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曼成了英雄人物,随之而来危险也潜伏在身边,比如搭档——德维特小姐。
她是当红影星,也是宣传部安插在身边的眼线,霍夫曼是她见过的男人中最绅士的,每次完成官方任务后都会私下支付报酬,且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这些钱可比帝国宣传部丰厚,有了这笔巨款可以舒舒服服躺平半年。随着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观众都以为他们是真恋人。
德维特很享受这种状态,脸上常常洋溢着微笑。这副面具戴了二十年,只有在看见霍夫曼时才没有技巧和剧本。
最初双方都在试探,她用心做名完美搭档,后来反倒是霍夫曼照顾她的情绪。
她变得娇纵,会提出各种要求:想参观他的母校,拥有一条鸽子蛋吊坠,让弟弟接受精英学校的教育......
总之,对宣传部不敢提的,德维特一口气说了个精光。
渐渐地,热情蔓延到了荧幕后。开始霍夫曼还很抗拒,当她讲述外出闯荡的艰辛,霍夫曼会心疼的为她擦眼泪。
德维特故技重施,这时他不再着急推开她了。她知道他在美国杀了朋友,偷走机密文件,这件事让霍夫曼从叛国贼摇身一变成了德国英雄。
◎
答谢晚会。
铜管乐器让轻歌剧的曲子带上了一种非常响亮的味道,她能清晰瞥见军官制服上的银色饰绦。
霍夫曼老早就注意到她的身影,那件粉色长裙如同水面星磷,在笙歌浮沉中闪动着波光。
和她一比,周围一切显得黯淡无光。
当盘算怎样避开她的时候,雪莉已经来到了面前。
霍夫曼不由自主地后退。
雪莉主动碰杯,意图降低对方的防御心理。
“上尉先生,我承认长得丑了点,可远没有到惊悚的地步。”
“还没有.......”
意识到说错话他一顿恭维。
雪莉十分享受,再加上本人有点自负,很快就变得飘飘然。
今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可能是想让霍夫曼记住她,尽管她并不愿承认。
她用一种挑衅的口吻说:“美国之旅愉快吗?”
“还行。”
此时,霍夫曼还能愉快的聊天。
“听说您消失了一段时间。”
他脸色微变,紧张地淡淡一笑,“我去执行新任务了。”
这段经历没有记载在人事档案上,他完全可以否认,可大脑仿佛不受控制。
霍夫曼不打算建立邦交了,她身上的锋芒总能轻易刺伤他。
本以为时间会愈合一切,可一句话再次将他最隐蔽的伤疤暴/露在公众视野。
雪莉喜欢看他语塞的模样,留下一句道歉就离开了。
上一秒,他是意气风发的英雄,现在失魂落魄的可怜虫。
他用尽全力阻止大脑回忆这件事。梦中,他无数次梦见冰冷的手铐和刑侦队的枪/口。
很小的时候霍夫曼就知道自己和聪明不搭边,每次考试要复习很久才能拿到满意成绩。
他不尚武,反而带着一种与时不符的悲悯。雨天捡起过道上蜗牛,把它们一个个放进草丛。
拳击会上被揍得鼻青脸肿,他躲进房间将脸埋进被子里。
父亲问怎么了,他笨笨地说摔了一跤,只有儿子受伤他才会展露慈父情怀。
雪莉是在抽烟室发现霍夫曼的。
虽然只见过几面,但仅凭背影和仪态就能断定是他。
她敲敲门,柔声说:“上尉先生。”
迟来的恐惧贯穿全身,霍夫曼掐灭烟蒂,“是您呐。”
“也许,您会怨我鲁莽,那是因为我想了解您,可报刊上总是惜字如金。”
霍夫曼很容易满足,听到这话有些受宠若惊,反倒责怪自己过于敏感。
他微微点头,轻轻说:“想问什么都行,不要有顾虑。”
“我在想,您何时给我上思想道德课,出于冒犯您的惩/罚。”
“我不会给您上思政课。”
雪莉发出邀请。
为了挽回在霍夫曼心中的形象,她殷勤的找话题。
“报上说学生时代您的每门可功课都是优。”
“父亲要求的,他说要做就做最好。小时候我很怕他。”
她莞尔一笑,“什么都做最好,有时候也会不开心吧。”
雪莉问他,也是问自己。她何尝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拿到满意成绩也只是刹那间的欢喜,取而代之的是担忧。
每次考试但凡有排名比她靠前的同学,她都将自己锁在房间,用刀片划向胳膊。
“是这样。”霍夫曼脸睑微垂,用手指节叩击着桌面掩饰羞涩,“您未婚夫一定以您为傲!”
“为什么这样讲?”
“我看到了您的履历,您在瑞士学习期间真是大放异彩。”
她用遗憾的口吻说:“他不支持我的决定。”
“您会嫁给他吗?”
没想到他会问如此僭越的问题。
她用食指揉搓着太阳穴,慢条斯理回答:“我讨厌仰视别人。”
“我应该向您道喜吗?”
“我想是的。”
在进一步交谈中,他们的爱情观和人生观截然相反。她假意附和,心里却认定对方幼稚。
爱情,不作为婚姻的首要因素。
霍夫曼可以一本正经地说不喜追名逐利,那是因为他已然拥。这个时候她将他口中顺其自然,当成不作为的借口。
雪莉接受不了平庸,渴望受人敬仰。
她的人生一定要轰轰烈烈。
“为什么您总是闷闷不乐?”她目光在霍夫曼脸上梭巡一遍,顺带想了起不如意的婚事。
“哪里?”
他换了种轻松的语气,但眼里闪过的不安扔被捕捉到了。
“我脑袋不灵光,眼睛却很亮。”
“我没有想过能再次回到德国。”
在她看来,战争从不是热血沸腾的事。她想问他是否受过伤、想不想家之类的。但出于傲娇,迟迟没开口。
他身上的一切都显得柔情绰态,让人忍不住爱怜。
◎
韦伯过来宣示主权。
他先与霍夫曼握手,然后霸道亲吻雪莉。
“不是在陪董事长吗?”
“不欢迎我?”
“怎么会,刚我还谈到你了。”
韦伯得意地看向霍夫曼。
“她绞尽脑汁和我分开,很多时候又很体贴,女人就是口是心非让人伤脑筋,但愿您没有这样烦恼。”
霍夫曼做了个否定的手势,“暂时没有。”
“亲爱的,给德国英雄送婚礼请柬了没?”
埋怨韦伯扫兴,她摇头苦笑:“没有,上尉先生很忙。”
闻言,他向对方求证。
“抱歉,下个月我要去招募学员。”
“不如由您做我们孩子的教父。”
如此滑稽的要求会冒犯别人,她轻声提醒:“你醉了,亲爱的。”
不速之客离开,韦伯开始吐槽:“看到了没,那小子到我就躲。”
“是你无理取闹。”
他冷不丁地问:“你们有情况。”
“对,我们睡了一觉。”
“他能让你满意吗?”
“很持久。”
“什么姿势?”
她呷了一口酒,“都做了一遍。”
人们绝对想不到这对佳人谈论的内容。
韦伯夺过酒杯,在确保不惊动人群的情况下,狠狠拧了她一下。
雪莉的拳头落在脸上,他用手抿掉鼻血。
秘书赶来告诉他男士洗手间有异样。
“找公关!你又不是第一天工作,这种事需要麻烦我?”
“施耐德先生在接待记者。”
“去公关部找其他人!”他将手从鼻子上拿开,鲜血从两个鼻孔冒出,“笨蛋,你看见了吗!”
雪莉终于有所动容,“您带他去包扎,我去处理。”
◎
霍夫曼瑟缩在卫生间的角落。
门被打开瞬间,他看到一束光。
迷迷糊糊中他递过安瓿瓶,用惊恐不安的声音请求:
“求您.......帮我......”
“您需要叫医生吗?”
他不想闹出动静,不想置身流言漩涡。
当他歪在身上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就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小跳蛙。
雪莉吩咐技术员保密,之后将他带到休息室。
怀中猎物没了爪牙,她摸了摸他颧骨上的痣。想到这张漂亮的脸蛋大概率会死掉,就不由得生出一阵惋惜,但这种惋惜犹如电光石火,一闪即灭。
铜管乐器在闪闪发光,夜已深,一切都在纵情肆意中燃烧。
他的脸在她手臂上来回轻蹭,这是示弱的表现,尽可能希望雪莉不要推开自己。
雪莉牵起他的手,他的指甲修得圆圆的,好似珍珠轮叶。
“还难受吗?”
“对不起,冒犯到您了。”
霍夫曼尝试将迷失的思维拉回到常识的安全栏中来。
“我没那么弱不禁风,也不喜欢听客套话。”雪莉淡然一笑,为他整理领带。
今天,她倒成了热心肠。
霍夫曼不排斥与她有肢体接触,反而很享受。他抬起头,满怀深情地瞧着她:“谢谢。”
“咱们两清了,”她笑得很甜,又默默地抓住那只手,紧紧握了下,“有缘再见,上尉先生。”
雪莉知道了韦伯赌博的秘密。
他确信能顺利完婚,如果此时分手会闹得满城风雨。遭到拒绝后依然选择登门致歉,却又一次爆发争执。
恼羞成怒的他将未婚妻推下楼。
韦伯因故意伤人被捕。
她的鼻梁骨粉碎性骨折,听力受损,脾胃破裂。
雪莉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拜托家人放大新闻。
取消婚约不是最终目的,老韦伯的歉意太迟了,过去他没少拿婚事施压。
她以出具谅解书为诱饵,迫使他无偿让渡股权。
老韦伯面露难色,表示董事会不一定同意。
“昨天董事长来过......您只需把病危通知书呈上去。”
雪莉脸上缠满绷带,发音困难,每次开口都会增加声带的撕裂。
她奄奄一息,打出感情牌:
“只怕我熬不过这关了......您最有资历,也最得董事长倚重......有你们表态,其他董事不会有意见。”
被抓到把柄老韦伯没什么要辩驳的,毕竟是儿子有错在先。
“我和你父亲同窗,又选择追随你祖父,出了这样的事,是我教子无方。”
“只要您愿意,您依旧是腾威的董事,年末,您将享有我个人名下10%的股利。”
雪莉将拟好的合同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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