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顾渊

“我就是好奇每次你完成任务都去哪。”

林隐突然顿下脚步,不知何时幻出的长刀直指楚北,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那你最好不要好奇。”

楚北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安心安心,我这就走还不行,真不知道什么人才能忍受你这种爆脾气...”

巷口刚才还在讨论要要给林隐一顿教训的几个小混混顿时噤了声,察觉到林隐在往这边看,几人立马板正了身体,整齐划一地朝林隐鞠了一躬:“隐哥晚上好!隐哥辛苦了!”

哪还有刚才的半分嚣张气焰?

林隐嘴里叼着烟,猩红的火光在夜色中闪烁,远远看去像是鬼火,他眼皮一抬,下三白占据眼眶大半朝着那头语气不善的说了个“滚”。

“是!”几个小混混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林隐的视线。

逃跑的混混老大还不忘嘴硬的挽回面子:“... 先说好,我跑倒不是我怕他,主要是和灵器为敌还是挺麻烦的,真的,要不是怕麻烦,我肯定就把他揍得跪地求饶喊大哥了!”

一旁的小弟们嫌弃的看着老大,被揍的跪地喊大哥的明明是他自己!

等快到了街口林隐垂眸想了下,他把烟灭掉,从兜里掏出块巧克力吃。

这条巷口的拐角有一家专门做巧克力的甜品店,林隐吃的巧克力就是那家店的。

店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叫“瘾”。

甜确实让人上瘾,但店老板更让林隐上瘾。

店老板是个纤瘦又极美的人。

极美的男人。

迷得林隐恨不得给店老板当狗。

店老板有头微卷的黑色长发,平常发尾会垂在锁骨处,但有时也会扎起来绑个低马尾,这样衬衣扣子解开两颗的时候,会隐约露出些白细性感的锁骨,因为颈子正中间有小块红色的菱形(◇)胎记,所以经常会佩戴各种款式的Choker。

对了店老板叫顾渊。

林隐手里拎着外套回来时,顾渊正在喂附近流浪的小狗。

林隐这身西装也是顾渊送他的,顾渊像是批发似的给了他一沓清一色的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装外套。

是为了让他可以克制自己的行为。

忍不住想揍人的时候,就看看这身衣服。

贵的肉疼。

不得不说这招很有用。

“老婆...”林隐把脸埋入顾渊颈间,语气都带着股劲儿,“...想要你。”

顾渊身材纤长,比力气完全不是林隐的对手。

“等等...林隐,先别咬我。”顾渊被他抵在门墙角,一股略巧克力的甜苦味道在俩人口腔里蔓延。

顾渊没有被林隐的行为带过去,他指着林隐的袖口,上面沾着血迹,“又去打架了?”接着顺着胳膊晚上又看到林隐肩膀上的血迹。

顾渊的声线干净又温柔,即使生着气,也总觉得那语气像羽毛,在林隐心窝轻轻的挠。

林隐摸着鼻子讪讪道:“相信我顾渊,这只是个意外,是那个人主动来烦我的,你看这外套都干干净净,我很听你的话根本就没怎么动手,最近都很克制自己...”

“今晚你就和它们一起睡吧,不要想进我房间。”顾渊说的它们就是后院这群流浪狗。

狗狗们眼神一亮,兴奋的歪着头好像在示意林隐旁边还有空。

林隐厚着脸皮的贴过去,大手一挥就揽住了顾渊的腰,他凑过去:“别这样嘛老婆,我这疼着呢,你看还留着血,真不骗你...”

顾渊用手隔开俩人距离,看来是真生气,他戳着林隐额头说:“疼那也是活该,你自找的,不疼不长记性。”

“见了你就不疼。”林隐不依不饶的挤到他身前,仗着力气比顾渊大,直接把人腾空抱起,“…别生气了好不好?嗯?不说我就不放你下来。”

顾渊腰间极其怕痒,林隐又故意在他腰间挠,顾渊痒的不行,板着的脸也被迫漾起笑来。

“你总是这样,你要出什么事,要我该怎么办...”挣扎间衬衣也被林隐撩起到半腰处,后腰直接暴露在空中。

下一秒林隐要和他贴贴,“你要说不生我气,原谅我,之后还会抱我亲我和我做,最重要的是说最爱我...”

顾渊被他折磨的没法子,他发泄似的挠着林隐扎人的小毛刺儿,把林隐的头发衣服搞得一团糟,他懊恼道:“停停停,你搁这许愿呢?”

“所以你不生我气了?林隐肩膀到底是还有点疼,他把顾渊放下后捏着他的手心亲了下。

“这我可没说。”顾渊扔下他自顾自的上了二楼卧室。

说着不理林隐但顾渊还是掏出来了齐全的药箱。

转身对跟在自己身后的林隐,言简意赅的说了个:“脱。”

林隐二话不说就脱掉了身上的衬衣,露出上劲壮的上半身,林隐的身躯比顾渊大了一倍不止,所以欺身过去时,顾渊的的身体直接就被林隐身躯的阴影给覆盖住。

但很快就被顾渊用脚抵住,林隐靠近不了半分。

林隐捏住他脚踝大有往上的趋势,想试探顾渊此刻的底线。

“林隐,我数到三....”

顾渊还没开始数,林隐立马老实的坐好等顾渊给他包扎上药,这关系着他今晚能不能去床上睡。

林隐受伤是家常便饭,如果要去医院等挂上号排上队,都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所以每次都是顾渊帮他治疗,毕竟当初他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时候也是顾渊捡回来救的他。

那时的林隐就像是那些流浪狗,顾渊照顾他和它们,本质上没有什么太大分别。

不要以为顾渊一个甜品店老板只会个简单包扎,顾渊大学是医学专业,但不知道为何后面没继续从医反而开了家甜品店。

林隐也旁敲侧击的问过,顾渊给出的答案是,如果按部就班的上班就要每天都早起,像现在这样当老板不就挺好?至少可以睡到早晨自然醒。

林隐一想也对,顾渊确实是个起床困难户。

而且以前顾渊是地下医生,专门替一些没法去正规医院看病的人治疗,每次收入都挺可观。

不过关于顾渊的事情,林隐也就知道这些,俩人的交往在一个合理又安全的线内,彼此都不会跨过那条警戒线,这样的相处让俩人都很轻松且享受这样的状态。

等顾渊帮他包扎好,林隐抬头就想讨个吻,一点没个正经。

顾渊戳了下他伤口旁边的位置,没打算让林隐如愿:“不疼了是吧,一边老实呆着去。”

“就是因为疼才想亲啊。”林隐才不管那些,再好的止疼药也比不过顾渊。

感受到顾渊态度松懈下来,林隐笑笑把顾渊抱在怀里,仰头又重新吻了上去...

顾渊千叮咛万嘱咐,说这是今晚的最后一次,明天要早起,有个提前预定礼品的客户要过来。

之后的事情可就不是顾渊说的算了。

说起和顾渊的感情,就不得不提当年林隐想跳楼的那档子蠢事。

十六岁那年,癌症晚期的林隐准备找个楼跳一下,结束自己这操蛋的一生。

林隐爬上天台,风迎面拂来,林隐坐在天台边沿,想着马上就要死了,再看会月亮吧。

似乎老天都在催促他快点跳,本来月亮兀自发光,就在他抬头的瞬间一片云朵飘了过来,又一片云飘了过来,将那月亮遮的严严实实。

行吧,看不了月亮,就坐着发会呆也好…

不多久风还夹杂着些雨丝掠过他的耳边。

还下雨了。

落汤鸡似的。

跳吧跳吧,不跳在这也是淋雨。

林隐张开双手,像一只渴望自由飞翔的鸟儿,倾身往前,没了束缚…

凭空出现一道身影闪现在了林隐身后,像是影子般毫不犹豫地随他一起跳了下来。

紧接着林隐的一只手被握住,力道很重,重到林隐错觉自己会是谁的极为重要之人。

林隐闭上眼想这真是个可笑的错觉,他是个被所有人抛弃的人,出生被父母抛弃,领养后被养父母抛弃,说要一直陪他的弟弟甚至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可见他这人和“重要”二字从来不沾边。

剧烈的风声在他耳边呼啸,混杂着雨滴,林隐竟然察觉到了冷,明明刚才觉得自己无悲也无喜死了都无所谓,但现在身后人将他抱在怀里,体温传到他身上,原来他也是贪恋这温暖的…

林隐想转身,但被身后那人给阻止,只看到身后人的手臂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那双缠着绷带的手捂住他的双眼,两眼一黑前,林隐听见那道宛如渊底泉流清冽的声音说:“林隐,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就和我定下契约成为灵器,只为我而活吧。”

后颈传来刺痛,獠牙咬进皮肤,林隐本能要逃却被身后人禁锢住,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流失。

身后这人,在吸自己的血!

算了算了,反正也都快摔死了,想吸就吸个够吧,百年后也就是具枯骨,早点枯晚点枯差别叶不大。

林隐苍白着脸有气无力的说:“多喝点,待会摔碎就没得喝了。”

很快林隐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林隐脑海里突然有了自己成为灵器的意识,双臂上满是黑色符印,不就他就接到了一个叫楚北的男生带来的任务。

楚北还给了林隐一张卡,说任务完成,报酬就会打到卡里,密码贴在了卡上。

林隐的第一次任务是收取一只据说是破坏了妖界秩序的蝠妖的灵魄。

也不是所有的灵都可以斩杀,只有犯了错,坏了规矩的灵才会被下斩杀令。

第一次任务虽然成功,但因为咒法使用不熟练,林隐被揍的满身是伤,半个身体都是血,好像胳膊腿也都脱臼了。

虽然林隐身体很疼,但身上那种因癌症折磨的痛苦感觉消失不见,只有身体上火辣辣很干脆的疼痛。

都这时候了,林隐的肚子还叫了两声,饿的,他都不记得上一次正儿八经的吃饭是什么,是前天?还是大前天?

在全社会发家致富奔小康的道路上,林隐给拖了后腿。

林隐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扶着墙慢慢蹲到角落,旁边还有几只流浪狗。

那几只狗也不怕人,林隐抬手想摸摸它们,但看到自己满手的血,还是不摸了,流浪狗的毛都比他水润光滑,别把狗给蹭脏了。

顾渊就是这时候出来的,他手里是给流浪狗准备的牛奶,鸡胸肉还有水果和一些狗粮。

林隐看了眼,这比他吃的都好。

顾渊把狗粮放好,他顺着狗后颈的毛,嗓音清冽,“叫什么名字。”

虽然顾渊是在看狗,但温柔的声音像是贴着林隐的耳朵贯入,字句传到林隐大脑,意思逐渐分明。

“林隐。”

“林隐...”顾渊嘴里跟着呢喃了一声,纤细的手指抬起林隐下巴,“我可以救你,但作为报酬,你以后就留下给我打工,我还缺个打杂的店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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