每次来这种地方都是商务用餐，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餐桌上每个人怀揣的目的，每个人一句话里都藏了八百个心眼子，吃顿饭要想这想那的，头疼死了，哪还有心思品尝东西是不是好吃？我自己是有钱来，但天天加班的，哪有时间过来享受啊。”
说着，雁寻抬手把房卡在门上一刷，“滴”的一声，门应声而开，露出房间里的景象。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开着暖气，她低头换鞋，顺手脱了外衣。
不经意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男人穿着灰色浴袍的陌生背影时，雁寻一愣：“你是谁啊……”
她愣神的时候，听到门口的动静，刚洗完澡的男人转了身，浴袍松松垮垮系在身上，未擦干的水珠下坠滑落，头顶灯光寸寸打在他冷峻的面庞上，为他覆上一层玉石般冰冷的辉光，系统和雁寻几乎同时认出了男人的脸，一统一人异口同声。
系统：“你男人。”
雁寻：“大资本家！”
系统：“……”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放心的它再度对着雁寻耳提面命：“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讨好顾行川，让他松口，帮你争取生活综艺的常驻嘉宾席位，吃饱了就该干活，你可别说话不算话。”
雁寻笑了：“我知道的。送上门来的男人，长得还这么勾人，有便宜干嘛不占呢？”
她保持着微笑走上前，朝着男人主动贴了过去。
“你喝酒了？”顾行川闻到了对方身上桃子酒的味道。
两人间的距离早已越过了人与人之间的安全线，太近了，近得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近得顾行川一伸手就能把人禁锢在自己怀中，雁寻一踮脚就能亲到对方的下巴。
“一点点，”雁寻微微垂首，压低了的嗓音辗转着在顾行川身前响起。“你身上好香啊。”
顾行川愣了一下，不等他做出反应，雁寻顾自伸手抚上了他敞开的浴袍，像拆礼物一样，慢条斯理地松了绑带，睡袍掩盖的风景慢慢出现在她眼底，她眼中逐渐出现惊艳之色。不愧是男主，顾行川脸长得好，身材也好，肩宽腰细，躯体精壮，微微隆起的肌肉，轮廓分明，健壮有力，雁寻忍不住捏了一把。她微凉的手指划过热意蒸腾的皮肤，带起一连串的战栗。
顾行川：这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不确定是不是小鸟的新花招，他克制住把人抱起压倒的冲动，由着雁寻肆意施为，一股陌生又熟悉的燥热随着她的手指，从四肢百骸引燃，一路烧到他心头，
顾行川眼中一片暗色，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
这样过了多久？三分钟？十分钟？就在他忍不住要伸手把人就地正法的时候，那只在他身上四处作乱的手骤然撤离。
“行了！满足了！睡觉！”雁寻往旁边一个飞扑，闭着眼，心满意足地倒在了床铺上。
“我想要你。”顾行川快步走到床边，他弯下腰，眼睛里的**直白炽热，是即将喷涌的火山。男人炽热的大掌捉住了雁寻的小腿，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把人往自己身边带。
然后冷不防的，被雁寻蹬了一脚。
她瞪他：“大哥，别对着我发.情，我要睡觉，没空加班伺候你。”
顾行川动作一顿，不敢置信：“你拒绝我？”
雁寻斩钉截铁：“打工人永不加班！”
顾行川设想的会面：酒酣耳热，在酒店房间大do特do
雁寻脑子里的会面：吃饱喝足，在酒店房间大睡特睡
本来做系统那脑瘫任务已经够烦人了，doi多费精力啊，能不加班她当然不加班。
这可是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超大床！这里床榻也软枕头也软，一躺下，就像陷进了一大团轻柔绵软的云朵里，叫人闭了眼就不愿意再起来，全天下没有比这更适合睡觉的地方了！
见雁寻真是一副半点不想搭理他的模样，顾行川胸膛起伏了几下，黑着一张脸，摔门而去。
雁寻把顾行川气跑了。
系统崩溃了：“你不是颜狗吗！你不馋他身子吗！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上！！”
雁寻点头：“我是颜狗啊，我是馋他身子啊，我已经看完摸完体验完了，这还不够吗？”
系统发出尖锐爆鸣声：“你不和他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吗！”
雁寻语气困倦：“谢谢，但是免了，上班已经够累了，我没有那种世俗的**。”
人一吃饱就容易犯困，雁寻翻了个身，很快就一脸幸福地睡着了。
留下系统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红色高危的清零值，指数高达99%。
这代表从顾行川这边下手完成任务的希望几乎彻底破灭。
今天晚上，最多明天，这段剧情就会崩溃重来。到底会从哪个时间点重来，系统也没底，要是从今晚和顾行川碰面开始，那还好说，如果是从头开始……回溯是要耗费能量的，倒回时间越久远，能量消耗越大，要真是从头开始，这么大一笔能量支出，想不被管理员盯上都难。
唉，家门不幸啊，竟然出了这么个反骨仔！
系统悲观地等待着剧情重来，然而，它从天黑等到天明又等到天黑，这99%的清零值始终摆在那里，没有半点要上涨的迹象，甚至，被静置了两天后，这清零值不仅没涨，居然还降了？
这是怎么个事？？
雁寻的直播间。
灵犀一点：【捶桌，笑死我了，本来以为要到18×剧情了，没想到主播还是那个主播，想开车？主播徒手给你把车轱辘卸了！】
【99%清零值，不会真要重来一次吧？别啊，剧情都已经知道了，再看一遍多没意思啊】
【不会真玩脱了要被清理了吧？蛮可惜的，好不容易找到个有趣的主播，这么快就没得看了】
【有点替主播担心了】
【担心 1】
血腥小甜甜：【不用担心，你们多跟主播学一下她的心态，放轻松就好】
有人问：【什么是主播的心态？】
血腥小甜甜：【享受当下，不行就嘎！】
来晚了，这互动写得我好卡好卡，希望不会太油腻。
关于doi，雁寻是不介意搞的，但不是现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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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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